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乞丐

“将军既然已经说了是狡辩,那我还有什么听的必要?”

“阿攸......”

时攸闻声看过去,就看到章云璟眉眼微垂,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些许讨好的意思。很快时攸挪开视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内。不多时,身后就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

拾秋见时攸并没有阻拦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自作主张,待二人都在亭内坐下后,照着以往的规矩上了一壶茶就悄声退下了。

“我错了。”

时攸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只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起来。章云璟见状继续道:“那日,我不该这么说话,不该这么吓唬你。”

不自觉的,时攸的脸向一旁偏了过去,声音淡淡的:“无所谓,不是都过去了。”

虽然院内每日早晚都有人清扫,但每当有风吹过,还是不免吹起一层沙土,飘散到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章云璟的语气依然是安抚似的不急不缓,但说出的话却添了几分紧张:“我本来也是打算,如果你真的发现了,就和你商量让他们以你店内伙计的身份护着你。你能够有足够的保障,也不至于让你成日担心。但那日......”

时攸听着章云璟似乎有些迟疑,抬眼看了过去,就见他微微垂着头,蹙眉思索着什么。在章云璟看过来之前,时攸适时地躲开了他的视线。章云璟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日是我着急了,这几日也是我在赌气。我本意是为了保护你,但如果让你感到了不自在,我把他们撤回来可好?”

“唯愿阿攸不要恼了我。”

时攸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章云璟语气里的愧疚似乎没有作假,他能够退一步确实也是超过了时攸的预期。

如果能借着这份愧疚,哪怕只有一丝愧疚也是好的,时攸盯着面前的茶杯,热气熏腾,水汽逐渐凝结,连带着刚刚被风沙吹过的感觉,在眼眶处引起一阵阵细密的疼。

章云璟心怀忐忑,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低着头的时攸,耳朵微微一动,听见了一声压抑的抽泣。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太急,疏忽间撞到了面前的石桌,震动连带着桌上的茶杯也颠簸了两下。

时攸拿着帕子,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章云璟俯身蹲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只见时攸眼眶泛红,眼睛水汽迷蒙,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在看到章云璟后,时攸连忙转了个身,只留下一张侧脸对着他。

“阿攸......”

“将军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是不是又是哄我的。”时攸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眼睫上的泪将落未落,“自我行商以来,备受冷眼,可我所求不过是得一立身之地。遇到了钱顺这档子事,我才认清了,官和商到底是不同的,没得道理可讲。”

时攸话里虽然说的是钱顺的事情,但话外所指不过是在埋怨章云璟的自作主张。她用力地甩了几下帕子,脸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气的。

章云璟半蹲着,慢慢挪动步子转到时攸跟前,隔着帕子轻轻握住时攸的手。

挂着的泪珠子终究还是掉了下来,砸在章云璟的手上,手上的力度不免重了几分:“别哭。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与你商议可好?”

听到了这句话,时攸才慢悠悠的把视线放在了章云璟身上,后者抬着脑袋仰头看她,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

时攸不动声色的把手抽了回来,擦干了眼角的泪,闷闷道:“嗯。”

过了一会,时攸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让章云璟起来,嘴上说着“这不合规矩”。

大抵是看到时攸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章云璟的脸上复又出现了让时攸熟悉的和煦笑意:“哄自己未过门的夫人,哪里顾得上这些东西。既如此,我等会就让他们离开。只是希望阿攸若是要去什么不稳定的地方,能够派人让我知道你的去向。”

“不要。”时攸瞥了一眼章云璟,继续道,“将军也是好心,不如就按你一开始想的法子办。”

时攸指的是让章云璟的人扮作望江楼内的伙计。接二连三的事情下,时攸明白她很有可能真的被人盯上了。不管针对的是酒楼还是她本身,有这么几个人在身边终归是有益处的。

一道赐婚圣旨让时攸和章云璟关联在了一起,她想,哪怕章云璟真的后悔了,也不是立时就能摆脱干净的。

“就是不知道......”时攸拉长了尾音,仰头看向章云璟时脸上的笑意带着些娇气,“这些人我使唤得了吗?”

章云璟望着时攸的脸一愣,随后朗声笑道:“这是自然,你也是他们的主子。”

时攸细细琢磨了一遍这句话,随后开口道:“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应该不是军中将士吧?”

思及此处,大热的天时攸后背倏地冒出了冷汗。要是章云璟真敢干这样掉脑袋的事,她可得赶在他前面想一想怎么离他远点了。

好在章云璟很快就无奈道:“怎么可能。虽然我和陛下年少时是有几分情谊,但现在更是君臣。私自屯兵哪怕只是几个也是造反的死罪,他们不过是我顺手救下来的,看着资质不错本想让他们进军营的。但是想到日后回都城,府内也需要人,也是不愿意他们好不容易活下来就因为要报我的恩勉强上战场,就让他们自己选择了。”

“栀柔那里我早就安排好了人用不上他们。而他们本就是我准备日后交给你管的,现在不过是早了一些。”

时攸听完才缓缓松了口气,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就听见对面穿来了笑声:“阿攸这是在担心什么?”

