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认定

医院从晨光中醒来,人群熙攘在各个角落,微弱的噪音和着湿热飘进病房,两人醒来时,发现已经不再相拥,很快又摸索着探上对方的腰身,肩并着肩,相视而笑的同时将对方锁进眼睛里,一面品味一面珍藏。

太阳攀到树顶,陈柘将周初晓送到家楼下,便回到住处。

在一起后,鲜少出现大白天待在家的情况,不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是在去找周初晓的路上,夜间也会在视频通话后迅速入睡。偶尔这样单独待在家,非但不觉得应该享受短暂的清净,反而被一股沉重的下坠感将自己往一片荒芜中拉拽,不可避免的想起一些与之同样荒凉的记忆来。

陈柘的父母都是计程车司机,陈柘刚生下来十一个月,父母就将已在扶墙学步的他留在邻居家,日以继夜的在外接单。有一天,母亲奶涨的厉害,从胸口溢出浸湿了白衬衫,和父亲打电话说回家先挤一次奶,结果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与一辆油罐车相撞,连人带车在空中翻了一番跌落在十字路口中心,没等到救护车就断了气,从嘴里滴出的血迅速在灼热的阳光照耀下蒸发凝固。

听在场路人说,母亲是因为绿灯停了,一位老奶奶还在马路中间蹒跚,油门踩得晚了些,才和油罐车撞上的,是被善良耽误的无辜人。一向遇事不惊的父亲当天哭成了泪人,年幼的陈柘因为饥饿哇哇大哭时,父亲哭喊得比他还大声,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热了冻在冰箱里的奶喂给他,从那天后,陈柘被迫断了奶。

12岁那年,父亲带回来一个与其年纪相仿的阿姨住进主卧,就再也没离开。

初二,陈柘主动提出住进学校宿舍。第二年过年回家,家里又多了个妹妹。大年三十那天,阿姨抱着还是婴儿的妹妹坐在客厅嗑瓜子,爸爸在厨房忙前忙后,搞得乌烟瘴气,阿姨就在旁边笑,逗得妹妹也啊着还没有乳牙的小嘴咿呀咿呀的笑。

年夜饭很丰盛,虽然爸爸手艺不怎么样,在阿姨的指导下,也做出了一大桌可食用鱼肉。陈柘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块摆在面前的可乐鸡翅,便不停地喝牛奶,爸爸以为他多爱吃鸡翅,之后每次回家都一定要做。

“阿柘那孩子就爱吃这一口可乐鸡翅。”他常这样说,和友人提起陈柘时或者当着陈柘的面。

之后,陈柘便很难说服自己常回家看看。那些赞颂家庭温暖的歌里,没有一支旋律可以诠释陈柘心中的家,没有一句歌词描绘的是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

上了大学,陈柘的叛逆期姗姗来迟,说话不过脑子,常说些气煞常人的话激怒爸爸,总是说一两句两人就争吵起来,回家的频率更低了。闲下来的时间枯燥且没有意义,他就把自己扔进图书馆,像爸爸生气时形容他的那样,死心眼儿的读,不读到身心疲劳绝不休息。一读就是三年,直到开始在医院实习,工作忙起来,回宿舍除了吃饭也没有精力再折腾,才从书堆里爬出来,将除去工作和正常学习剩下来的时间放在生活上,才感觉到了些人味儿,机械的钝感渐渐从身上隐去,养成了谦谦君子的气质。

母爱很早就被焚烧在棺木里,失去母亲的痛他无从感受,只知道每年的那一天父亲都会为自己向学校请假,去祭拜一个笑意满盈,二十多岁却有皱纹攀上眼角的女人,父亲说那是母亲。发现学校里那群孩子的母亲都会生龙活虎的来接他们放学后,陈柘才感觉到自己的母亲与他人的不一样,总喜欢待在那块清净、干燥的瓷砖里不出来,虽然永远笑着,却传达不了半点爱意。

前半生,陈柘过的并不差,父亲让他上该上的学,看该看的书,买该玩的玩具,满足他每一个不越距的要求,是个和蔼的好父亲,他将父亲看作最爱最重要的人。直到妹妹的诞生,才让他真正意识到,原来父亲并不爱他。

父亲不爱笑,却会为了逗妹妹笑而怒做鬼脸;下班回来,时不时会带些小玩意儿给妹妹,却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己购买过玩具。

