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一章:招惹

灵力如同蛇旋,正源源不断的朝着前方而去,夜影如同黑夜夜主,杀人,找人,对它而言,不过是霎那。

更何况冷珩身上还有一把青霜剑,这把剑与它同出,就算找不到冷珩的人,它也可以凭借青霜所在的方位锁定冷珩的位置。

牧尘燃一路跟着夜影所去的方向,察觉四周的情况。

那股声音在冷珩离开时便消失了,说来也是奇怪。

夜影也在一处落下,没有再继续往前,前面是一处破庙,门上的牌匾几乎要掉不掉,牧尘燃停下了脚步,并没有立即走上去。

在外打量了好一会儿,方才朝着破庙走去。

果然,冷珩就在这破庙里,除了他外,还有一人,那便是冷熠。

冷珩此时怀里正抱着小孩,小孩脸色有些惨白,依偎在冷珩的怀里,像是睡了过去。

牧尘燃脸色有些沉重,口中喊了一声:“仙尊。”

冷珩没有回应,正在为小孩输送着灵力,那灵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进小孩的体内,一刻未停歇。

就连牧尘燃走过去时,冷珩也没有抬眸看牧尘燃一眼。

牧尘燃看着冷珩怀里的小孩,只是道:“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

冷珩也只是嗯了一声,可灵力依旧没停。

冷熠是冷珩唯一的软肋,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不管何等的要事,在冷珩的眼里,都没有冷熠重要。

冷熠向来听话,不会无缘无故离开若绛居,更不会轻易听信任何人的话。

可这次却……

不仅暴露了原形,甚至还到了这月胤来。

若绛居,除了苏观以与苏云清勉强能够进入外。任何人,没有冷珩准允都不得入内。

可自从牧尘燃来了后,却发生了这种状况。

冷珩声音比寻常还要冷几分:“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我……”牧尘燃一时急促,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冷珩没有应,冷熠的面色不太好,是被这里的雾气给影响了,冷珩灵力从接触到冷熠起,便没有停下过。

冷珩三两下将冷熠抱了起来,抱在了怀里,理也没理牧尘燃的走了。

牧尘燃哪里知道那么多,只知道他一定要跟上去,甚至还要解释,可他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牧尘燃一路跟着:“仙尊。”

冷珩:“别跟了。”

牧尘燃全当没听见,可也就是这下,冷珩便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前方。

唯独留下牧尘燃在这破庙附近。

冷珩带着冷熠去到了一处离修仙之人很远的一处山林间,不断的为冷熠输送着灵力,将雾气遮掩,甚至不惜耗费大量的灵力,为冷熠设下一道护身结界。

本以为冷熠只要好好的待在若绛居便不会出事,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可此时,一人正躲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人身穿一袭白衣,与冷珩长的一模一样,可眼中却不如冷珩明净。

这人朝着冷珩走去,嘴角带着一抹笑:“冷仙尊,许久不见了。”

冷珩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来人,语气格外低沉:“是你?”

这人点起了头,满意道:“是我,没想到仙尊还记得。”

冷珩:“你想做什么?”

这人的眼神落在冷熠的身上,笑道:“如你所见。”

冷珩见这人将目光落在冷熠身上的那一刻,一个眼神便使了去,如同一道锋利的剑刃。

行楼侧身躲开,不慌不忙的蹲下身子,极具讽刺道:“仙尊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怎么就还是那么的蠢,连仙尊是什么东西变的都不知道。”

行楼此话一出,那张脸便出现了变化,绛紫色的眸瞳,那张精美的如同玉雕的脸,出现在了冷珩的视野里。

行楼手中毒蛇缠绕,低头便亲了一口手中的毒蛇:“是蛇呀。一只,妄想成神的蛇。哈哈哈哈。”

冷珩往日冷俊的面容,在此刻黑到了极致,强惹着怒意。

行楼哎呀了一声,站起了身子,抚摸着手里的毒蛇:“也不知那些修仙的,要是瞧见了仙尊的真身会如何感想,一条大长虫呢,还是白色的。”

冷珩拼了命的修炼,本就是为了摆脱蛇妖的一说。可从未有被人如此羞辱过!

青霜剑随着冷珩的意气而出,冷珩握着长剑,单手抱着冷熠从地上挺拔而立。剑身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犹如银河倾泻,直指行楼,气势逼人。

见冷珩拔剑,行楼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狡黠。他不仅没有丝毫躲闪或退却之意,甚至主动伸出手,将手中的毒蛇缓缓递向前方,那毒蛇的头部几乎要触碰到冷珩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剑刃,只要稍微一用力,这毒蛇,便会死在冷珩的剑下。

“它可是仙尊的同类呢,仙尊当真要如此狠心,连自己的同类也不放过吗?”

