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在黎歌的小公寓里住了一星期。日子过得平静却有些疏离。
黎歌的工作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早出晚归,奔波于客户之间,留给许卿的常常是一个疲惫的背影和冰箱上的便利贴留言。
许卿睡到自然醒,尝试下厨,结果往往是黎歌最爱的肉菜惨不忍睹——笋干炒肉只见孤零零的肉片,笋干不翼而飞。最终,晚餐多半还是落在了喧闹的餐馆里。
临别前一晚,黎歌难得没有应酬,两人窝在沙发里。
黎歌抱着一只抱枕,下巴搁在上面,眼神望着虚空,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和认真:“我一度觉得,你可能真要一个人走到底了。所以我拼命工作,想着以后我的房子,一定得给你留个房间,让你永远有个地方回,不用再流浪。”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向许卿,目光复杂,“但你带他来见我…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有人陪了,也留不住了。”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反而透着一丝落寞:“许卿,我为你高兴,真的。你值得最好的。可是…”她声音低了下去,“以后想找你吃饭,想跟你挤一张床聊天到半夜…是不是就难了?”
许卿心头一震。这完全不像黎歌会说的话。她向来是损友担当,好听的话嫌矫情,深情的话更是避之不及。
此刻的坦诚,像剥开了坚硬外壳,露出里面柔软的内核。
许卿鼻尖发酸,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心头——黎歌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里很深的地方。
“说什么傻话。”许卿挪过去,靠在她肩上,“B城又不是天涯海角。等你累瘫了,放假了,就杀过来!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看遍边城帅哥美女!心在一起,微信在手,想我了就戳我,视频电话随时查岗!”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冲淡离愁。
黎歌终于笑了,伸手用力揉了揉许卿的头发:“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嫌我烦!” 两人笑着抱作一团,用嬉闹掩饰着离别的不舍。
最终,许卿独自踏上了旅程。冮峯想来接,被她坚决拒绝了。她不想他奔波,更想独自完成这段奔赴,像一场郑重的仪式。
飞机落地B城。许卿拖着小小的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向出口。喧嚣的人潮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像一道沉默的剪影,一身黑衣,挺拔地立在接机的人群之外。而她,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长裙。
黑与白,在嘈杂的背景中碰撞出奇异的和谐与宿命感。是恶魔与天使?还是注定纠缠的黑白无常?此刻都不重要了。
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她,眼底漾开的笑意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直达心底。
许卿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一步步走向他张开的怀抱。
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箍住,温热的唇印在她微凉的额发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尘埃落定的安稳:“乖乖,我们回家。”
回家。回他们的家。这两个字像蜜糖,瞬间融化了她旅途的疲惫,只剩下纯粹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
冮峯细心地为她戴好头盔。跨上机车后座,许卿没有丝毫犹豫,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上他劲瘦的腰身,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个动作,迟到了整整七年。
当年那个只敢抓着冰冷尾架的羞怯少女,终于有勇气拥抱属于她的骑士。
掌心下是他紧实的腰线,甚至比她自己的还细一些。许卿属于微胖型,骨架小,肉感足,从小被夸“手感好”。她喜欢精瘦有力的男人,不是病态的干瘦,而是蕴藏着力量感的线条。
冮峯的身材,一如当年初见,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他。
机车轰鸣着驶离机场。风在耳边呼啸,速度带来的刺激感让许卿兴奋,而非恐惧。
她紧紧抱着他,感受着引擎的震动和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安全感前所未有的充盈。冮峯却有些心猿意马——背后紧贴的柔软触感,像无声的邀请,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他强迫自己放慢速度,安全第一,却不知道后背的女孩正悄悄享受着这份隐秘的刺激。
小院静静伫立在巷子深处。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新翻过的泥土,整齐地划分出两块区域,篱笆围拢着,静待花开。
“种了什么?”许卿好奇地问。
“等开了你就知道了。”冮峯从身后拥住她,下巴蹭着她的发顶。
