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变回去,牧尘燃便抱着人压在桌上便要去亲,结果这一动静,当即便将刚睡着的小孩吵醒。
“爹爹和娘这是在做什么。”
牧尘燃压着冷珩的身子一僵,他们二人此时的面貌都已变回去,这要是被瞧见,那不得闹一番。
牧尘燃咳了咳,掐着嗓音:“没做什么,你睡吧。”
冷珩听着,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牧尘燃这一低头,便能瞧见,牧尘燃顿时便哼哼唧唧了一声:“阿珩笑话我。”
冷珩推了推牧尘燃,笑话道:“就这么忍不住?”
牧尘燃抿着唇,点着头。
应罢,牧尘燃凑上前便想要亲,可还是被挡开了,牧尘燃想不明白是为什么,一副不解的目光盯着冷珩看。
“会吵醒小孩。”
牧尘燃心情一落千丈:“好吧。”
两人并没有睡在床上,冷珩睡在榻上,而牧尘燃则是在一旁打着坐。
时间如同流水般飞快的流逝。
眨眼间,已是次日清晨。
二人不急于回去,就坐在一块喝着茶,吃着茶点,床上的小孩还在睡着。
怕小孩一下子醒来会被吓到,两人都服下了易容丹。
有些事,还是得事先说清的。
牧尘燃伸手去摸了摸冷珩放在一旁的手,整个人都想要靠上去。
冷珩本想将人撇开,可想了想便觉得算了,随着牧尘燃。
等了也有一会儿,床上躺着的小孩终于是醒了,小孩揉了揉眼眸,微眯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走下床。
见二人还在。小孩立马便朝着两人跑去。
还以为是梦,原来不是。
小孩松了一口气。
牧尘燃将小孩拉到自己身旁,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口中道:“想不想跟我们走?”
小孩:“爹娘去哪,我就去哪。”
牧尘燃笑了笑:“乖孩子。”
牧尘燃此时的女相只能维持的了一时,过会儿,就会散去。
牧尘燃思索了一会儿:“你想要两个爹爹吗?”
小孩没有听明白:“两个爹爹?娘是想要再嫁给一个人吗?”
小孩,听不懂,也实属正常。
牧尘燃也没有再绕弯子:“我们二人都是男子。”
小孩有些结巴:“那……那为什么你现在是女的样子?”
“服了易容丹。”牧尘燃摸了摸小孩的头。
小孩哦了一声,关于修仙人的那些事,他也听说过一些,只是没有真正的看到过。
没想到今日既然会听到这些。
“你若是还愿意和我们走,我们今日便启程去玉华山。”
“若是想与你城中那些养育过你的恩人道声边也随你。”
小孩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道别。我和你们走。”说再多的话,也是要走的。更何况,他与他们,又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何要道别?他也不过就是个野孩子,没爹没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两个爹爹。他也只想握住这片刻的温暖,若是日后他们想抛弃自己,那便抛弃吧。
他也都习惯了,有爹的时候,没爹的时候,他都能活。
牧尘燃嗯了一声,身上的易容丹当即便散去了效果,两人都已真面貌面对着小孩。
小孩瞧着这两人的面孔,只觉得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熟悉,好似在哪里见到过的一样,
突然,小孩想起来了。只是他没有说。
既然应下要与他们走,牧尘燃自然也不会再多想。
既然要回去了,那现在便出发吧。
御剑带着冷珩一人,牧尘燃倒是愿意的很,可若是再加上这位小孩,那怕是有些小麻烦。
并不是他带不了,而是怕小孩出什么意外,若是一个不注意,人摔下去了怎么办?总是要多考虑的。
于是,牧尘燃便去买下了辆马车。两人一走出客栈便上去了。
牧尘燃坐在外处赶路。
这回去倒是挺快的,天黑前勉强能赶到玉华山。
小孩坐在里面,撩起帘布看着外面的景象,看着渐行渐远的人们还有景物,盯了许久。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抉择到底是对是错。可他想要试试,或许他也能走上修仙的路,也能成为一名修者。
小孩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冷珩闭目养神着。
在冷珩变回原来的样貌后,小孩便也没有要缠着冷珩的意思了,这人,他不敢。外界的传闻他也听过许多,别看他年纪小,其实很多事他都明白的。
在马车里坐了没一会儿,冷珩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与牧尘燃坐在一块。
牧尘燃倒是不觉得什么,就是有些想不明白:“阿珩出来,是里面坐着不舒服吗?”
