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归月年间独寻月

大凌行月满身鞭痕,唇角溢血,趴在男人的脚步,像一条狗。

看着男人丑恶的嘴脸,她才想起,这是她在齐云做质子的第三年。

满身的伤痛勾起她遥远的回忆,她是这样从高高在上的金贵公主沦为任人欺辱的质子。

一切还要从她母亲战死时说起。

仙界,大凌国皇宫。

安岚宫的庭院中,夏意正浓,花丛树影,澄净的天空衬着软乎乎的白云,本是个令人舒心的好日子。

大凌行月立于期间,愁绪万千,难得放晴的天气在她心中也成了乌云密布。

仙界成立以来,分为大凌国,齐云国,荣霜国,青羽国。

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齐云国却抽了神经进攻大凌国。

自此战火绵延数万年,仙界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

大凌行月的母亲,大凌皇后,奉旨出征,不幸战死沙场。

今天是她母亲下葬的日子,她本该跟着众人去相送的。

但此刻,她却呆呆地站在这里,神色淡然,只有眼角的一抹微红能证明她为母亲的死而伤心。

大凌行月的母亲的确灵力高强,可这些年来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父皇却执意下旨让她出征,行月不理解,本来就没有多少情分的父皇在她眼中变得更加扎眼。

比她父皇更扎眼的,是杀了她母亲的齐云军队。

她在想一个伟大的复仇计划。

不对,算不上伟大,应该是孤胆英雄吧。

犹豫再三,她一把推开屋门,抓起床上的剑,大步冲向门外。

她刚踏出门一步,就被一个白衣翩迁的男子挡住去路。

看着男子严肃的表情,行月不为所动,冷声低喝:“荣霜玉,你让开。”

荣霜玉,荣霜国太子,因公事暂且留宿大凌皇宫。

被冷语相对的荣霜玉纹丝不动,他稳稳地站在行月眼前,像一座山。

“我再说一遍,让开,”行月未动怒气,声音却拔高几分。

荣霜玉眉头一皱,眼中尽是担忧,终于开口说话:“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要独闯齐云军营,你要为皇后报仇,是不是?”

行月握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她点点头,大方承认:“是,你要拦我?”

荣霜玉再也镇定不下来,他一连串说了许多:“我当然要拦你!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吗?”

他真心实意的关切,换来行月一句:“这是我的事。”

荣霜玉心脏钝痛,不肯松口:“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行月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细声细语道:“荣霜玉,谢谢你。”

还未等荣霜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就一句被行月一把药粉迷晕了。

行月伸出手臂,稳稳地将他抱在怀中,送他回了寝宫。

临走之前,行月轻轻说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气倔。”

好不容易躲掉宫中军队的巡视,她召唤出自己的坐骑:神鸟冰凤。

乘着展翅高飞的尖嘴神鸟,她往齐云军营的方向飞去。

沿途的风景实在是秀美,既有连绵起伏的山峦,也有烟波荡漾的湖泊。

到了齐云,更多是漠北万丈孤烟,长河落日圆。

尤其是齐云边境的雅丹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希望有一天,世间再无战争,而齐云的美景也能被更多人看到。

到了齐云军营附近,她降落地面,谨慎地使用了隐身术,环顾军营,观察情况。

齐云军队应该是在庆祝战争的胜利,有说有笑,喝酒吃肉。

看着他们哄笑一团的样子,行月心中燃起无名怒火,手中的弓都快被她折断了。

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那个大胡子元帅,身披铠甲,挺着个将军肚,一碗接着一碗喝着烈酒,好不快活。

她挽弓搭箭,眯起一只眼睛,将全部视线集中在元帅身上。

论射箭,在仙界她排第二还没人能排第一。

瞄准猎物心脏的位置,行月轻轻放箭。箭矢“嗖”的一声冲了出去,沿着她预料的轨迹飞去,稳稳地落在元帅的心脏上。

元帅被突如其来拆穿心脏的箭弄得睁大眼睛,痛苦地倒下地上,口吐鲜血。

“有敌袭!戒备!”

行月唇边挂起一抹桀骜不驯的微笑,没有多过留恋,转身就跑。

她边跑边召唤神鸟,干脆利落地跨坐上去,催使着神鸟赶紧溜。

一路上,行月用法术阻挡着追兵,灵力透支,却有着大仇得报的快意之感。

她这辈子有最能拿的出手的两样东西:一,聪慧的智谋,二,高强的法术。

不过独闯军营实在算不上智谋,她在做此事时并未权衡利弊,只是她太想替母报仇了,这一来,她是做好死的准备的。

神鸟速度惊人,三个时辰后,便抵达大凌皇宫。

不出一天,齐云帝便传来消息给大凌帝。

大凌承业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动身找到父皇,跪在地上,双手与胸持平。

他满眼焦急,哀求道:“父皇,万万不可送行月去齐云当质子啊!齐云人凶神恶煞,齐云太子更是残暴不堪,行月去那儿就是死路一条!”