毋庸置疑的,父亲把失去妻子的痛埋进心里,不愿意爱他们的孩子,陈柘后知后觉,无从挑明,却痛恨自己无法取消或停止对这个世上唯一亲人的爱意。

青辰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瞳看向自己时,陈柘仿佛看见了一颗同样被掩藏起来的心,无论内里实际阴郁还是热切,都很想探究一番。偏偏在还没有研究出什么内涵的时候,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几乎快要玉碎、渴望死亡快些来临的少年,他没有时间查究青辰的内心,必须争分夺秒的找寻抗争病魔的良方,可惜那时候看的书籍和能源技术没能帮到陈柘,青辰的病情恶化得比想象中的要快,师傅也在研究了无数个治疗方案后,告诉陈柘: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从小被冠以“学霸”名号的陈柘,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挫败,他不甘心,于是,将自己再次埋入精良的书堆,关进只有医学的房子里,没日没夜的翻找和青辰相似的病例。

别期将近,却发现无一例能佐证,在找到配型骨髓之前,此病能医。

青辰应该痊愈的,为他那还未完整的人生,为陈柘那颗炽热的心,都应该要有机会痊愈的。没有人应该遭受这些,可偏偏一切皆在发生。

旁人的幸福和青辰的不幸,同时在发生,而陈柘被这条无能为力的时间线拖拽着,很多年过去,依然没能走出来。

偶尔路过产房时,陈柘听见婴儿啼哭和人们欢声庆祝的声音,都想带青辰来瞧一瞧,希望他记住这个生气昂扬的声音,从而与自己的病情和解。

然而,生和死亡都发生在医院,这个充斥消毒水和血腥味的地方,它们相互抵消归零,没有什么值得和解的。

最终,青辰离开了,在最难耐,最炎热的夏季。

世界上想要亲近的人,父亲又变成了唯一。

父亲离世的那天,也是酷暑当头,陈柘在各个病房奔走,热得汗流浃背时接到了阿姨电话那头的噩耗。

所有不幸都发生在夏季,无论是陈柘的,还是周初晓的。所以陈柘为夏季又加了一道罪名:夺初晓之亲罪。

很难和酷暑和解。

陈柘将空调开到最低,躲进书房,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翻看书籍,走出来时,周初晓竟拖着行李箱出现在玄关。

陈柘:“你这是?”

周初晓脱掉鞋,光着脚板走过来抱住陈柘,“好想你啊。”

拽开周初晓的手,陈柘从鞋柜翻出拖鞋替他穿上,“半天不见而已,别矫情。”

周初晓:“本来没多想,可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一着急上火,我那想你的心就膨胀了。”

陈柘拿起忘在客厅沙发的手机,才发现错过了十几个周初晓的微信电话,含着歉意在周初晓唇上嘬了一口,“抱歉,没看到。”

周初晓满意的坐下,解释道:“因为你突然失去联系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决定搬来和你住一段时间,疗疗伤。”

陈柘:“你不在家多陪陪家里人,跑来我这兴什么风,作什么浪?”

周初晓:“我跟他们解释过了,想多和你待在一起嘛。”

周初晓虽然粘人,但一般不会用嗲嗲的声音对自己撒娇,因为听起来很矫作,这让陈柘起了疑心,还没来得及细究,那个突然发情的人便抓着自己的脑袋,吻了上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又拿出第一次亲昵那晚的气势,将陈柘亲的头晕目眩,舌尖被搅得麻酥酥的,差点失去抵抗意识的时候,周初晓猛的将自己推倒在地板上。

一瞬间的失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睁开眼睛,手里的书被捏得变了形,书房一片宁静,夜幕将整个家笼罩在黑暗中,除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听不见其他声音。

唰的打开书房的窗帘,让城市的夜光透进来,陈柘仿佛得到重生一般,大力的喘息让腹部纠缠在一起的皮肉组织平复下来,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客厅。

发现手机里有与梦境差不多的未接电话,自嘲着笑出声,拨通了周初晓的电话:“喂,初晓。”

“陈医生,吃饭没?”周初晓问。

“吃了,正打算洗澡呢。”陈柘撒了谎,之前有一次他只提了一嘴自己没有吃晚饭,周初晓立刻把家里的饭菜打包送了过来,强制他全部吃完,给他撑的不轻。

周初晓:“嗯,那行,你去洗吧。”

陈柘:“你打那么多电话,就为说这个?”

