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样...太傅大人会不会..."

年轻乐师的嗓音发颤，手指僵硬地搭在姜姝妍肩头，不敢真正落下。他叫柳如弦，是教坊司最出色的琵琶手，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杏眼含着水光，正是崔以辰最不喜的那类阴柔长相。

姜姝妍斜倚在龙榻上，衣襟半敞，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她晃了晃手中的夜光杯，葡萄酒在月光下像一汪鲜血。

“怕什么？”她轻笑，“孤是女帝，宠幸谁还要他崔以辰准许不成？”

殿内熏香浓得呛人，十二盏鎏金灯树将寝宫照得亮如白昼。这是她特意安排的——要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如弦咽了咽口水：“可太傅大人毕竟是王夫..."

“王夫？”姜姝妍突然大笑，笑声尖利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五年了，他踏进这寝宫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猛地拽过柳如弦的衣领，少年一个踉跄扑在她身上来了。

“太傅大人，陛下已经歇下了..."宫女惊慌的声音戛然而止。

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姜姝妍抬眼，看到崔以辰站在门口，逆光中他的轮廓像一把出鞘的剑。

“滚出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柳如弦像被烙铁烫到一般弹了起来。少年慌乱地整理衣衫，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太傅大人恕罪！是陛下命小的..."

崔以辰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榻前。姜姝妍这才发现他竟穿着铠甲，肩甲上还沾着夜露，显然是刚从军营赶回。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崔以辰——眼中燃着冰冷的怒火，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周身散发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

“陛下好兴致。”他薄唇轻启，每个字都像淬了毒。

姜姝妍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媚笑：“太傅不是去北境巡防了吗？怎么，边关太平到能让你这个主帅擅离职守了？”

崔以辰突然伸手，一把掐住柳如弦的后颈将人提起。少年发出一声痛呼，像只待宰的鸡仔般被拖到殿外，扔在阶下。

“再有下次，孤剜了你的眼睛。”崔以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殿门再次关上，偌大的寝宫只剩下他们二人。姜姝妍突然感到一丝恐惧，她从未见过崔以辰这样。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太傅，此刻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惊。

“崔以辰，你好大的胆子！”她强撑着帝王威严，“孤在宠幸——”

“宠幸？”崔以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骨头，“陛下知道怎么宠幸男人吗？”

姜姝妍痛得吸气，却倔强地仰起脸：“太傅要教孤吗？”

崔以辰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下一秒，她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摔在龙榻上。沉重的铠甲压得她喘不过气，崔以辰单手就制住了她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襟。

“崔以辰！你放肆——”

丝绸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格外刺耳。姜姝妍感到胸口一凉，华美的外袍瞬间成了碎片。她羞愤交加，抬腿就要踢他，却被崔以辰用膝盖牢牢压住。

陛下不是要宠幸男人吗？”崔以辰冷笑，手指划过她仅剩的红色衣服，“穿着新婚时的衣服召幸男宠，陛下可真会羞辱人。”

姜姝妍浑身一僵。这是她最后的秘密——五年来，每次期待他来寝宫，她都会换上这件新婚之夜的衣服，然后独自等到天明。

“妍儿...”他忽然低声唤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姜姝妍鼻尖一酸。多少年了，他没再这样叫过她。

崔以辰突然松开钳制，一把抱起她走向窗边的软榻。夜风掀起纱帘，樱花纷飞而入，落在她裸露的肩头。姜姝妍这才发现窗外正对着一株百年樱树，满树繁花在月光下美得不似人间。

“你...你要做什么？”

崔以辰没有回答，单手解开肩甲扔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惊飞了几只夜莺。他俯身将她压在软榻上，这次没有铠甲的阻隔，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宠幸。”

他的唇压下来的瞬间，姜姝妍恍惚想起他们新婚之夜。那时崔以辰温柔得近乎虔诚，一点点引导青涩的她领略。而此刻，他的吻带着惩罚意味，啃咬她的唇瓣，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像是要把五年积攒的**一次性发泄出来。

“崔...以辰...”她在换气的间隙艰难地唤道，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这个称呼让身上的男人僵了一瞬。崔以辰撑起身子看她，眼中情绪复杂得难以辨认。月光下，他的轮廓锋利如刀，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一缕黑发垂下来，为他平添几分野性。

“再叫一次。”他命令道，手指抚过她的唇。

姜姝妍别过脸：“太傅僭越了”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头顶。

“看着。”崔以辰俯身道“看着你的太傅是怎么以下犯上的。”

“不...不要...”她抗议。

崔以辰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蓝色官服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姜姝妍惊讶地发现他心口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那是三年前他为她挡箭留下的。她曾守在他病榻前三天三夜，而醒来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陛下不该为臣耽误朝政”

崔以辰俯身咬住她的肩膀，姜姝妍痛得抽气，却感到一种诡异的满足——至少这一刻，他不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太傅，她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女帝，他们只是一对纠缠的男女。

樱花纷纷

崔以辰没有立即起身。他凝视着姜姝妍，眼神复杂。

“为什么？”他轻声问，手指抚过她肩上的咬痕。

姜姝妍别过脸，泪水无声滑落：“你明明在乎，为什么总是推开我？”

崔以辰沉默良久，最终只是

起身整理衣衫。当他再次开口时，又恢复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太傅：“明日北狄使臣离京，陛下应当出席送行。”

姜姝妍蜷缩在软榻上，看着他一件件穿回官服，重新变回那个遥不可及的崔太傅。方才的激情仿佛一场梦，只有身体的酸痛提醒她那是真实发生的。

“崔以辰。”她在他转身离开时叫住他，“如果你敢踏出这个门，孤明日就昭告天下要选新王夫。”

崔以辰的背影僵了僵，却没有回头：“随陛下高兴。”

殿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耳光。姜姝妍抱紧双臂，望着满地的樱花花瓣，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