大凌帝始终背对着他,面色凝重,不肯说话。

承业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父皇,无论如何行月都不可以去做质子,她会没命的!”

“那你说如何?”大凌帝猛然转身,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意,“朕也想保下月儿,可若不这么做,齐云以此为由发起更猛烈地进攻呢?”

年少的承业并未完全顾全大局,认清形势,他执意道:“行月是父皇的女儿,父皇真的忍心吗?臣可以代行月去齐云,还望父皇恩准!”

大凌帝闻言大怒,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道:“你是我大凌国的太子,你能走吗?”

“但是...”承业还想再争取一下。

大凌帝不再任由他继续胡闹,扬手道:“够了,此事已定,再无需多言。”

大凌帝说完就快步离开殿堂。

只剩承业一个人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殿内空旷,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青羽国,珩鸿宫。

“她真的去了?”青羽玄语气冷淡,但能听得出一丝颤抖。

“是的,殿下。”侍卫恭敬地说。

青羽玄看上去很平淡,只吩咐了一句:“下去吧。”

“是,殿下。”

他身为青羽二皇子,从小到大却有太多留不住的人和物,行月也是。

无论承业怎么阻拦,行月最终还是去了。

她比承业年龄小,却比承业更懂事,为了大局考虑,这是她亲手闯下的乱子,必须她一个人担。

这是她身为大凌国公主的责任。

二百年后,齐云皇室内部动荡不安,危机四伏。而且好大凌愈战愈勇,一气呵成打进皇宫外围,让齐云帝交出行月。

可齐云帝却称行月在慌乱之中已经逃走。

大凌国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说辞,但也无可奈何,因为齐云的援军突然出现,为了大局之只好撤退。

从此,大凌公主大凌行月不知所向。

大凌帝因操劳过度得了重症,不出三个月驾崩,举国哀悼。

丧期结束后,大凌国太子大凌承业继承帝位,年号更改为归月。

大凌帝搜寻行月一千年,仍旧无果。

大凌国,雾兰,林府。

林府的后花园十分壮观,种着许多名品绿植,一个个价值连城,园林造诣高妙精巧,布局有梳有密,彰显着主人的阔绰和豪迈。

“我也真是闲得没事干,才会给你讲这个故事。”

听着姐姐的自嘲,林悦没什么表情,这个故事她听了太多遍,已经倒背如流了。

“下次换个别的故事吧,这个故事太惨了。”林悦认真的提议。

林艳满不在乎,反倒调侃她:“我就算讲再多遍,你不还是听得认认真真的吗?”

“呵。”林悦回给她一个冷笑。

林艳脸色骤变,气呼呼地指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我能抽出空给你讲就不错了!”

林悦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笑,笑吟吟地怼道:“抽出空?我哪天见你忙过?”

“你!”

“不说了,我还要去青簪阁取金簪了。”林悦识相地起身离去,终止这场日常拌嘴。

林艳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还不甘心:“要不是我读的书少,你绝对吵不过我!”

“殿下,您不是说要去青簪阁,取给皇后订做的金冠吗?”侍卫提醒道。

快临近荣霜皇后的寿辰,荣霜玉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还是决定送顶金冠。

“一时忙忘了。”荣霜玉是真的忙忘了,他刚落脚雾兰,就四处派人寻找行月的踪迹。

只不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叫人备好船。”

荣霜玉从石凳上起身,整理一下衣领,吩咐道。

“是。”

雾兰的街市十分特别,一条清澈的河贯穿期间,两岸摆着许多新奇玩意,卖家的吆喝声逐渐盖过船夫划桨的“哗哗”声。

白墙乌瓦,青苔石阶。很快他们便到了青簪阁。

他的船旁边也有个船只,装横华丽,看起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

青簪阁是王权氏的产业,主要定制金银首饰,锦衣玉袍等身外之物。

是三国皇室饰物的重要供应商,因此造价昂贵,顾客都是大家族以及等级较高的官员和皇亲国戚。

普通老百姓看到青簪阁都是绕道而行,生怕得罪什么贵人。

那穿上挂着个旗子,上面绣着天下四大家族之一的林氏的图文,旗子绣工精细,随风飘扬,非一般林氏成员能坐。

想必是林氏的夫人小姐。

荣霜玉瞥了几眼,就移回视线,径直走了进去。

可能有宝子没看懂,继续往后看就知道了,会一一解释清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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