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永安初年,上京朱雀大街繁花如织。青石板路被春日暖阳晒得发烫,两旁酒肆茶坊幌子翻飞,叫卖声、说笑声交织成一片鲜活的市井图景。
苏府后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飘落,落在青石棋盘上,沾了些许晨露,晶莹剔透。
石桌旁,身着淡粉罗裙的少女拈起一枚白子,指尖轻点棋盘,嘴角漾起狡黠笑意:“清辞哥哥,你又输了。”
她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一朵半开的桃花,眉眼弯弯,眼底盛着春日水光,恰如枝头最娇嫩的那簇花苞。苏云卿自幼便是上京有名的美人胚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跟着父亲习得一手妙手医术,性子温柔却藏着几分韧劲。
对面身着青色长衫的少年无奈摇头,放下手中黑子,目光落在棋盘上已成死局的阵型,温润的嗓音带着笑意:“云卿的棋艺愈发精湛了,为兄甘拜下风。”
沈清辞生得清俊挺拔,眉宇间透着不属于十六岁的沉稳。他是前吏部侍郎沈砚之独子,天资聪颖,博览群书,尤其痴迷经史子集与兵法谋略,是上京文人圈中公认的少年才子。
沈苏两家本是世交,沈砚之与苏云卿父亲苏明远是同窗挚友,自小便为两人定下娃娃亲。他们一同在白鹿私塾求学,一同在花园中嬉戏,青梅竹马的情谊早已刻入骨血。
苏云卿收起笑意,指尖轻轻拂去棋盘上的花瓣,认真问道:“清辞哥哥,下个月便是春闱大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深知沈清辞心中藏着家国抱负,渴望通过科举踏入仕途,为百姓谋福。
沈清辞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掷地有声:“放心吧,我已将《四书》《五经》烂熟于心,兵法谋略也反复研习,此次春闱,必不负所学,争取金榜题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少女泛红的脸颊上,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等我高中那日,便向父亲禀明,以八抬大轿迎娶你过门,让你做我沈清辞唯一的妻子。”
春风拂过,吹得桃花簌簌作响。苏云卿脸颊瞬间染上绯红,连忙低下头,指尖绞着罗裙下摆,轻轻“嗯”了一声。
阳光透过枝桠洒下,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沈清辞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柔软一片,伸手将落在她发间的花瓣拈下,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发髻,两人同时一怔,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桃花香与青涩的情愫。
远处传来丫鬟的唤声:“小姐,沈公子,夫人让你们前厅用早膳啦!”
苏云卿猛地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红晕,起身时裙摆扫过石桌,带落几片花瓣。沈清辞亦站起身,顺手拿起搭在石凳上的外衫,自然地递到她面前:“晨间露重,披上吧,仔细着凉。”
苏云卿接过外衫,指尖触到他残留的温度,脸颊更热了。两人并肩走出桃林,青衫粉裙的身影,与漫天飞舞的桃花相映成趣,宛如一幅春日里最动人的画卷。
前路漫漫,科举功名与家国抱负在前方招手,而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在这年年岁岁的桃花雨中,悄然长成了坚不可摧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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