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各个世家居于同一个市场抢的并不是同一块蛋糕,毕竟这个时代有很多可以挣钱的方式,但对于一个临海城市来说,海贸无疑是最受欢迎的一种,楚家所做的就是海贸生意,但四爷的胃口很大,近年来开设了报刊,投资了电影,建造了百货大楼,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工作量越多。在应对生意场的刁难的同时还要面对楚家内部的勾心斗角,她的休息时间很少,即使是陈槐序也要排在工作之后,但这一天,楚卿玦难得的没有早早起床,她睡了个懒觉,悠哉地吃了早饭,临出门前拿起了枪。
“今天让红叶带你出去溜达溜达,我不去公司,得处理一点事,晚上会回来吃饭。”楚卿玦笑着对陈槐序说,楚临去了公司,红叶留给了他,跟在楚卿玦身边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陈槐序挂着笑点点头,他并不着急问,等时机成熟,她一定会说。
车辆驶向上城郊外,楚卿玦不断地抚摸着冰冷的枪身。她们停在郊外的一处别墅,很古朴的宅子,墙壁上爬满了蜿蜒的花藤,院子不大,种着一棵柳树,树下是一套精巧的桌椅,风吹的人有些冷,她裹紧大衣,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楚卿玦面无表情:“宋叔。”
宋叔也面无表情:“四小姐。”楚卿玦的眼神倏地盯住他,身后的季刑立刻握住枪,楚卿玦伸手挡住他,屋内传来老人低低的笑声:“你的人管的很好,好不容易来一次,别在乎这些小事。”
小事?
说得对,这只是一件小事。
但她可是楚四爷。
她不讲道理的。
楚卿玦顺从地走进屋子,将吃的喝的补品放在桌子上,声音很沉的叫人:“爷爷。”
老头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报,穿着最普通的毛衣,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像很多家庭的慈爱的长辈,楚卿玦站在他面前,微微低头:“最近身体好吗。”
楚奉孝答非所问:“你堂哥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他母亲是个没规矩的,你做姑姑,多照顾。”
楚卿玦点点头:“只要您能保住他。”
楚奉孝看了她一眼:“你是家主,要宽容。“
“阿兄没犯错也没法被宽容呢。“楚卿玦自顾自坐下,没有喝茶,没有吃东西,包括楚奉孝递过来的糕饼。
楚奉孝叹了口气,他是老家主,威风了几十年,可惜最后继承一切的偏偏是这个被磋磨着长大的孙女,这年他越发力不从心,连最后的孙子都没能保住,但没关系,楚家没有绝后,新的家主手段足够很历,这就够了。
反正他有很多个孩子
即使下一代继承人是楚卿玦的孩子也可以,左右姓楚。
但楚卿玦堂哥的死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两个孩子儿时关系很好的。不仅他们两个,还有楚卿玦的哥哥姐姐……
说起来,那两个孩子也走了十多年了。
他再次看向楚卿玦,那个他从未认真端详过的孩子。
“我知道你心里为自己的哥哥姐姐抱不平,但人死终究不能复生,那个孩子毕竟姓楚,若你心里不平,那个女人,我将她交给你,我不参与。”
楚卿玦没吭声,她看了眼钟表,楚奉孝见此调笑她:“着急走吗?去和陈家的三公子约会啊。”
楚卿玦后背升起一阵凉意,他们的对话中不会出现没有价值的人,提到的所有都是筹码,楚奉孝却提到了陈槐序。
他在威胁楚卿玦。
楚卿玦缓缓转过头,对楚奉孝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只老狐狸似乎忘了,她是在楚家众多子嗣中杀出来的,是楚四爷。
楚四爷不会被人胁迫,楚四爷令人惧怕。
软弱无能的四小姐早就死了。
在提到陈槐序的那一刻,楚卿玦清楚地感受到了由心底蔓延的杀意。
*
老爷子当年叱咤了整个上城,但他不值得被任何人铭记,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混蛋,为了一点钱甚至可以亲手杀死自己所有的子孙。
但人总是有弱点的,冷情冷血的人往往死于自己的愧疚。
*
楚卿玦回来的时候,陈槐序正在看父亲的信。说起楚卿玦与陈家的渊源,第一个要说的一定是他的父亲,陈平。若说陈家除他之外谁对楚卿玦最上心,那也一定是陈平。
他早打听到了楚卿玦在上城的状况,得知他要来上城,特意叮嘱了要好好照顾,信件早早的邮寄过来,一封接着一封,字里行间情深意切,显得阿卿更像陈家的孩子。
父亲要陈槐序照顾好她,这还用说?他绝对自发自愿!
父亲要自己有事情跟他说,有一个有权势的老爹肯定用啊!
直到看到下一段,陈槐序的笑容渐渐淡了。
“阿卿这些年做事越发不留余地,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她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只是仇恨压在心底她不得不这样做,换位来看,一笑泯恩仇,我做不到,但我仍不希望她被仇恨控制,说到底是我的问题。我教她收敛锋芒,教她步步经营,让她学会了一身本领,却唯独没有教她如何控制心魔,我是一个失败的师父,她被仇恨所裹挟,有我的过错。”
陈槐序收敛了笑意,他放下信,想起今天的不寻常,留了个心眼。
自娱自乐[墨镜][墨镜][墨镜][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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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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