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糖

“不需要引话题,行。”赦点点头。李囡女人和沈大监察他们或许做过交易,现在李囡已经混成沈大监察队伍里的自己人。

这对后面信息共享,询问线索十分方便。

“抱歉。”李囡女人倒是率先向赦道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男朋友,你也没告诉我你还有个男朋友~”

李囡女人偷偷瞥了一眼沈大监察官又扫了眼赦老大,唇角偷偷上扬。

傻闺蜜平时吃这么好么,我怎么都遇不到这种……

“李囡小姐?”赦皱起眉,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傻笑些什么,直接试图叫名字,提醒一下。

“啊?什么?”突然被呼唤的李囡懵懵懂懂,“什么什么什么?”

“……”赦。

“没什么。”赦扫了眼同样傻笑的敏文,冷淡道,“不愧是好姐妹,一起死,一起傻笑……”

“啊,对了!”李囡女人大叫一声,“我来是为了帮你们对付镇长!”

“他复活了[神明],你们不知道,这还是[神明]第一次被复活,必定要找你们外来者复仇。你们可要躲着些~”

“不说了,先跟着我到地下室吧,那里相对安全一些。”说罢,李囡就捏着只[衣柜潜行者],打开了时空裂缝。

“来吧,[神明]马上就会查到这里的,快进来。”

踏进裂缝,就是阴暗潮湿的地下洞穴,地上摆满了许许多多只大箱子,这应该是老太婆客厅下面的地下室。

李囡女人带着赦进了右边的小洞穴。

洞穴是连接各个小型洞穴的“客厅”,李囡将众人聚在客厅,开始清点人数。

白萤看着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大箱子,咽了口唾沫,紧紧跟着沈大监察。

“好了好了,你们在我的地盘住上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就去对付那个老男人,今晚我给你们分房间!”李囡对着人群开始指指点点。

“你和你一间,你和你一间。”

“你,你,你,还有你,住客厅吧,我家没那么多洞穴。”

“你和你,”李囡女人盯着赦和沈大监察官,沉思起来,脸上带着笑。

周围的人全部分完房间,赦皱起眉,盯着李囡女人,“很难想么?”

“那倒不是。只是……”女人笑起来,转移话题,“只是我不知道你们谁带了我的尸骨。”

“哦。”赦耷拉着眼皮,“我们都没带,是白萤带的。”

“你刚才不是还特意安排白萤一个人住一间房子,就是看好你的烂骨头么。怎么现在忘了?”赦冷冷道。

“没、我可能就是死了,人死了记性就不好~”女人笑笑,“你们俩就西边第二间~”

“行。”赦打了个哈欠,扫了眼湿哒哒的洞穴,不满地点头,“怎么都没有个好地方,我要住房补贴!”

房间还挺大,就是湿哒哒的阴冷,赦不喜欢这种湿漉漉的感觉。

整个洞穴房间空荡荡,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木床和一张巴掌大的桌子,什么也放不下。

赦盯着这偌大的房间内破破烂烂的两件家具,更加不爽。

盯着这破破烂烂的唯一一张小床,赦皱起眉,盯了许久,眼看沈大监察官似乎也往这边走,他立刻伸手拦了下来:

“等等,我先收拾收拾——”

小床上其实还算干净,只是木床长时间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难免长相不好,没长蘑菇算不错了。

可赦是什么人,黑榜区堂堂老大,金钱不断,用住追求完美和奢华,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住宿条件差,他会睡不好觉的,担心晚上被老鼠啃。

他立刻就皱起眉头,嫌弃的用食指和拇指捏起自己的丝帕,扔在床板上开始擦拭。

白色的丝帕上并没有什么灰土,反倒是十分干净,可能这是李囡女人的地盘,她是个鬼,这些东西多多少少沾点她的气息,不受灰土粘扰。

赦不甘心,他颇为嫌弃地皱起眉,只搭一根食指按在丝帕上,推动着小丝帕缓缓前进,擦拭着小床。

沈大监察官就在一旁沉默站着,猜不准是什么情绪。

“呵,我来。”

赦被他这个别人称呼的“男朋友”拉开,手上的丝帕被拿了过去,赦觉得那人是看不下去了,他嫌弃自己擦的慢。

赦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沈大监察官,他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捡回了他那件大衣外套,还洗干净穿在了身上。