周初晓:“我就是有点想听你的声音,你不接电话,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就多打了几个。”

陈柘:“我一个几十岁的人了,你别瞎担心。”

周初晓:“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啊?我一个十几岁的人也能自立了,也不会让人担心了。”

陈柘:“行,那你吃饭了没?”

周初晓:“吃了,爷爷买了奶奶最喜欢的无骨鸡爪,我们全部吃完了。”

陈柘:“嗯,你们家现在都好吧?”

周初晓:“表面都好着,但应该都挺想奶奶的。”

陈柘:“会慢慢好起来的。初晓,你晚上想几点睡?”

周初晓:“十二点左右吧,陈医生洗完澡和我打视频好不好?”

陈柘:“可能不行,我明天得上班,想早点睡。”

周初晓的声音本就不明朗,现在更是暗哑了下去,“好叭,没事儿,你洗完早点睡,我也早点睡。”

挂掉电话后,周初晓将穿到一半的运动鞋脱掉,放回鞋架,坐在门口,茫然了好一阵儿。

如果陈柘的电话再晚一点打过来,自己已经踏上去找他的路,不知道对他而言,会是惊喜还是麻烦?

躺回床上没多久,周初晓接到了陈柘的电话,装出满不在乎的声音问:“陈医生,不是说不打电话了嘛?”

陈柘没有答话,反问:“初晓,我问你,你为什么总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一些难为情的话?那些话都是真心的吗?”

被问的摸不着头脑,陈柘很少问一些需要掏心窝子的问题,一般都是自己主动说些肉麻的话,突然被正经一问,有些莫名其妙,“陈医生,你咋啦?”

陈柘收起软哒哒的语气,变得锐气起来:“回答我。”

周初晓只好顺着陈柘:“当然,我最喜欢的人就是陈医生,我想把所有动听的话都说给你听,那是为了让你从听觉上感到开心。或许你会觉得我像一只小土狗,但那些绝不是空口白话。我正在努力中,努力学习,将来我还要努力工作,尽我所能的爱护你。”

多么像是小孩子稚气的保证,为了哄大人欢心,将最字加在前面,以加重情感表达。陈柘听了也甚为满意,将脑袋重重靠在汽车椅背上,松了口气,“睡了没?没睡的话和家长请假,下来吧。”

周初晓:“嗯?陈医生在楼下吗?”

陈柘:“嗯。”

有轮皎洁的月挂在树梢上,将月亮上的冷气通过树干传到地球,输送到陈柘这边时,已被地面的热气渲染得暖洋洋的。旁边的草丛中不断传出蝉鸣,声声聒噪而规律,似有数对蝉夫妻在为夏日炎凉侃侃而谈。

“陈医生。”周初晓坐进来,脸上有不解和欣喜交织的情感。

陈柘关注他系好安全带后,踩点发动了汽车,“咻”的一声,飞出小区,势如闪电。

周初晓问:“我们去哪儿?”

陈柘:“回我家。”

周初晓:“这么晚接我去你家,是有什么事儿吗?”

陈柘:“饿了。”

周初晓:“你不是吃过了嘛?”

陈柘:“没有,骗你的。”

周初晓望望窗外,又望望猛踩油门的人,“我还是没懂,你都骗我了,自己随便吃点东西不就好了,还特意跑来跟我说干什么?”

陈柘:“生气了?”

周初晓:“没~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陈柘没有答话。

周初晓继续说,露出惊恐的样子,”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吧?”

陈柘:“你最近是不是恐怖片看的有点多。”

周初晓:“也没有,就上次跟你看了一次。”

陈柘:“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到我家还有一段距离,你休息会儿,顺便认真想想刚刚我问你的话。”

说是要休息,才刚刚躺了没十分钟,就到了,周初晓还奇怪呢,平时半小时的路程,愣是只开了近十五分钟,陈柘平时开车稳得一批,今天连减速带都懒得缓一下,方向盘都抡出火星子了,差点没把他颠吐,见陈柘今天反常,恐怕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

车停稳后,周初晓懒洋洋的把因为准备睡觉而调试躺下的椅子调正,才刚刚坐直,陈柘便靠过来,替自己松了安全扣,脑袋也顺势跟过来,捧起周初晓的脑袋就吻,是点到为止的吻,没有相互的舔祗试探。此时车停在背光的地方,车灯已关,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怦怦的乱奏。

这气得周初晓在心中暗暗咆哮: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能被简单的动作撩得脸红心跳?

