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云感到疲倦,不知不觉又昏睡了过去。其间清韵来一次,见苏锦云没有醒,便离开了。
睡梦中似乎又梦到了母亲温柔的笑脸,坐在自己身边,教导自己读书,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锦云,你好好读书,唯有成为一个优异的人,方能有更有选择。”
母亲的眼眸中闪烁着小苏锦云看不懂的情绪:“爸妈的一切,未来都是你的。可你要明白,即使是父母,也不能指望。”
“靠山山会跑,靠人人会跑,唯有靠自己...”
“妈妈...”
小苏锦云拼命奔跑,想追上那束微弱的光芒。她害怕黑暗,她在夜雨中,寻找那份原本属于她的温暖。
“妈妈,你要去哪里!”
终于,她在小巷的屋檐下,寻到了撑伞躲雨的母亲。
天空中一声炸响,母亲拉住了她,那小小的伞下,撑着两个人的身影。
可心却落了下去。
“小云儿,妈妈要走了,你要记得,妈妈爱你。你不要哭,你先回家,妈妈过段时间,就来接你。”
母亲眼中闪着泪光,可她信以为真,小苏锦云乖乖回家了。
“谁让你乱跑的!”
“啪”
父亲宽大的手掌打在小苏锦云的脸上,指甲不小心划破了太阳穴,直打得小苏锦眼冒金星。
然而,几天后,她看到爸爸,带来了另一个妈妈。
因为害怕黑暗吧,所以拼命想做那束光呐。
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又是一声炸雷,苏锦云猛然惊醒,她瞪大眼睛,甚至不敢呼吸。
“妈妈...”
她轻声呢喃,呜咽道:“没有妈妈,小云儿学不会做一个优异的人。”
月色凄清,苏锦云望向窗外黑幕,默默不语。
渐渐地,小筑楼前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苏锦云起身迎接,只见卧房进来三人,清韵、牧云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你好点了吗?”
中年男子问道,眼中满怀关切。
见苏锦云一脸懵,清韵冷声道:“还不拜见宗主。”
苏锦云忙不迭躬身拜道:“见过师祖。”
“哈哈哈,这丫头伶俐,甚得我心。”
岳峰抚须大笑,拍拍苏锦云道:“见你说话中气十足,想来伤势已好很多。”
“回师祖,锦云只是受些皮外伤,不打紧。”
苏锦云觑了一眼清韵,而清韵只是冷眼盯着自己,似乎还在气头上。
她腹诽着:师尊这气性可真不小啊。
“云霄,你身为执事长老,由你来问话。”
苏锦云瞧着岳峰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心中有些忐忑,好像自己犯了错事一般。
穆云霄柔声道:“你不用紧张,若不是你做的,自然还你清白。”
苏锦云疑惑道:“穆长老,究竟发生了何事?”
“今日清扬镇的官差拜访牧云宗,说牧云宗弟子苏锦云在春玉阁闹事,并打死了人。”
清韵冷哼一声,却是黑了脸。
苏锦云道:“是这样的,穆长老,在春玉阁闹事,并打死了人的,不是我。是魔族的人,假冒我的名讳,陷害于我。”
“那你受伤是因为魔族之人?”
苏锦云点了点头,清韵却冷不丁问了句:“那你为何出现在春玉阁?”
“额...”
苏锦云冷汗涔涔,心中暗道不好,支吾道:“师尊,徒儿只是路过。”
“哼。”
清韵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岳峰瞧了一眼清韵和苏锦云,沉声道:“春玉阁大堂内有一具干尸,可是你所为?”
苏锦云道:“师祖,那干尸便是魔族中人。”
“他是怎么死的?”
听到此问,苏锦云心乱如麻,难道要说是被血灵珠吸干的么?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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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地湮灭
苏锦云一惊,话锋一转道:“弟子并不知,我不敌魔人,被打晕过去,醒来便这样了。”
“哦?”
岳峰面露狐疑,苏锦云觉得师祖的目光阴沉得可怕。
穆云霄道:“可有与你同行之人?”
苏锦云意识到事情重大,一想到自己深陷其中,又何必牵连嫣然,于是下定决心隐瞒道: “没有。”
倏然,一道凌厉目光投来,清韵的眼神如刀,蹙着眉,直瞧得苏锦云心虚不已。
岳峰脸色一沉,苏锦云却从他的眼中窥见了笑意。
“你是否有证据证明那具干尸,便是魔族之人?”
苏锦云一呆,她分明记得那魔人在死后,消了异变,可他还有一柄黑气森森的刀。
她定了定神道:“回师祖,那魔人有一把含着魔力的长刀,可以证明其身份。”
穆云霄摇头道:“案发现场,并未见到什么长刀。”
岳峰道:“如此,你很有可能是作乱之人。”
言下之意,是直指苏锦云杀了人,她急道:“围观的人,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杀人。”
岳峰叹道:“其实那日围观百姓,我与官差都仔细问过,他们皆言杀人的是牧云宗苏锦云。”
“可那苏锦云是个男子,而我不是。”
岳峰状若哀痛道:“其实他们已指认是你杀了人。”
“不,不可能。”
苏锦云难以置信地倒退一步,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把他们带进来。”
一声令下,两名牧云宗弟子身侧跟进三名男子,苏锦云定睛一看,是春玉阁的打手!