就在冷珩要出手之际。

骤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跑来,牧尘燃如暗夜中的流星,带着一抹光亮,牧尘燃手持夜影剑,剑身幽黑,仿佛已将周遭一切光芒给吞噬。

牧尘燃眼神中带着股狠厉,不带丝毫犹豫,直指行楼,一道凌厉的剑芒划破长空,伴随着破风之声,朝着行楼疾驰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行楼脸色微变,却并未因此失态,他迅速调整身形,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奇怪。

行楼将手探入怀中,一排锋利的银针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每一根银针都闪烁着寒光,尖端上还隐约可见一抹致命的毒素。正当他要将这一排银针使出之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若是敢对他们用毒,你我便再无可能。”

正是因谢奉玉的这一句话,让行楼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愣在了原地,心中涌起无尽的波澜。

而与此同时,牧尘燃的那一剑却如同流星划破夜空,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行楼的身上。剑锋轻而易举地划破了薄衣,深深刺入肉中,尖锐而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而惊心动魄。

噗呲的一声,剑脱离了行楼的身体,鲜血顿时间喷洒而出,将行楼那一身雪白的衣物给侵染,那星星点点的红,如同绽放的花般,一点一点的在扩散延伸,迅速蔓延开来,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牧尘燃这一下可是下了死手。

就在行楼准备用灵力将那一剑挡下之时,行楼听到了远处匆匆跑来的脚步声,行楼突然间收回了灵力,任使牧尘燃的那一剑落在自己的身上。

“噗———”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的从口中往外溢,一身白衣几乎已被血液所给覆盖占据,行楼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

一路尾随着行楼而来的谢奉玉,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心中更是咕咚的响起了一声。

谢奉玉脑子霎那间一片空白,身子更是不听使唤的使出了一道极强的灵力,朝着牧尘燃而去,只见牧尘燃身形一晃,如同断线风筝般被这股力量狠狠打飞,而那把染血的剑也随之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最终插入一棵树上。

谢奉玉一把扶住了行楼。

行楼也顺着谢奉玉的肩靠了去,双手紧紧的抱着谢奉玉的腰,眼里落下了泪水,委屈道:“好多血,我会不会死啊?”

谢奉玉:“……”

冷珩并没有在此多停留,在牧尘燃与行楼打起来的一刻,冷珩便带着冷熠离开了。

此时,也就只有牧尘燃一人。

牧尘燃此时的修为,只能任人宰割,在这些大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还好在要撞到树上的一刻,牧尘燃用灵力作为缓冲,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

在转瞬间便离开了,根本便没看来的人是谁。

行楼虚弱的向谢奉玉撒起了娇:“好疼,你亲亲我好不好?”

谢奉玉脸色黑了几分,一把将行楼推了开:“活该。”

行楼被谢奉玉推的那一下,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强行稳住身子,也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眼前的事物好像都模糊了。

行楼步子有些虚浮的朝着谢奉玉走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张美的几乎雌雄莫辨的绝世美人脸,可却被谢奉玉一掌给拍开,头也没转的离开。

行楼伸出手想要拉住谢奉玉的手,可是却落了空,谢奉玉是一点都不想管他。

行楼心里不甘,猛咳了一声,对已经走远的人,大声叫喊道:“沈寒澈!你要是敢走,我就敢灭了玉华山!”

此话一出,谢奉玉停下了脚步,冷声道:“那我便杀了你。”

话落,谢奉玉便真的走了。

行楼抿着唇,闭上了眼眸,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了地上,一滴又一滴。

行楼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想要回去,可是却被一人给挡住了路。

那把剑,就指着他的眼睛。

行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人,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行楼轻笑了一声,言语间听不出喜怒哀乐:“叶长老当真是好计谋。”

叶与之冷哼出声:“杀你,不用计谋还真是不行。”

行楼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任着叶与之要杀自己。

那一剑要落下的一刻,被人给挡住了。

行楼心中一喜,以为是谢奉玉,更是傲娇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可仔细一看,这人根本就不是谢奉玉。

楼先温将叶与之的剑挡下后,便带着行楼跑了。

从小到大,只有行楼欺负别人的份,还从未有人能伤的了他。

可如今,他却为了那个骗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楼先温松开行楼的那一刻,一拳便朝着行楼挥了过去,打在行楼的脸上。

这一拳,是真的狠。

打的行楼几乎眼冒金星,右边脸很快便肿了起来。

楼先温一副修仙中人的穿着,面纱遮住了那张有红色脉络的脸。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一副德行。这个赶紧戴上,随后跟我回去。”楼先温将一块面纱丢给了行楼。

行楼硬气道:“不戴,我也不回去。”

楼先温从不惯着行楼,说起话来更是不给行楼半分面子:“你以为你死了,那沈寒澈便会喜欢你?别白日做梦了。现在立刻跟我回去,你要是喜欢,想找什么样的都可以,唯独这人不行。”

行楼:“怎么就不行了?我喜欢他,我就想和他在一起。兄长,你不懂。”

楼先温没有应行楼,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再多,也都是废话。

楼先温强行将人带上,带回了苗疆,甚至还将行楼关了起来,除了留一位匠嘎外,任何人都不得去探望,就连族长以及大巫们都不准。

可行楼又怎是个能安静的主,只要手脚能用,他便要离开苗疆,他便要去找他想找的人。

过去的那三年,是行楼最痛苦的三年,最没用的三年,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手动不了,腿也动不了,只有眼睛能动。

