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毒蜈蚣伸出手制止三人,看着楚千雪道:“我输了,不知阁下是哪位名师的高徒,如此年纪剑法便炉火纯青,让人望尘莫及。”

楚千雪收回木棍,依然冷声相对。

“没有高师,只有我自己。方才我赢了,算是你的第一个例外,如此,你可否能放过他们?”

毒蜈蚣犹豫少许,看了一眼旁边四人,回道:“我五毒教与昆仑派向来兵戎相见,如今相遇,不杀岂不可惜?”

楚千雪自是知晓,但转念一想,他们都应是去参加碧海之宴,倒不如以此为由,让他收手。

“你杀他们易容反掌,但江湖中人恐怕又要耻笑你们五圣不光明磊落、暗中伤人。你不如等到碧海之宴时,光明正大的杀了他们。到时,江湖中人才不会再对你们指三道四,而他们也会更惧怕你们。”

楚千雪此言,毒蜈蚣听了进去。

“好,就依姑娘所言,我今日便放了他们。不过,姑娘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楚千雪丢下手中的木棍,在转身时说道:“我并非是想救他们,我只是想看一下自己的实力。看来,我还差得远,不送。”

待楚千雪离去,青叶子走上前说道:“大哥,那女子剑法诡异,你可知是什么剑法?”

毒蜈蚣捂着胸口摇了摇头。

“我从未见过,但是与江湖所传的独弦五剑有些相似。不过,五弦老人隐居江湖数十年,独弦五剑也随之淡出江湖,想必应该不是。但是此人,绝不简单。”

随后五圣便不顾申九灵和他的师弟,潇洒离去。

伯公见楚千雪回来,慌忙从草垛中出来,银白的发丝上还有数根稻草,看着着实滑稽。

伯公见面便指责她道:“你这臭丫头遗传的谁的脾气,那五圣是你能招惹的吗?打不过人家还那么高傲,要不是你把那个毒蜈蚣唬住了,你能安然无恙?”

“兵法者,诡道也。”

楚千雪依然语气十分高傲。

而伯公当场气得,一巴掌打在了楚千雪的背脊上。

楚千雪未防,背脊生疼,脸色略显狰狞。

“师公,阿雪知错了。”

楚千雪立刻低头向伯公赔礼,伯公见她态度诚恳算是接受了。

只是让伯公疑惑的是,此地在深山当中,怎会路过这么多武林中人。

楚千雪看出了伯公的疑虑,便解释道:“昨日我去买菜,听山下人说,近日东边大雨连绵不断,淹了许多地方。方才那几人又说是去碧海之宴,想必也是不得已才这边走的。

伯公点了点头,抬头望向门外的五个昆仑山子弟,思虑片刻后说道:“先是昆仑子弟,接着又是江湖五圣,不知道明日还会来谁。此地不宜多留,我们也离开吧!”

楚千雪看了一眼伯公,轻描淡写的说道:“伯公想去碧海山庄直说便好,何故拐弯抹角。”

楚千雪话音刚落,伯公便当场呆愣,随后又有几分娇羞的笑道:“那你是同意了?”

“嗯,我回去准备东西,明日出发。若你多带无用的东西,休想让我帮你拿,尊老爱幼不是我的风范。”

她的此语当真是把伯公胡子气歪了,想当初她四书五经、各家名著,哪一个不是熟读百遍,可这性子怎么偏偏成了这样。

这说走就走的,旦日,两人便踏上了南下之路。

伯公为了好好游玩一番,将自己的贵重物品全都带上又加上衣物,整整两个包袱。

楚千雪自然是以简单为主,只带了一个包袱。

伯公虽说内力深厚,但行了这么久的路,还是难免有些疲惫。

先前出发的时候楚千雪便说买马车,路上路途遥远的,结果老头心疼钱,说反正也不远,走几天路就到了。

楚千雪听了,也只在心中呵呵了两声,什么心疼钱,明明就是想买酒而已。

“丫头,咱休息一会儿吧!都走了那么久了。”

伯公着实走不动,便瘫坐在了路旁,楚千雪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师公不是还要去碧海山庄比琴吗?怎么,师公你不想完成夙愿了?”

伯公抬眼看了一眼,身心疲惫的用手挥着。

“你这个丫头别站着说话,欺,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楚千雪无奈,只得迈步走过去,将水壶从包袱里拿出来,还贴心的将水壶盖给他取了下来。

这时一辆华丽马车缓缓从身后行来,驾驭马车的马夫以为那个老人晕倒,心中忽地升起慈悲之心。

于是他勒住马匹停下,并对马车里边的人说:“小姐,路边有两个可怜人,似是爷孙,我们要不要......”