时攸的面上一热,好在章云璟也没有继续追问:“你只管放心,我也让他们历练过,忠心和本事都有。若是再发生有人闹事的事情,我不在,尽管吩咐他们把人打出去就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攸没忍住笑了出来:“将军倒是霸道,也不怕得罪了人。”

“要说怕,我只怕得罪了阿攸,这些日子可是让我茶饭不思。”

“油嘴滑舌的。”

章云璟和时攸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离去。

时攸转了转已然凉了的茶杯,随手泼到地上,对身边的拾秋道:“等会和之佩说一声,不忙的时候让人在院子里洒些水,风大了沙子进眼睛里吹的难受。”

拾秋应了,但还没来得及实行都城内又是接连几天的雨。时攸从窗户处往外看,隐隐约约能看到靠在墙边的棚子,时不时有人影攒动。

下了雨,天气难得凉快了一些,左右待在屋内也是无事,时攸便起身走到了大堂。

近些日子醉风楼的孙老板倒是安稳了不少,时攸也乐得清闲。刚走到酒楼内,就有几位客人和她打招呼,时攸笑着应了。

门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时攸正在柜台后边望着雨帘发呆的时候几个人匆匆跑进店内。也算是熟客,抖了抖身上沾到的雨水,拱手和时攸打招呼。

“这么大的雨真是难为几位来捧场了,快请进吧。”

“时老板客气了,您这望江楼可是有口皆碑的。哥几个早就约好了,别说是下雨,就算是下刀子我们几个也得来啊。”

时攸对这些客套话并不在意,只是应和着,那人却突然话锋一转:“话说,时老板,我刚刚经过后边,看见您新搭了个棚子?”

见时攸颔首,那人放低了声音继续道:“我刚刚瞧着不知道从哪来了好些个乞丐,一窝蜂的就往那钻,我只是提个醒。这么多乞丐围在那,我只是担心会影响到您啊。”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时攸道。

这件事发生不过几天,接连又有好几人和时攸说起这件事。直到今天,更是有人一摔筷子,明里暗里说着菜里多了些酸味。时攸摆手挥退了不知不觉中靠近那人的小厮。

走到大堂中央,时攸朗声道:“各位,我之所以搭建那个棚子,不过是这些日子来,天气一会晴一会雨的没个定数。若是天晴,这个棚子可以短暂遮阳,若是下雨也可以避免被淋。”

“至于谁会借用这个棚子,我并不介意。若是自己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谁愿意露宿街头,如果能够自己选择出身,谁又愿意出生在烂泥地里一辈子漂泊无依。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不过举手之劳又何乐不为。”

“他们不过是暂避风雨,大雨倾盆,哪管你是什么身份。”说着,时攸转身看向一旁不满的客人,“希望各位见谅。后厨的门与棚子相隔甚远,想来很难发生互相影响的事情。当然,如果真的是菜品有误,本店绝不推脱。”

话落,堂内褒贬不一,时攸也不期望依靠几句话转变有偏见人的想法,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过了几天后出门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怯生生的声音像是怕惊扰了时攸,见她停下脚步才缩着肩膀凑近了些。

小姑娘脏乱的头发里藏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时攸问道:“你找我?”

经过一番解释,时攸才知道之前的那番话被人传了出去,乞丐又是这些小道消息传播最快的途径。

“我们怕打扰到时老板就没都过来,想谢谢您为我们说话。”

“小事而已。”时攸笑道。

时攸面前的人又是连连道谢,随后道:“时老板,我知道您和那醉风楼的老板有过节,今天来也是想提醒您,前不久我看见他派人带走了几个乞丐,出来的时候怀里像是揣着东西。我觉得像是那个老板许了什么好处,您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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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情爱确实一窍不通,对于婚事,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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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对不住她,他想

战事结束,他带着一支轻兵星夜赶回都城,站在院门外,却见一个眼生的丫鬟脸一白就往屋里跑

宋岫急忙将手稿藏进角落,转身就见褚砚霄大步走了进来,剑眉星目,面若冠玉,就是冷着一张脸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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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岫天真地认为这件事情过去了,直到不久后的某一天,青天白日的就被一人抱在怀里

那人却还不知羞似地追问:“夫人躲什么,我看你写的话本子里不都是这样?料想夫人应该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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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暹罗法医女主VS稳重比格刑警男主】

[剧情版]

审讯室内,惨白的灯光倏地照在虞唱晚的脸上

和灯光同样惨白的,是她毫无血色的脸

雨夜下,雨水顺着解剖刀的刀刃,混着血液滴落在地上

虞唱晚:“我是法医,当然知道人体是脆弱的,也知道捅哪里他才会死。”

刚入职北山分局的那一天,虞唱晚抬头望着,喃喃道:“我倒要看看,你所坚持的、热爱的,到底是什么,到底值不值得。”

[感情版]

餐厅内,虞唱晚心里厌烦,却顾着长辈的面子应付着无聊的相亲

过了许久,对面的相亲对象还在口若悬河,她借口想要提前离开,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好心提醒不成,随后抬手掰开了相亲对象的手腕,引起对方一阵嚎叫

刚一转身,就见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挑眉笑道:“认识一下吗?”

李屹作为北山分局刑侦大队队长,多年来勤恳敬业,但很不幸,经常让多位领导的血压再创新高

同时被母上大人痛批为“没人要的老男人”

不到30岁且被称为“分局一枝花”的李队不理解,但无奈还是走上了相亲这条不归路

谁料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了同病相怜的人

本想英雄救美的李队被干净利索的手法一下击中了心脏

但可惜,对方面无表情道:“不必了,借过。”

两辆车先后驶进北山分局,在李屹撑着她的车门冲她打招呼的时候,虞唱晚是不相信“缘分”二字的

可是却有人反复在她耳边强调

“虞法医,你说全国那么多市,北山市又那么多部门,你却偏偏成了我的同事,这怎么能不叫缘分呢?”

虞唱晚瞥了他一眼:“前几天下雨,北山市那么多地方,分局里又那么多辆车,那只小狸花偏偏挑中了你的车,这么说来你和它也很有缘分。”

李屹深情道:“那是自然,看来虞法医也认同我的想法。”

虞唱晚深深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厚颜无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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