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弦知，弦知当然知道他是有话想问自己。

“怎么了？”弦知说，“你不是喜欢？”

司锦瑞还没有想好怎么说话，就听到弦知对自己说：“送你了。”

语毕，弦知递了一把剑给司锦瑞。

司锦瑞总觉得这把剑给自己十分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神君，这是什么？”司锦瑞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它很亲切。”

弦知瞥了他一眼：“我炼的。”

司锦瑞愣住了。

他和弦知是在东海结成道侣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因为弦知和东海龙王关系很好才会这样。

现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东海结契，可以以自身六百年的修为为道侣炼一把剑。

结道侣契的时候，便是一生唯一一次的机会。

如果当时没有选择用六百年修为为道侣铸剑，之后自然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阿音他是当时就选择了为自己铸剑？

可是在此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自己根本就不值得他付出六百年的修为。

“神君，这也太贵重了。”司锦瑞说，“你就算是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收。”

弦知懒得跟他废话：“取个名字吧。”

司锦瑞看着他的神色，也有点怕他真的会生气。

他和弦知认知这么些日子，他也发现了弦知脾气不是很好。

司锦瑞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用六百年的修为为弦知铸剑，他却根本不愿意收下，自己一定也会不高兴。

“叫悄悄吧。”司锦瑞思索半天，开口道，“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弦知下意识地朝外面看，帘外却是朦胧月色。

“哦？”弦知开口道，“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司锦瑞听到这句之后就笑了起来：“神君居然喜欢这首，能听到你说这么多话，感觉好不一样。”

弦知听完之后就沉默了。

司锦瑞最怕他这样。

“对不起神君，是我失言。”司锦瑞低头道。

“司锦瑞。”弦知开口道，“亲我。”

司锦瑞闻言愣了愣：阿音给我送剑，我亲他是应该的。”

司锦瑞主动吻了上去，这一次弦知没有任何动作，就任由着司锦瑞为所欲为。

很快司锦瑞就把他压到了后面的软榻上。

这样的姿势导致于司锦瑞分开的时候能够一下子看到弦知的脸。

弦知明显是有些脸红，眼眸都像是要滴出泪来。

司锦瑞隐隐约约理解了一些话本中爱写的桥段来由是什么。

看着道侣这样，确实很难不心猿意马。

司锦瑞咳嗽了一声，而后便起来了：“神君，冒犯了，抱歉。”

这么说话一点效果都没有，弦知冷漠回答：“嗯。”

明显就是不满意。

“神君，我以后不会了。”司锦瑞立刻认错。

弦知皱眉道：“不会什么？”

“啊？”

两个人这时候都反应过来了，自己和对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想说话也是费劲。

司锦瑞咳嗽了一声：“神君，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确实不太厉害，所以我……”

弦知根本就不想听他说这个，可惜司锦瑞是一点都没意识到。

“刻剑铭吧。”弦知对他说。

司锦瑞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阿音，最后一句是……”

“嗯？”弦知有些不解。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司锦瑞尴尬解释，“我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别的了，对不起。”

弦知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抵是因为自己告诉他叫阿音。

他才会把剑的名字取作“悄悄”。

“别道歉了。”弦知开口道，“我很喜欢。”

司锦瑞不是很明白什么他在这种时候会说喜欢。

弦知帮他一起刻了剑铭。

确实是悄悄二字。

司锦瑞其实还是有点意外的。

毕竟这把剑都是弦知送给他的，一切自然都是弦知说了算。

但是弦知一九把取名字的权利给了自己。

他希望自己能够高兴。

“很好看。”司锦瑞开口评价，“谢谢神君。”