他的言外之意是想帮助他们,那位老者看着身体虚弱的很,这荒山野林的,恐怕在天黑之前找不到住处了。

马车上的人听到,如玉般的手指掀开马车上的帷帘,看了一眼后放下说道:“好,让他们上来吧!”

得到主家的允许,马夫从马车上下来,走至两人面前。

“两位,我家小姐见这位老者不便,所以想让两位上马车,好调整片刻。”

伯公听到,瞬间来了精神,刚想站起,却被楚千雪偷偷拉住。

楚千雪起身躬身行礼,笑道:“有劳你家小姐好意了,我师公有我照顾就好,请您还是和您家小姐继续赶路吧!不劳烦了。”

马夫见状,也不好继续邀请,便转身离去了。

那马夫回到马车上,向里边的人尊敬说道:“小姐,那姑娘拒绝了,怕我们是什么不良之人。”

里边的人沉默些许,说道:“那就继续赶路吧!”

于是马夫向伯公礼貌的行了一礼,便驾着马车渐行渐远。

马车走远后,伯公蹭的便站了起来,大声说着。

“这多好的机会啊!你这丫头怎么拒绝了。”

楚千雪弯腰将伯公的两个包袱拿起,并说道:“那辆马车十分华丽,装饰都是上好的丝绸,马匹也是西域那边的汗血宝马,所以马车里的人身份不简单。还有那个马夫,走路脚步轻盈,脚底不沾泥土,武功和内力定十分了得,他们去的方向又是碧海城,所以,我们不该招惹。”

楚千雪解释完,伯公眉眼之间皆是惊讶的表情。

“丫头,你这,这么聪明啊!”

“我并非聪明,只是观察的仔细罢了。好了师公,我们走吧!天色已晚,又乌云密布,我们需要找个地方度过一晚了。”

楚千雪背上所有的包袱开始慢慢往前走,伯公低头沉思少许,抬步跟上。

不管如何,只要他能和那个萧姓的女娃比琴就好。又赶了许久,天色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沿途并无客栈可供休憩。

伯公平日里懒散惯了,不想再赶路,便偷偷看向楚千雪。

“丫头,这天已经黑了,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不会要淋雨吧!”

楚千雪停下脚步,看着前方说道:“天未黑时,我见这边有炊烟,前边应该是有人家的,如果继续走的话,应该会在下雨之前找到的。

她语气平淡的解释,伯公一听,立刻精神抖擞,体内内力运行,脚下如沐清风,快速向前去。

楚千雪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轻笑一声后,迈步跟上。

几炷香后,两人到达一破屋前,见门前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虽然天色深黑,但马车上闪耀的珠子还是能看清的,那正是今日他们所见的那辆马车。

楚千雪和伯公相视一眼,呆滞少许后走了进去。

因为黑暗的天空中已经下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能再继续赶路了,而且这沿途也就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供休息了。

若是再往前走,那也只是淋雨罢了。

两人进去后,便看到火堆旁坐着两人。

一位是先前的那位马夫,另一人身穿白衣,脸上带着一个面纱,看不清她的容颜,想必应该就是马夫口中所说的小姐了。

马夫听到声音,望了过去,两人走近,他立刻认出了他们,起身说道:“原来是你们啊!”

楚千雪停下脚步微笑回应:“嗯,外面下雨了,不能再继续赶路了。”

她说着,目光便看向了那个神秘的女子,颇有打量的意思。

伯公倒是不见外,进来后便坐在了那女子身旁的不远处,为老不尊的搭讪道:“小姐是哪里人,今日见你们赶路匆忙,是家中有急事吗?”

伯公问着,那女子并未开口回答,而是抬头看向了楚千雪。

被她这么直白的忽视,伯公脸上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楚千雪见女子看向自己,她也不躲不闪的,直直的和她相视着。反正她又看不到她的脸,看看又能如何。

她们两人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相视着,让坐在一旁的伯公感觉自己就像是空气般,没有任何存在感。

随后,楚千雪为了避免让伯公更丢人,便先收回了目光,将伯公带到了一旁坐着。

那个白衣女子身旁有马夫那般厉害的高手,身份定是不同寻常,她要看好伯公别惹上什么是非的好。

江湖复杂,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她连白衣女子的面貌都没有看到。说不定她是个心肠狠毒,相貌极丑的人。

走到一旁,楚千雪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养精蓄锐,为了明天有力气赶路。

而伯公环视了一圈,见三人都不说话,于是便闭上了眼睛,假寐着。

夜深了,大雨还在下。

楚千雪被雷声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伯公靠在墙体上睡得正酣,于是起身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给伯公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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