冷珩没有用过多的字去回应,只是嗯了一声,头靠在牧尘燃的肩膀上,闭了闭眼,小声道了两个字,“困了。”
这两个字虽平平无奇,可听在耳朵里,就像是仙尊在对他撒娇的一样,听的人心里暖暖的。
牧尘燃侧过头便落下一吻,嗓音变得格外温柔:“路上陡峭,阿珩抱紧我。”
话落下,一双手便环绕上了自己的腰。随后,身旁的白衣人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牧尘燃低头看了一眼,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
若是能一直如此,该有多好。
前世所愿,今世如愿。
牧尘燃真的好怕,怕这一切都是梦,更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用幻境捏造出来的,更害怕他会回到他原先的尘世。
那个没有冷珩的尘世里。
这一切都是老天施舍给他的。
他定会好好珍惜。
凡人修道,至今还尚未有一人真真正正得道飞升过,就连上个尘世,他都没有飞升,这个尘世,牧尘燃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不可以。
离仙尊飞升的时日还有许多个日日夜夜,可这些日日夜夜根本就不够他修行,不够他飞升。
少则十年,多则数年。
不过都是在虚度光阴。
若是他重生时是带着前世的修为,那该多好。
有时想得太多,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
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想,想要去思考,想要去做抉择。
牧尘燃心里想着事。
坐在马车里的小孩,悄悄的撇开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的二人。
传闻,果然不可信。
他本以为那些说书人,还有一些传闻说的都是真的,可今日看来,那些传闻不能都信,有些夸大其词,有的胡说八道。
只有亲眼所见方能是真。
可有时所见之物,并非完全是真的。
谣言止于智者。唯有心恶之人,方才会恶语相加,谣言纷飞。
恶意揣测他人之人,都绝非善类,不可深交。
不管是以往还是今朝,谣言从未制止住。
小孩也只希望,这二人真的不会如传闻所说的那般。
路途稍微有些远,没过一会儿,小孩便躺下睡着了。唯独两人还在腻腻歪歪的靠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方才胸口突然刺痛了一下。
牧尘燃握着缰绳的手都出现了抖动,方才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牧尘燃眉目微垂,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白衣人,只是轻轻看了一眼。
总觉得之后,有不好的事发生。
到底是玉华山,还是仙尊。
他都不想去猜,只要不是发生天大的事,那便什么都还好。
牧尘燃一路赶着马车,在黑夜即将来临前,回到了玉华山。
牧尘燃搂过冷珩的腰,对身后在马车里坐着的小孩道:“到了。”
小孩听到声音后,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牧尘燃带着冷珩从马车上跳下,对小孩伸出了手。
小孩屁颠屁颠的走过去。
将人牵上后,牧尘燃便带着人直接前往玉绒峰,避开玉华山的众多弟子。
对于他在玉华山一事,他并不想多少人知晓,尊主以及长老知晓也就罢了。
这条路,牧尘燃走了不下百遍,儿时他每每想偷溜下山,走的便是这一条路。
只是不知为何,总是能被牧风野抓住,一走到山下,便瞧见牧风野已经站在山下等着自己。
后来他才知晓,牧风野在他的身上下了一道术法,他没有修为,没有灵力,自是察觉不出有何不对劲,
直到那次谢奉玉怂恿他下山,他身上的那道术法方才解去,也是那一次,他也是真真正正的下山过一回。
牧尘燃本是想抱着冷珩一路走回去,可就在伸手之际,冷珩将他的手给拿开了,无奈道:“我又不是不会走。”
牧尘燃听后方才将手收回,牵着小孩的手。
两人在小孩面前,并没有表露的很亲密,也不可能会直言告与小孩二人之间的关系。
小孩而已,还什么都不懂。
