稀里糊涂的,时灵就在那个黑皮寸头男前面结账了。
林轻晓什么也没买。
时灵过去了,她就直接丢下东西走了。
给众人留下一道翩然的背影。
头发丝都好像在发光。
时灵忽然就不气了,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觉得,林轻晓好美,好美~
一直等到下午放学,时灵也没找到其他机会,把伞还给褚现。
胡铁兰收拾好书包,催时灵,“快点儿,走啦!”
时灵支支吾吾:“嗯……你们先走吧。”
四个人一向是一块儿放学,刘香美和刘香农已经在外面走廊上等着了。
胡铁兰拧眉,“咋啦?你有事?”
时灵想半天也没能想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因为她的事胡铁兰、香美香农就没有不知道的,她能有什么单独的事呢。
最后,时灵还是用了老办法,“我……我肚子有点疼,可能吃坏了。”
“你们先走吧,我要去厕所。”
为了避免胡铁兰丧心病狂地说要等拉完一起走也行,她真有可能会这么说,时灵于是抢先开口道:“别等我了,我会很久的!”
看时灵痛苦地捂着肚子,鼻子眼睛都愁到一块去了,胡铁兰问时灵:“有没有事啊?要不然去医院?我们还是等你吧?”
时灵立刻大声道:“不用!真不用……我去趟厕所就好了。”
时灵为了演得逼真,手纸紧紧攥在手里,好像一副快等不了的样子。
胡铁兰提上书包,说:“行吧,那我们先走了,正好我家今天有点事。”
“先走了,拜拜!”
几个人冲时灵挥手,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时灵终于放下心来。
教室里都没人了,时灵还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那把伞就像有魔力一样,烫手得很,只是拿着,心就“砰砰”跳。
时灵知道褚现有放学后打篮球的习惯,所以就去操场上了。
她满怀雀跃地下楼,没注意到身后悄悄跟上了几道影子。
褚现果然在打篮球。
偌大的篮球场只有他一个人,和他手上一只篮球。
远处跑道上零星几个人在跑步。
没人注意到这边。
时灵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后勇敢地走了过去。
她迈上台阶,眼神坚决像迈向刑场。
“是你?”
褚现率先发现了时灵,笑着和时灵打招呼。
时灵瞬间想逃跑,她想了好多开场白,比如“你好,你还记得我吗?”“好巧啊,刚好看到你。”“哈喽,同学,那天真是谢谢你……”
唯独没想到褚现会先跟她打招呼。
怎么办?
褚现的目光落在时灵身上,时灵硬着头皮,“那个……你的,你的伞……”
台词全记不住了,就剩下这一句真情实感,还伞。
她两手一伸,不管了,干脆就将伞递出去了。
褚现刚刚好投进一颗球,篮球像开了自动模式一样,听话地从篮板下去弹起又飞回褚现手中,褚现稳稳接住。
时灵不敢看,只觉得手中一轻,手心里原本与伞面接触的地方空了,空气流通进来,手心凉凉的。
只是,下一秒,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
时灵回头,一只篮球。
她疑惑地望向褚现。
褚现眼眸很亮,“要试试吗?”
于是,很奇怪,完全不会打球的时灵莫名其妙站在了球场中间,身旁是褚现为她加油的声音。
褚现环臂站在那里,雨伞他拿在手中,他注视着时灵,像教练一样,为她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像是某种脱敏训练……时灵只希望自己的姿势不是太难看。
闭着眼,使劲儿一投,球飞了出去,连篮板边都没碰着。
时灵有点局促。
褚现鼓励她,“没关系,很接近了!”
时灵于是在褚现期翼的眼神中,又试了一次,很怪,真的很奇怪。
这一次仍然没中,但时灵莫名地没那么紧张了,她好像找到了一点窍门,调整好位置,全神贯注再投了一次。
虽然还是没中,但她似乎放松了不少,连气息都平稳许多。
“差一点!”时灵可惜地道,篮球擦着篮板飘过,被褚现接住了。
褚现笑盈盈地看着时灵,时灵眼神躲闪,脸上立马飘起红晕。
褚现问:“现在有好一些吗?”