后来,当纯白的玫瑰在边陲阳光下绽放圣洁的光华,当妖冶如血的彼岸花在风中摇曳生姿,许卿才明白他的心意。
白玫瑰,是他心中纯净无暇的她。而彼岸花,是她年少时痴迷的绝望之美——花叶永不相见的宿命感,曾无数次让她想将其纹刻在皮肤上铭记。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
他曾经…如此了解她吗?那些错过的岁月里,这份了解是爱吗?如果是,为何又放手?是不够深,还是命运弄人?纷乱的念头一闪而过,许卿轻轻摇头,将它们甩开。
前尘已矣,未来难测,唯有此刻紧握在手的温暖,是真实的。
何其有幸。他还在。他还爱。
“乖乖,喜欢吗?我们的家。”冮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卿用力点头,眼眶微热。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一个独立的、小小的、充满烟火气的家,不是冰冷的钢筋水泥鸽子笼。
房子不大,一眼望穿,让她安心。简单的布局,处处透着用心。还有这个小院,能种花,能晒太阳…他和她,竟如此心意相通。
“都是你布置的?我太喜欢了。”她转过身,环住他的脖子,笑容温柔而明亮,“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最爱的家。”
夜色渐深。亲昵的拥抱和浅吻后,冮峯深吸一口气,克制地松开她,起身走向次卧。
“你早点休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想拥她入眠,渴望得发疯,但他更想尊重她的节奏,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然而,他显然错估了“小姑娘”的意愿。
许卿早就受够了独自面对冰冷的被窝。有这么一个活色生香、让她垂涎欲滴的男人在隔壁,还让他独守空房?简直是暴殄天物!光看着不用?不行,她现在就想“吃肉”!
于是,几分钟后,次卧门口出现了一个抱着枕头、穿着单薄睡衣、可怜兮兮的身影。
“冮峯…”许卿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委屈,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我害怕…房间里好空,好冷…”
冮峯拉开门,对上她水汪汪、写满“求收留”的眼睛,心尖猛地一颤,什么理智、克制瞬间土崩瓦解。
“我睡不暖和…你能陪我吗?就…抱着睡…”她小声补充,脸颊泛起红晕。
回答她的是有力的臂膀。冮峯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主卧那张铺着云朵般柔软床垫的大床。
冮峯将她轻轻放在床中央,自己也躺下,侧身面对她,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乖乖,你确定…要我留下?只是…抱着睡?” 他以为她的邀请意味着更深的交付,内心既忐忑又期待,怕吓着她,更怕自己失控。
许卿像只找到暖源的小猫,立刻钻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臂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满足地喟叹一声:“嗯!就想抱着你睡。抱着你,我才觉得这不是梦…”
她仰起脸,眼神清澈又依恋,“冮峯,我好想你…就想这样抱着,听着你的心跳。”
冮峯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又宠溺地低笑出声。搞了半天,他是被征用当大型人形抱枕兼安眠药了?这小祖宗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成一个血气方刚、对她渴望已久的正常男人?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按进怀里,让她的耳朵紧贴着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
“乖乖,我在。这不是梦。”他的吻落在她发顶,带着深深的怜惜和歉疚,“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让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许卿努力封存的情感闸门。鼻尖猛地一酸,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她曾无数次幻想,若有一天等到那个“对的人”,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质问他为何姗姗来迟。
可当他真的来了,那些委屈和怨怼,在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只要他来了,就好。
她以为自己早已成了眼泪绝缘体。从中学被孤立、被背叛、被误解,到成为父母亲戚眼中的“怪人”,再多的委屈和心碎,她都咬牙在人前挺住,只在无数个深夜里独自吞咽苦水。
无数次崩溃又自愈,代价是将心磨砺得近乎麻木。她习惯了做最坏的打算,以为这样就能在苦难降临时波澜不惊,甚至能收获一点“出其不意”的微小惊喜。
久而久之,她成了别人眼中的“悲观主义者”,连真正的快乐都变得陌生而遥远,仿佛那是成年人不配拥有的奢侈品。
可此刻,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真实的心跳,感受着他有力的拥抱,那些沉淀的苦涩似乎被一种巨大的暖流冲刷着。
“能再遇到你,”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说,“以前的苦…好像都值得了。”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问出了那个所有恋爱中人都会问的傻问题:“冮峯,你爱我吗?”