利索的拿起帕子迅速擦拭完整张床,那人将丝帕擦拭的面拎在赦的面前,冷淡扫了一眼帕子。

帕子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灰土的痕迹。

很不幸,赦很不想承认这张小破木床干净,可证据确凿。

“行吧。”赦不满意却无奈的问,“你睡里面还是外面?”这里只有一张小床,就算他不想和自己睡,也没有办法,赦如是想。

“外面。”

“行。”赦屏住呼吸,准备爬上床。

等下出了副本,他一定要把这件衣服彻彻底底清洗一遍,太受不了这种看着肮脏的小床,要不是可以和这个大监察官躺一躺,他才不肯睡觉。

“稍等。”正欲爬上小床,站在一旁的沈大监察官冷淡地叫住了赦。

赦皱起眉,盯向那张脸。

许是见赦如此嫌弃姿态,为沈大监察他自己后面的睡眠质量着想,只见沈总监察官伸手将他的外套脱下,铺在里面的床位上,冷淡道:

“上去吧。”

赦瞬间愣住了,爬上床的动作疆在原地,盯着床上的外套,又盯向沈大监察官。

沈大监察官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冷若冰霜,还带着些难以表述的威严,这使他这张冷峻的面相更加好看,带着些令人欲罢不能的禁欲感。

“刚洗的,睡吧。”沈瑜冷淡说完,就起身吹灭了巴掌大桌子上的烛火。

世界一片黑暗。

赦忍不住的唇角上扬,他就着黑暗摸上了床,躺在小木床上,躺在那件硕大的大衣上,鼻尖充斥着身旁这人衣服上的气味。

他外套上的气息带着种莫名的冷肃感和安心感,赦躺下没过几秒,一股温热的气息便靠拢过来,躺在他身旁的位置上。

温热的体温和衣服上的气息扑面而来,加具了赦的心跳。

“沈大监察官,晚上不会有老鼠咬我们吧。”赦艰难的转了个身子,将脸转向面前的人。

位置拥挤,赦动起来很艰难,小木床年久潮湿,赦一动,那床就吱吱作响。

“说不准。”

那人冷淡的金眸在黑夜里缓缓睁开,缓缓的扫了眼赦,“你睡着我的外套,不会有老鼠靠近。”

“哦。”赦没再开口问。

他其实很想知道,为什么他的外套不会有老鼠靠近,这不科学。

思索着,赦就将手摸索着伸进身下外套的口袋。

这是什么东西?糖么?

就着破旧的木门外的灯光,赦看见自己的手心中躺着一颗圆圆滑滑、指甲盖大小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白白的,不禁让赦想起小青告诉自己的话:

外面有好多好吃的东西,人类有一种奇怪的食物,圆圆胖胖的、指甲盖大小,吃起来酸酸甜甜,人类称呼这种东西为:糖。

想到这里,赦二话不说就将这小玩意儿扔进口中,他很想知道人类的糖果是什么味道的。

漆黑的夜晚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稍微细小的声音都尽收耳中。

似乎是听见身旁这人口中发出异常。

“你吃了什么东西?”

“糖。”

赦咬了咬口中的异物,皱着眉。

“从哪里弄的?”

“啧,就是……味道不是很好吃。”

“从哪里弄的?”身旁的大监察官又问一句。

“……”赦没吭声。

“吐出来!”似乎是不确定,想到什么一般,沈大监察官突然在漆黑的夜里冷淡道:“吐掉。”

从发现糖到扔进嘴里,整个过程不足一秒钟。

只是还没嗦够一分钟,身旁的大监察官突然让他把口中的糖吐出来。

赦不明白,虽说这糖味道很奇怪,一点不好吃,可这不至于吐出去,无聊的时候嗦嗦还是可以打发时间,吃都吃了,还能怎样。

一颗糖而已,不至于。

再讲,等下明天就问问小青,这种人类的糖果一点都不好吃,为什么说是酸酸甜甜,这明明是苦的,还有股子奇怪的味道。

“你吐出来了么?”那人好像不确定,又问一遍。

“……”