时灵一愣,没明白褚现的意思。
褚现用毛巾擦了擦汗,笑着道:“我有时候压力大或者紧张的时候,就会来投会儿球。投着投着什么都不想了,动一动,心情也就慢慢好起来了。你现在好点了吗?刚刚看你,好像挺紧张的。”
……
怪不得刚才褚现一直盯着她鼓励她。
……天呐,好丢人,时灵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褚现说得的确有道理,她投球的时候真的没那么紧张了,运动真的能舒缓情绪。
褚现收拾好背包,冲时灵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
“谢谢你特地把雨伞还我。”他走的时候将时灵叠好的雨伞塞进了背包。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时灵脸上偷偷泛起一抹潮红。
那把伞她在家里细心叠好又拆开,总觉得叠得不够完美,来来回回好几次,将每一个褶皱都收拾齐整,还用了一点点妈妈的香水,一点点。
褚现将那把伞收进了他的书包,就好像时灵自己的一部分也被放了进去,成为了新的褚现的一部分。
时灵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小雀跃,她感到一种朦胧的,称之为粉红色欢喜的泡泡将自己包围。
五光十色的梦。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浮现出甜蜜的微笑,还没等她接着回味,在教学楼的转角忽然跳出三个大黑影!
这三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
“兰!”时灵惊叫,“香美!香农!”
“你们怎么在这?!”
时灵吓得腿脚一软,当即就要逃跑。
胡铁兰,刘香美,刘香农迅速行动,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全包围无死角截住时灵。
敌方势力步步紧逼,时灵尴尬地退到墙角,身体紧紧贴在墙上。
“桀桀!桀桀!”胡铁兰、香农香美,三人同仇敌忾。
胡铁兰为主将,负责审问时灵,“老——实——交代!”
她模仿着电视剧里青天大老爷审案时的语气,眼神凶恶,像要把时灵一口吃了去!
时灵:“饶命——”
“我就是……来操场走一走。”时灵有点不好意思说。
“不——对!”胡铁兰一手刀抽在一旁茂盛的七里香树枝上,树枝没受到太大伤害,倒是胡铁兰的手肘被枝叶“喇”得直叫唤。
“说!”顾不得手肘了,胡铁兰迫切地要听时灵说实话!
香美香农就像刑讯时的小鬼,一左一右给时灵压力。
时灵举手求饶:“好好……我招。”
于是时灵将那天的事和胡铁兰,香农香美讲了一遍,包括怎么遇到,怎么在一块屋檐下躲雨,又怎么到车站,全部,事无巨细地都讲了一遍。
讲完,时灵偷偷观察胡铁兰,香美香农的表情。
胡铁兰与香美香农面色凝重,随着时灵的讲述,越发严肃。
“我有错……”时灵诚恳地为自己的隐瞒向三位死党致歉。
胡铁兰摇头,香美香农本来点头,看胡铁兰摇头立马也赶紧摇头。
时灵以为她们在生气,不打算原谅自己了,于是笑容越来越惨淡,身形越来越矮小,就快缩成一团,“请求各位青天大老爷的宽恕……”
时灵左瞧瞧,右看看,胡铁兰把脸色一沉,“你的问题非常严重……”
时灵心一紧。
“但是——!”
“但是非常大胆啊!看不出来啊灵宝!你居然会喜欢上褚现!”胡铁兰仰天大笑,豪气干云,“算了算了,人之常情,你只是犯了一个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太有出息了!”胡铁兰一巴掌拍时灵后背上,时灵差点儿呕出一口老血来。
“等等——你们不怪我瞒你们了?”
“那还是怪的!罚你请我们吃雪糕得了!要最贵的!”
时灵松了一口气。
又听见胡铁兰忽然冷了声音,“现在还有一个最严肃的问题——”
“什么?”
不仅时灵不明白,香美香农也不明白,疑惑地睁大了眼睛,她俩还等着美美地吃雪糕呢。
胡铁兰作为团队的老大,思想的主心骨,想得就是比较长远,她将时灵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时灵被胡铁兰的目光看得后背发毛,勉强扯了扯嘴角。
这一笑就暴露出时灵的青涩了,头发一直是齐肩的**头,额前厚重的刘海,永远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背也挺不直,没啥自信。
胡铁兰手摩挲着下巴,“我认为有必要对你进行一个改造了。”
她拨了拨时灵的刘海,香美香农也凑上前去,几人一顿大眼瞪小眼的研究,最后得出结论:改造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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