谢奉玉当年落下的那一剑,当真是要行楼的命去的。

行楼想不明白,明明昨晚两人还躺在一起睡觉,隔天却刀剑相向,想要自己的命,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离开苗疆。

他本不该伤的那么重。

谢奉玉在天寒阁外,一剑将行楼刺入地面后,便扬长而去,头也没回。

行楼为了阻止大巫亲自前去将人杀了,便强行运功,伤了全身经脉,对峙上时,五脏六腑几乎都快移了位。

差点没命活着。

他的这三年,如同废物般的躺在床上。

可谢奉玉的三年,早便已经忘了行楼的存在,甚至早就以为他死了。

苗疆内,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

不管这结界多么的高强,也是没用的。行楼会拼命,只要没死,他便要离开苗疆,去找他想要找的人。

三年,整整三年。

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为什么明明那么好的人,却突然对自己冷漠无情,甚至距自己于千里之外。

行楼隔天一早,便偷偷溜出苗疆,去了玉华山,因为他知道,谢奉玉会在的。

可是,他去时,却被一堆人围在了中间,那一把把剑犹如致命的危机,不断的在威胁着他。

行楼想用蛊,可他答应过谢奉玉,不会对修仙中人用蛊。

一但行楼用蛊,不管对方修为如何,都不会是行楼的对手,甚至死无完肤。

行楼对着他们笑,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话中明显的有缓和:“我找谢奉玉谢长老。”

这里是玉华山玉林峰,行楼不想闹事。

昨日说的,也不过是一句气话。要是他真的屠了玉华山,谢奉玉怕是永远都不会和他走。

行楼没有遮掩面容,右边脸颊上的红色脉络时不时的便会闪烁着一股红光,身上的服饰,都是苗疆最常见的。

可这些弟子并没有搭理行楼,甚至直接动起了手。

银针在他的手中,只要他手轻轻一挥,这些弟子便会倒地不起。

可谢奉玉和叶与之来的刚好。

行楼一见到谢奉玉就停了手,那双眼眸仿佛亮了,一直盯着谢奉玉看,一闪便闪到了谢奉玉的眼前,可却被叶与之一脚踢飞数远。

踢飞的那一刻,行楼身上的铃铛便叮呤当啷的哐哐作响,清脆悦耳。

本就没有处理的伤口,在此刻瞬间崩裂,血渍侵染了整个上半身,在这行衣物上显的并不明显。

行楼缓缓站起身子,看向了谢奉玉,嘴里嘀咕着:“你又骗我了。”

“明明说好的和我回去,可却又说话不算话。”

谢奉玉对行楼从未心生过怜悯,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行楼知道来硬的不行,也知道不能强行。

行楼想谈,可是谢奉玉不想和他谈。

谢奉玉朝着他走了过去,可是却被叶与之拉住了手。

谢奉玉言语冷了几分:“你们都回去。”

平日里,谢奉玉一直都轻声细语,甚至与他们有说有笑,这还是头一次,他们看到了不一样的谢奉玉。

其他弟子也算是听话,离开了。

可叶与之没有离开。

叶与之就直直的杵在那,盯着他们二人。

行楼看着谢奉玉朝着自己走来,立马便小跑了两步走过去,牵住了谢奉玉的手。

“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

可是,却被谢奉玉给甩开了。

谢奉玉看着他的眼里全是厌恶,完全没了当年的宠溺喜欢。

行楼被谢奉玉看的心好疼,心似乎在滴血。

谢奉玉:“你走吧。”

行楼:“我不走。”

谢奉玉:“你想死我也不拦你。”

行楼绛紫色的眼眸中寒光四起,突然道:“你要是不拦我,那我便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我死,他们也别想活着。”

谢奉玉:“你!”

行楼整个人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可是当年你说过的,你会喜欢我的!你说只要我学会用剑,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就会试着喜欢我。我们明明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谢奉玉不语。

叶与之冷笑了起来,讽刺道:“骗你的,你也信?三年前你才多大?数来数去也不过是十六出头的小屁孩,你懂得什么是喜欢吗?少在这玷污这两个字。你们苗疆的人,没一个是好人。”

行楼才不管叶与之说的那些,他只想知道谢奉玉是怎么想的,他会怎么说,他会怎么看待自己。

可谢奉玉始终是没有开口。

行楼绛紫色的眼瞳似乎比方才还大了许多,紧紧的盯着谢奉玉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似乎想要将他看穿,看透。

“可是你前面答应过我,会和我走的!”

谢奉玉看着行楼这张近在迟尺,如同妖孽般好看的脸,竟伸出了手,抚摸着。

行楼蹭了蹭了谢奉玉的手心,以为这是有回转的余地了,可是,谢奉玉却在对他下毒。

行楼感受着谢奉玉手心的温度,满脸的不可置信,抬眸望着谢奉玉那寒潭般的眼神。

“你,就这么想杀我吗?”

谢奉玉的手在抖。

见谢奉玉依旧是一言不语的模样,行楼整个人都要疯了,没有躲开,嘴里吐出的字,越来越重了:“你就这么想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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