冮峯的心被她哭得又软又疼。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目光沉静而专注:“乖乖,爱是什么?我说不清。我只知道,看见你,心就定了,就踏实了,就…高兴。心里装着你的时候,看谁都觉得不顺眼。走在人群里,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去找,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忍不住期待…期待下一个拐角,下一个抬头,就能看到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一次次失望,也挺折磨人的。但我乐意,心甘情愿。”
许卿把脸埋回他颈窝,瓮声瓮气地说起心事:“我有个哥哥…他说,喜欢和爱,最后都会变成‘合适’。他说以前是真的喜欢,现在是‘合适’。我听着好难过…爱也会变吗?爱应该只有一个吧?‘合适’的人…也许难找,但肯定不止一个呀…是不是这个‘爱’变成的‘合适’一旦不合适了,爱就没了?”
她的声音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还有…冮峯,后来好多人说我‘适合结婚’,就因为我看起来懂事、温柔?‘适合结婚’…是不配被爱的意思吗?我也不喜欢别人夸我‘懂事’…可如果有人说我只‘适合谈恋爱’,听着好像也挺奇怪的,对不对?”
冮峯感受到她情绪的起伏,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哥哥的话不无道理,但爱是什么,本就没有标准答案。
他的答案,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许卿总说“不看路人,不换爱人”,说到底,花心是本能,忠诚才是选择。
分开的这些年,他不是没看过“路人”,只是谁都不是她,谁也入不了他的心。男人更现实,更懂权衡利弊,真正不顾一切的“恋爱脑”,凤毛麟角。
就像他,一直清楚自己的心,一直爱着她,但也没在重逢的第一时间就不顾一切地抓住她。不是她不好,而是那时的他,背负着太多,并非她的良配。
如今,或许也并非万事俱备。但人生苦短,这一次,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曾经的错过,无关爱得深浅,只怪那时太年轻。
“乖乖,”他斟酌着开口,“在男人嘴里,‘适合结婚’确实是种褒奖。意味着他觉得你很好,是好妻子、好母亲的人选。有良心的男人,会珍惜这样的好,加倍宠爱。没良心的…可能就图你懂事、省心,方便他在外头胡来。”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都知道你好,也多半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的好。所以,”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感谢他们的自知之明,把你还给我了。”
许卿的心结似乎被他的话轻轻解开了些许。她抬起头,黑暗中眼睛亮晶晶的:“冮峯,我们不去管别人怎么选,好不好?我们就…偷偷相爱,狠狠幸福,羡煞旁人!” 她的语气带着孩子气的认真和憧憬。
“好,”冮峯被她的模样逗笑,温柔地啄了一下她的唇角,“我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管他旁人羡不羡慕。”
一番倾诉后,许卿的困意反而消散了,脑子异常活跃。
一个念头突兀地冒出来:是她魅力不够吗?怎么亲亲抱抱这么久,他除了抱得紧点,好像…没什么更激烈的反应?传说中的热吻呢?法式深吻呢?她完全忘了是自己打着“只想抱着睡觉”的旗号把人留下的。
于是,陷入自我怀疑的许卿,开始在冮峯怀里不安分地动起来。蹭蹭他的胸口,腿无意识地蹭过他的腿,调整姿势时身体在他身上磨蹭…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对此刻的冮峯而言,都是燎原的星火。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呼吸变得粗重,额角渗出细汗,用尽全部意志力才压下那股汹涌的燥热。
许卿对此浑然不觉。她仰起脸,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圈:“冮峯…你都不想再亲亲我吗?我想亲亲你…”
“乖乖…”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警告和压抑到极致的**,“我不是柳下惠…” 那咬牙切齿的意味,许卿终于听出来了。
正好。她也…不想再等了。
许卿狡黠一笑,双手倏地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那…我要亲你了哦~”
话音未落,冮峯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猛地低头,狠狠攫住了她诱人的唇瓣!