空气安静着,赦没有回答,因为他发现口中的糖好像越来越苦,还开始发沫,细密的泡沫充斥着他整个口腔,导致他无法张口说话。

“…………”一阵呕吐声在黑夜中响起,但是他还含着那颗糖,将泡沫全都咽下。

“从哪里弄的?李囡给的?”沈瑜又不确定的问一遍,似乎察觉到黑暗中的异常。

“你口袋里啊,白色的,滑滑的,还会发泡沫。”

“就是味道非常不好,一点也不甜。”

此话刚一出,一只手突然就将赦从床上拎起来,拎在床边,赦完全没反应过来。

“吐掉!”沈大监察官清冷的声音在赦的耳旁响起,贯穿在黑夜中。

还没骂这人,沈大监察官就将赦口中的糖呛了出去,啪嗒一声,赦口中的糖果掉在地上。

赦是真没想到,躺在他身旁这人居然半夜对他出手,拎着自己起来,这不科学……

黑夜中充斥着不解。

沈瑜没有解释,反而起身将蜡烛点上,反身出了门。

不过一分钟他就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杯水,递过来。

“漱漱口。”

“为什么?”赦质疑和警惕起来,“你从什么地方取的水,我怎么不知道李囡地下室还有水井?”

“那不是糖,是防虫剂。”沈瑜冷冷道。

“……”赦。

“……”一阵大吐。

沈瑜就着昏暗的烛火照在地上那颗被赦称呼为“糖”的东西上,白白的,带着白色的泡沫。

一整颗防虫剂已经被赦嗦掉了一大半,此刻只剩下薄薄的、孤零零一角。

“口袋里没有糖。”沈大监察官皱起眉,盯着地上防虫剂,冷笑一声道,“防虫剂是每一件大衣口袋内我必备的东西。”

赦沉默着。

怪不得,小青说糖果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可这个白色小东西一点都不甜。

“这东西……没毒吧。”赦狐疑看向蹲着地上的沈瑜。

“有。”

“……”赦。

“你放个有毒的东西在口袋里?!”赦冷吸一口气,犹犹豫豫地开口,“你说这个东西叫杀虫剂?”

“不会是你们科翼部研究出的新产品吧?”

“嗯。是防虫剂。”

赦顾不上沈大监察官纠错,只是思考片刻抬头盯着他:“你们的防虫剂……防虫范围有限,应该不防社会害虫吧。”比如说,我自己。

听到这句话,黑暗中的人噙起笑,赦不确定,因为太黑了,完全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不防,但是吃了对人体也是有害,不能吃。”

“……”赦。

赦确定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面前这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很冷,很理性,带着些严肃。

吹灭了烛火,赦重新躺回床上。

空气回归安静,夜晚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破破的小木床随着翻动身体发出的吱吱呀呀声。

太小了,太小了,整个身子不能随便乱动,这使得赦感到十分不爽,而且身旁还睡着沈瑜。

“没吃过糖?”

赦:“嗯?”

赦想了片刻又回复道,“没。”

他又随口一说,“不过看起来这糖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为什么?”监察官翻了个身,语气带着些疑问。

赦叹了口气,“因为你连一颗糖也不放在身上,刘队长身上也不放,那个田监察官身上也没,这瞧起来像是什么违禁品一般,你们这些上级官员都没带。”

沈瑜:“哦。或许是我们不喜欢吃这类甜的东西也说不准。”

赦:“嘿,不像。”

“小青可说过这糖果在你们人类的世界很受欢迎,各个人像得了魔怔一般,一旦嗦上了糖,那算是完了,后半生算是摆脱不了甜的滋味。”

沈瑜:“嗯,也是。”

黑夜中,沈瑜的声音显得十分低沉,冷淡的语气仿佛嵌进冰冷的黑夜,他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赦的耳旁,使得赦的心脏跳动的异常兴奋。

赦完全睡不着,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才能搞掉[神行者]身份。

实在是可惜,这人现在就睡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浪费,赦不免更加不爽。

不知道对付自己的抑制剂,沈大监察官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要是单靠物理压制,能不能压制住沈瑜这身力气。

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之前他要什么,他从来不会犹豫,也从来不会估算自己的能力是否占上风,就算不占,他也会行动。

他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因为之前没遇到过沈瑜。

想了想,赦还是偷偷往沈大监察官那边挪了挪,随后带着警惕的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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