三名打手一瞧自己,仿佛见了鬼一般跌坐在地,指着苏锦云道:“就是你,就是你杀了老鸨和倾洛。”
“什么?倾洛死了?”
事情蹊跷,苏锦云百口莫辩,只觉得脚底生寒,一直凉到头顶。
岳峰呵道:“逆子!还敢狡辩!”
这一声暴呵,似乎有扰乱人心神的诡异力量,苏锦云六神无主起来,已不知该说什么。
“苏锦云,我牧云宗弟子从不犯百姓,根据门规应当处死。来人,将这逆子绑起来带走!”
两名弟子上前,苏锦云心神已受到了惊吓,想起她惹上这事就是为了救倾洛那个女子,结果倾洛还是死了。
苏锦云眼角殷红,随着弟子的逼近,她感觉到怀里的血灵珠随着自己脉搏的跳动,有了感应。
正要发作之时,清韵飘至苏锦云身前,冷声道:“呵,这一唱一和,我竟不知穆长老这般好本事。”
苏锦云自后觑着那清冷纤细的身姿,眼中清明些许。
“韵儿。”
穆云霄觑了一眼岳峰,有苦难说。
岳峰道:“韵儿,这是为师的主张,穆长老并不知情,你让开。”
见清韵纹丝不动,岳峰怒道:“韵儿,你要忤逆为师吗?”
清韵低下了头,神色纠结道:“弟子不敢。”
岳峰对两名弟子使眼色,那两名弟子上前欲捉苏锦云,却被清韵的周身灵力震出三尺外。
“ 锃”地一声,一件碧蓝的仙剑出鞘,发出阵阵寒芒,泛着冷烟。
清韵将惊鸿剑横在身前,冷声道:“此事另有玄机,望师尊莫要草率下决定。”
“放肆!”
苏锦云“噗通”一声跪在清韵身前,苦笑道:“师尊,弟子不肖,蒙受不白之冤,连累师尊为难。”
“锦云本不该存在这世界,死便死了,可师尊不该背上忤逆的骂名。”
说着,苏锦云面色庄重,朝着那高高在上的神女,虔诚地拜了三拜。
清韵瞧着眼前那脆弱的身子,不知不觉眼角泛红。
“傻孩子。”
似是轻轻叹息,又似是疼惜的呢喃。
那般温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蓦地,门外走进两人的窈窕身影来,那不是牧云裳姐妹是谁?
牧云裳拉着牧云桑的袖子道:“皇姐,他们说谎!”
牧云桑一双凤目,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睛在苏锦云身上。
苏锦云只觉得眼前的牧云桑不同凡响,就只单单往那儿一站,便显现出皇家的气度威势来,贵气逼人。
这气势,便是岳峰也不得不碍于身份,礼让三分道:“小七,为何说他们说谎呢?”
牧云裳恼道:“岳伯伯,那日我与皇姐出来游玩,见有人大闹春玉阁,那自称苏锦云的,分明是个男子。”
那站在一旁低眉鼠眼的三名打手,听到牧云裳唤“皇姐”二字,皆是面色一白。
“大胆!”
牧云桑呵道:“你三人污蔑牧云宗弟子,该当何罪!”
仙门遥远,但皇家在凡间仍然有至高的威势在,是以三名打手被这么一呵,那凡人脚下一软,跪了下来,颤颤惊惊不敢说话。
沐云裳怒道:“皇姐,这三人来此作恶,应当处以发往监察司杖刑,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牧云王朝监察司,最是严苛,进去的人严刑逼供,不死也半条命。
三名打手觑了眼岳峰,只见他却闭上了眼睛。
“来人,将这三名凡人带走。”
岳峰疲倦地挥了挥手,那三名凡人想唤岳峰,话语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
凡人皆目露无限惊恐,苏锦云觉得不忍,但更多是觉得可恶。
沐云裳明摆了是要维护到底,岳峰与穆云霄心知肚明。
二人对视一番,便告退。
牧云裳犹豫一番后,走到苏锦云身边轻轻道:“锦云,好久不见。”
苏锦云咧了咧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丧:“云裳,谢谢你。”
牧云裳道:“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对了,你还要谢谢我皇姐,若不是她撑腰,这种场面,我会胆颤的。”
苏锦云朝着牧云桑躬身拜道:“苏锦云,万分感谢大皇女苏云桑相救,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牧云桑道:“锦云不必客气,此番相助是应该的,皇室欠你的一个人情。不过,也不是本宫救了你,而是李玉揽下了所有过错。”
“什么?”
苏锦云一时想不明白,便听牧云桑又道:“这件事不知为何,闹得非常大,好似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奏折呈上,弹劾李玉,百姓更是呈上百姓的万人血书,要求惩治你。”
“看来,那冒名苏锦云之人,已经在各地,杀了很多人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牧云裳见苏锦云面色惨白,道:“锦云你不要怕,这分明是一场预谋,我定不会让奸人害了你。”
苏锦云脑海中忽然浮现嫣然那脆弱孤独的身影,她心中一颤,嗫嚅道:“李玉如今怎样了?”
牧云桑道:“正关在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苏锦云倏然大脑一片空白,又是一道惊雷炸响,终是下起倾盆大雨来。
一直站在苏锦云身后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清韵,神色纠结地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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