不难想明白，这是弦知送的剑，能够好看，自然就是因为弦知审美好。

“你练剑给我看看。”弦知开了口，司锦瑞乱七八糟的思绪也就没有继续下去。

他也不是非要多说什么废话，只是不希望自己显得太没有礼貌而已。

司锦瑞是喜欢剑的，弦知让他练剑给自己看当然也不可能会有问题。

司锦瑞生的极好看，平日里都是让长发散落在肩头，因为要用剑，他也就准备束发。

“我帮你。”弦知说。

司锦瑞一下子有点脸红。

这样的行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让他觉得不好意思的。

但是弦知本人倒是不记得有什么。

他觉得自己是司锦瑞的道侣，束发这种事情合该是自己做的。

司锦瑞一开始以为弦知会用法术，但是弦知是亲自动手的。

司锦瑞头发茂盛，弦知花了些工夫才将它们全部梳过。

最后扎了一个极好看的高马尾。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司锦瑞没忍住夸了一句弦知。

司锦瑞没有想到他真的可以把自己头发扎得这么好看。

那么从前千年百年之间，阿音是不是也过得很无聊？

司锦瑞觉得修炼成仙之后，总不可能成日继续修炼。

在天上有要职的神仙，总是有事情做的，但是阿音肯定不是。

他如果是什么身居要职的神仙，阿音肯定没有机会，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

“阿音。”司锦瑞没忍住开口，“很好看。”

“嗯。”弦知开口道，“你去吧。”

原本弦知也是因为他要练剑才帮他扎的头发，如此一来，自然是没有继续拖延的理由。

司锦瑞拿了悄悄便朝外走。

弦知跟着他出来，将外面的景色换了换。

像是在山上的早晨。

司锦瑞一下子有点恍惚。

好像几年前自己跟着师父的日子。

司锦瑞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现在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的道侣，不是什么其他的人。

他的眼前只有弦知，而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人。

司锦瑞拿起悄悄，弦知在他身后看着他，始终一言不发。

他是一个很好的观众，不会在司锦瑞有动作的时候开口评判。

司锦瑞知道弦知客气礼貌，自然也很喜欢他这样。

弦知抿了抿唇，与此同时，司锦瑞把剑放下了。

司锦瑞提示不会只练这么短的时间，但他刚拿到悄悄，一人一剑还需要磨合。

但这么一会儿工夫，司锦瑞已经知道了，这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至少之前的山上的时候，司锦瑞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品质的。

弦知到底是神。

“在想什么？”

司锦瑞被弦知这句问句拉回了思绪。

“没有。”司锦瑞说，“谢谢神君，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深感抱歉，因为自己也不能给弦知什么。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弦知看出来了之后，便开口说了一句。

司锦瑞总觉得弦知还是很了解自己的，看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想法。

弦知也早就发现了，司锦瑞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样子。

他足够善良，也足够纯粹。

司锦瑞不是其他故意逢迎的神仙，他就只是司锦瑞而已。

弦知喜欢的也就是这样的他。

看到弦知目光中别有深意的样子，司锦瑞朝着他走了过去：“神君，可以接吻吗？”

弦知听到他这句话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但是他当然不可能拒绝司锦瑞的吻。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司锦瑞确实比之前要会不少。

之前弦知就算将他压在身下，司锦瑞也不可能想着要吻一下他。

他只会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

弦知突然就觉得相处还是很有意思的。

至少司锦瑞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自己。

换做之前他只会用好看的眸子凝视着自己。

又比如说现在，司锦瑞看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神君，你是不是心情还不错？”

弦知笑了起来。

明显就是心情好的样子，司锦瑞也不需要再问了。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弦知似乎很喜欢和自己有亲密接触。

又或者说之前只是隐隐约约有感觉，现在倒是真的能够意识到了。

司锦瑞并不能够给他其他的什么东西，但这还是很容易。

情感司锦瑞琢磨不透，但至少，他也喜欢和弦知在一起，也喜欢他的吻。

希望平日里和他在一起。

“神君。”司锦瑞说，“我再练会剑吧。”

弦知点了点头，也没发表什么看法。

司锦瑞喜欢悄悄，那他多用剑就是了。

反正悄悄也就是给他的。

悄悄用了弦知六百年的修为，即便如此，弦知的修为还是很高。

司锦瑞一下子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天赋异禀。

这世上总有无论怎么努力又没办法达到自己想要的样子的人，也有天赋异禀什么事都能做到的。

弦知就是后者。

但是对司锦瑞来说，最意外的还是弦知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对自己有兴趣。

“神君。”司锦瑞说，“我还是有句话想问。”

“人悄悄，帘外月胧明。”“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出自岳飞《小重山》

“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出自宋·张玉孃《山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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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