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午后

窗外柳絮纷飞，崔以辰执朱笔批阅奏章，忽闻珠帘脆响。姜姝妍负手踱入，龙袍袖口沾着几点墨痕。

"太傅可知今日崔太师讲了什么典故？"她斜倚书案，指尖掠过砚台未干的墨汁。

崔以辰搁笔抬眸："父亲讲学向来..."

"倒拔垂杨柳！"姜姝妍突然拍案，震得茶盏叮当。她学着太师捻须的模样："那林黛玉挽起潇湘裙，纤纤玉手握住杨柳根——"

"陛下。"崔以辰截住话头，袖中《论语》啪地合上，"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姜姝妍眨眨眼："太傅怎知黛玉拔不动？说不定她..."

"满纸荒唐言。"崔以辰摇头，却见案上宣纸被姜姝妍抽走。她提笔疾书，腕间银铃轻晃。

「林黛玉夜读《水浒》，见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忽忆宝哥哥曾说"弱水三千"，遂掷书泣曰：早知他喜欢这等莽汉...」

"如何？"她将墨迹未干的戏文推过去，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

崔以辰凝视纸上簪花小楷，忽然轻笑："一把辛酸泪。"

姜姝妍正要反驳，忽被他捉住手腕。朱砂笔在戏文旁落下批注：「林妹妹若真拔了树，宝玉该扛着整座大观园逃婚]

崔以辰低笑，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纸页：“臣还留着陛下八岁的《论御膳房桂花糕分配不公疏》。”

姜姝妍涨红脸去抢，却被他举高。

月光下，纸页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清晰可见：“糕少人多，孤心甚痛。今着令每日多蒸三笼，钦此。”

她羞愤埋进锦被：“……崔怀钰！你这辈子别想上榻了！”

（崔以辰，字怀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