陈柘松开了相贴合的唇,没有离开座位,用极魅惑的嗓音抵在周初晓耳边问:“好好想想,给我机会认定你,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周初晓依然不明就里,“你之前没有认定过我吗?”

陈柘挑眉退至可以看见对方眉眼的距离,指腹轻挪着周初晓的喉结,饶有兴致的等待它的律动,没有打算回答周初晓。

好吧,周初晓只好劝自己,坚定的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并说着自己最初的答案(用现学的陈柘的嗓音,霸道的发出低沉的音量):“对我来说,最喜欢、最重要的的就是陈医生,我也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像我对你一样,为我沉迷。”

语毕,陈柘像被松了穴似的,起身跳下车,然后绕过来为还没有适应奇怪氛围的周初晓打开车门。

进入电梯之后,周初晓顿觉有些后悔,说不定现在这个陈柘还真的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回到家,周初晓望着空无一物的餐桌,问:“陈医生,你打算吃什么?还是点了外卖?我已经吃过了,你点自己的就好了。”

呵,要不说周初晓心智还是个孩子呢,话挑明到如此地步,陈柘眼中的火已烧到难以自灭,外人见了都要操灭火器逃命的程度,他还是没有明白过来这其中的端倪。

陈柘不搭话,牵起周初晓的手,将其带到主卧,二话不说扔到软绵绵的床榻上。

被床的弹性颠了几下,周初晓被砸得有点眼冒金星,没想到热情起来的陈柘如此失控,平日里的温柔直接消失不见,像是装得久了,本性出来时直叫人咋舌。

然而,陈柘主导的世界,无力招架是周初晓的宿命。

刚整理好视野里胡乱飞的线条,唇边一软,抵抗什么的都随风去吧。

这次的吻比任何时候都甜美,唇齿相接时,世界传来的任何噪音都陷入沉默。周初晓缠上陈柘的肩,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回应,互相交换着对方的信息,不一会儿变得沉迷、黏腻起来。

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对,周初晓忽的觉得老这么回应,没什么意思,总是被拿捏的感觉太不尽人意了,便耍起小心机。陈柘退他就退,陈柘进他就躲,东窜西跑的就是不给陈柘交缠的机会,来回几次,终于引起陈柘的不满,停下来将周初晓额前的发分到两侧,露出英挺的眉骨和明朗的双眸,抬起周初晓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帘看自己,“别皮。”

短暂的分开,似乎将陈柘压制在心中的躁动提升了几分,奋力撬开周初晓的唇齿,再次碰见那个东躲西藏的滑头时,毫不保留的追了上去,迫切的靠近、追寻、索求着,将前所未有的冲动全交付出去,终于把周初晓打动了,由你追我逃再次转变为甜蜜的交织。几个回合下来,周初晓的唇舌都感觉到了不同程度的酸麻,可陈柘仍然在进攻,将他的呼吸都全数吞咽。

周初晓用手抵上陈柘的肩,向外推了几下,才勉强将两个紧密相连的人分开,周初晓的眼神迷离着,发丝也带着难用语言描绘的情愫,慌乱的问:“你今天不对劲,该不会。。。?”

陈柘果然不对劲,话都听不完,又将周初晓含进嘴里,反复摩挲吸吮,像是对其产生了某种依恋,染上□□那般,不触碰便焦躁不堪。

周初晓见嘴上阻止没有用,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儿蹬了下床,将陈柘翻身到一边,再覆上去,某处支在陈柘的大腿,大口大口将急促的呼吸散在陈柘的锁骨上。要照之前的局势发展,陈柘怎么上火也不会再继续,差不多该劝自己收拾行装回家了,可他不知道此时的陈柘正在为自己争取解毒的药剂,身体属于极度渴求的状态,对于警告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兴奋。

“你怎么这么容易有反应?”陈柘将手掌放在周初晓脑袋上托着,翻身再次使自己处于上方。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也就是看我不敢对你动粗,才这么放肆的。”周初晓的脸爬上了深深的愠色,红得发紫。

陈柘:“呵呵,你能不能再可爱一点?”

周初晓:“所以你今晚是要怎样?大半夜找我,一会儿要吃东西,一会儿又抱着我啃,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就纯情的很,不让我碰你,就不要惹我好不好?”