玉绒峰住所不多,除主舍外,还有一旁舍,小孩住哪正好。
不过说到底,牧尘燃也只会养育他十年,十年后,牧尘燃不会再管着,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他不会学牧风野那般,将人束缚着。
玉绒峰屋中摆设整洁,哪怕多年无人居住,也不会落下尘土。
整个玉华山都是结界维护。
阵法并不会耗费灵力,只是需要隔三差五的灌输加强。
如今玉华山因修补善念结界一事,灵力大不如以前,结界也是弱了几分。
可就算如此,也不会比其他门派逊色。
牧尘燃摸了摸小孩的头,指了指一边的屋舍说道:“日后,你便住那处。衣物用品我会处理好。”
小孩乖巧的点着头。
小孩并不缠人,更何况他还能察觉出脸色。想必蓝衣爹爹并不想他多在这多待。
小孩乖乖的去了那处屋舍。
小孩一转身,牧尘燃便凑上前亲了一自己爱人一口。笑眯眯的盯着看。
牧尘燃一副求夸的模样,简直是让人喜欢:“怎么样仙尊,还是玉华山安全吧。”
然而冷珩也只是嗯了一声。心里似乎在想着事。
牧尘燃一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沉默片刻,问出了声:“仙尊方才在想什么?”
冷珩摇了摇头:“没什么。”
牧尘燃嗯了一声:“仙尊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心事,也可以与我说说。”
冷珩扬起一道笑容:“没有。”
可冷珩越是这样,牧尘燃便越是觉得这其中有事,可奈何眼前人不肯说,他也没有多去问。
这几日,牧尘燃去了山下,接了一些活干着。
总是像牧风野要银两,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便有好几日都未回玉绒峰。
那几日,牧尘燃都有传信回去。
也不知仙尊会如何照料牧渝风。说到底,他还没见过仙尊下厨呢。
牧尘燃心中想着事。
一连半个月,牧尘燃都在渝州为城主做着事,银两不多,倒也足够。
给仙尊还有小孩买了一些衣物后,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玉华山。
他也不过才离开半个月左右,怎么玉华山跟变了似的?
怎么这么多弟子在这里守着。
牧尘燃本想直接回玉绒峰,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上前问了一声:“连师兄,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连峯尘嗯了一声:“前几日有位先生来了玉华山,说是路过此地察觉到妖气,便来与我们知会一声,让我们好生戒备着。”
牧尘燃听后脸上的笑容正在逐渐收起,眼底尽是警惕之色。
“那可有找出?”
连峯尘摇了摇头:“尚且还未找出那妖,那妖说不准是在修补善念时偷跑出来的。也不知是为何,一直待在玉华山不肯离开。直到这时,暴露了身上的气息。”
牧尘燃听着,可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他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冷珩。生怕这人会出什么事。
牧尘燃点着头,如同风般从连峯尘的身旁掠过,飞快的跑回玉绒峰。
玉绒峰没有牧尘燃的允许,除了牧风野以及其他长老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
可是在牧尘燃回来的一刻,他竟看到了隐隐拖拽的血迹,还有铺天盖地的妖气。这股妖气几乎弥漫了整个玉绒峰。
也幸好玉绒峰中有结界,若是……
牧尘燃手上的东西早已丢到了一边,朝着屋里跑去。门被踹开的一刻,小孩吓了一跳,手上的布都掉了。
“啊———”
牧尘燃得跑过去。看着床上的人还有地上拖拽的血迹,整个身子都是止不住的颤抖。
牧尘燃一边为冷珩输送着灵力,一边问小孩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孩被吓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着:“几日前来了一个人,说是要杀白衣爹爹。”
牧尘燃眼里透露着狠厉:“男的?”