陈柘将周初晓的一缕头发撵在指尖把玩,“我是饿得慌,想把你这个笨蛋啃得精光。”

周初晓:“所以。。你今晚不准备赶我走了?”

陈柘起身,脱下自己的T恤,又去解周初晓的纽扣,“我可是征求过你同意的。”

注意到陈柘青筋暴起的手肘和从耳垂蔓延到脖颈的红晕,再结合刚刚发生的热烈场面,周初晓不免心生胆怯,不自觉朝后退了退,很快又被陈柘拖住臀瓣拽回去,从腿侧卡在腰间,并出言威慑道:“我刚刚好心警告你,你不听,现在怕也没有用了。”

周初晓的脸唰的火辣辣起来,大声道:“你那说的不明所以的,我以为你就是让我表明真心呢,鬼知道你。。突然来这招。”

陈柘一把撸掉周初晓的裤子,双手攀上硬朗的肩,“乖乖的,没事儿。”声音似乎被这房间里的暧昧气氛给渲染了,居然具象的变成热烈的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周初晓耳边绽开。

陈柘真的变成恶魔了,口吻也变得腹黑深重起来。

周初晓在被陈柘的吻包围前,还是决定抗争一次,“哥,我求你,按上次的来行不行?”

怯生生的请求如散落的玉珠跃进陈柘激进的心,刺入的冲动更甚,学着周初晓此前的操作,将袒露在外的滚烫支在两人的腿根,相互触碰,惊的周初晓紧紧闭上了眼。

陈柘:“你叫我什么?”

周初晓:“哥。”

见他如此乖顺,陈柘的凌辱欲更加上头,“可是我上次感觉好痛,不想再经历了。”

周初晓滑稽的睁开一只眼,怯怯的问:“那要不?你忍忍?”

陈柘笑,“你觉得你可以忍吗?”

战略转移失败,周初晓将抵在胸前防御的手松开,转而把陈柘紧紧拥在怀里,选择摆烂接受。

谁让几分钟前自己还夸下海口说要努力呢,既然说了就得做到,无论是生活还是情趣,都得做到让陈柘满意才行。

相比初次的莽撞,陈柘处理的要循序渐进很多,花了大量时间耐心的教周初晓放松和呼吸,一直等到他感觉到舒适才进一步动作,两人配合得当,渐渐生出默契,双双沉溺在一次又一次的滚烫黏腻中。

期间,陈柘的手机闹钟响了,划破了房间内迅速升温的热潮,屏幕亮起了12点的提示。周初晓正酣畅淋漓的对陈柘的小腹发起进攻,被乍然响起的铃声吓得一激灵,在陈柘肌肉凸起处剐蹭了个牙印,急忙道歉。

陈柘关掉闹钟示意他继续,周初晓好奇的问:“12点你要去哪儿?”

陈柘:“你不是说12点左右要睡吗?”

周初晓一听,又长出了反骨,“哦~对哦,那我睡去了。”说着翻身要去找衣服。

陈柘哪里是吃素的,一把将他抓回来,“不是让你别皮,偏不听话。”说着对周初晓一顿修理,咬着周初晓的下唇斯磨了好一阵儿。

温热的房间一时间充斥着喘息声、撞击声和床垫摇颤的声音,错杂繁绪、络绎不绝。时不时响起某人噙在唇边不愿说却不得不说的求饶声,虽然声音含糊软绵,虚弱像要落在地上碎掉,却毫无削弱另外一人意志的作用,反而北辕适楚的满足了那人的切切深情。

一夜缱绻下来,周初晓精疲力尽的躺在陈柘臂弯,紧握着陈柘跨在自己身侧的手,语句模糊的告白:“陈医生,我。。爱你,我爱你。。”

言语简洁,情之深坚,好好的传达给了身侧的人。

陈柘的嘴角洋溢着压不下的笑意,一心赤诚,暗许与周初晓共筑专属两人的美梦。

太阳攀升到半山腰时,陈柘率先醒来,洗漱好回到房间,在熟睡的周初晓眉心落下一吻,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在门开的瞬间吵醒了床上的人。

“陈医生去哪儿?”周初晓睁眼看见陈柘离开的背影,脱口而出,用手背擦拭眼角的困意时,有沾满唇印的爱意溢出。

陈柘转身回来,轻抚周初晓的脸蛋,“哪儿也不去,就找点吃的,这回是真饿了。”顿了顿,继续说:“你要是睡不着了,就一起来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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