小孩:“女的。”
“女的?”牧尘燃接触过的女子少之又少,除了苏云清外便未接触过其他女子。
冷珩身旁有什么人,接触过什么人。招惹过什么人。他一概不知,他对这些……从来没有去了解过。
他本以为玉华山很安全,可如今看来。哪里都不安全。
他明明保证过,不会再丢下仙尊离开,可他还是丢下仙尊了离开,他若是好好的留在玉华山,好好留在玉绒峰,或许仙尊就不会出事了。
可如今事已发生,他就算自责,也是无用。
他此时也只想人能好好的。
可此时玉绒峰内满是妖气,若是让其他人进来,怕是……
除了谢奉玉外,牧尘燃不知道他该信任谁。除了他外,牧尘燃也不知道谁会医术。
牧尘燃心中急,可也没急到那种丧失理智的程度。
牧尘燃收回灵力,看向小孩,摸了摸小孩的头。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音:“乖孩子,你下峰去。若是碰到人,你就说你是牧尘燃的养子,说是牧尘燃让你来找牧风野的。他们会懂这是什么意思。”
小孩听不懂牧尘燃的意思,只知道点头,他又看了看牧尘燃身后躺着的白衣人。
“白衣爹爹他……”
“有我在,他不会有事,你先走吧。”
小孩三步一回头的离开后,门便也关上了。
牧尘燃探出手与床上的人十指相握,俯下身便落下一吻,落在冷珩的唇上,这个吻很轻很轻,一直在为冷珩渡着灵力。
可床上的人始终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依旧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牧尘燃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抱着床上的人,整日整夜都在灌输灵力,温暖的华光将二人裹在其中。日日夜夜未曾消停。
冷珩若是一日不醒,牧尘燃便一日不散去灵力。
牧尘燃就这般抱着冷珩,什么话都不说,眼也没有睁开。
牧尘燃几乎是想将自身所有灵力都灌输给冷珩。
可在牧尘燃紧闭双眼的情况下,冷珩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紧抱着自己的少年,眼里满是心疼,可他没有吱声,也没有要告与少年自己无事的样子。
这,不过都是一场计谋。
从他散失灵力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有些事,是该发生了。也有些人,是该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了。
冷珩缓缓闭上眼,躺在牧尘燃的怀里。
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若是牧尘燃从未出现在冷珩的尘世里,或许,冷珩只会有一副冷冰冰的外表。不知情为何物,更不知爱是什么。
牧尘燃就这般一直抱着怀里的人抱了数日,醒来时,都不知是什么时辰。
怀里的人依旧是没有醒来。
冷珩面色红润,身上的伤口也都已经愈合,可是却怎么也没有醒来。
牧尘燃见人没醒,便又睡了下去,不愿醒来。
这人,还真是好骗。
怎么一碰到事,就不动动脑子?
也罢,不动脑子更好。
这般,便不会让他瞧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女子想要夺冷珩的命不假,冷珩受伤也不假。假的是,这伤很重。
唯有骗过身边人,方能骗过……
也就几日,再等几日。
玉华山离善念结界如此近。
冷珩故意将身上妖气暴露,为的,就是将白弋引出妖族。
一旦白弋察觉出他受伤,白弋定会悄悄离开妖族,前来玉华山寻他。
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为何人还未出现在玉华山。
那善念结界,并不难破解。
依照他的修为,不可能出不来。
善念结界关的,都是一些小妖,对他们这些修炼已有上千年上万年的妖来说,想要离开,轻而易举。
只不过会遭受到反噬,并不敢轻易离开。
冷珩这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再什么都不管,放任白弋那般任性下去,妖族也只会乱成一遭。
他,不完全相信人族。
自从妖族妖王病重一事传出的那一刻起,人族便一直都在等着机会杀入妖族,想将妖族杀的片甲不留。
若是这时再出现这种状况,妖族……迟早会毁在白弋的手里。
他如今灵力散尽,这般做也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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