去他的克制!去他的慢慢来!怀里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是他日思夜想、渴望融入骨血的爱人。此刻,天雷勾动地火,谁忍谁是王八蛋!
不知过了多久,绵长的亲吻终于停歇。许卿整个人晕乎乎的,脸颊绯红,像喝醉了酒,软软地靠在冮峯怀里,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小坏蛋,”冮峯低笑,带着动情后特有的沙哑磁性,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还闹不闹我了,嗯?”这嗓音听得许卿心尖都跟着酥麻发颤。
“我没有……我要睡觉……”许卿把发烫的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含混不清地狡辩,带着不自知的娇憨。身体的反应诚实而陌生,让她本能地想退缩。
冮峯哪能看不出她的反复?她像只初探新世界的小动物,好奇又害怕,在靠近与逃离的边缘反复试探。那些故作老成的矜持,不过是她内心不安的盔甲。他懂她的别扭和拧巴。
“好,睡觉。”他收紧手臂,将她更安稳地圈在怀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安抚的魔力,“别怕,乖乖。我在这里。”
他不再急于攻城略地,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下巴抵着她的额角,传递着无声的承诺:节奏由她掌控,他愿意等待。
许卿紧绷的身体在他温暖的怀抱和低沉的安抚中,一点点放松下来。她能感觉到他同样强烈的渴望,但他选择了克制,选择了尊重她的迟疑。这份珍视,比任何热烈的进攻都更让她心动。
然而,情愫的暗流并未平息。当他的吻再次落下,轻柔地描绘着她的眉眼、鼻尖,最终覆上她的唇时,那熟悉的悸动又席卷而来。
他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抚过她的肩颈、锁骨,带着探索般的珍重。
许卿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当他的唇离开她的,沿着颈项一路向下,带着令人战栗的虔诚印上她的锁骨时,一种更深的不安攫住了她。在他意图更进一步时,她几乎是慌乱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不……不要……”
冮峯的动作瞬间停滞。他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关切,没有丝毫被打断的不悦,只有全然的在意:“乖乖?怎么了?不舒服吗?”他紧张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她有任何不好的联想。
许卿脸颊红得滴血,眼神躲闪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不喜欢那样……我怕……怕以后就不想亲你了……”她别扭地说出自己的顾虑,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短暂的错愕后,冮峯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
他低下头,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的意味,轻轻在她滚烫的脸颊上咬了一口:“傻姑娘,你是嫌弃自己还是嫌弃我?吓死我了,还以为……”
他没说下去,只是将她更紧地拥住,仿佛在确认她的完好。“还以为哪个王八蛋让你受过伤,老子差点想找人拼命了。”
“对不起……”许卿闷闷地说,觉得自己扫兴极了,像个麻烦精。
“没有对不起。”冮峯捧起她的脸,望进她水润的眼眸,神情无比认真,“乖乖,听我说,你的意愿比什么都重要。你不愿意的,不喜欢的,一定要直接告诉我。我永远不会逼你做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
他顿了顿,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至于那些……嗯,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和探索,我们可以慢慢来,等你准备好。不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他的包容和理解,像暖流冲刷掉她所有的忐忑和羞赧。
许卿鼻尖发酸,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回去:“冮峯,你怎么这么好……我这么别扭,这么拧巴,要是以后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很累,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偷偷放弃我好不好?”她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不会累。”冮峯斩钉截铁地回答,吻着她的发丝,“永远都不会觉得你麻烦。但是乖乖,你要记住,你的感受、你的意愿,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信号灯。不舒服了,不喜欢了,一定要亮灯告诉我,知道吗?”他再次强调,“跟着感觉走,不舒服就喊停,我永远尊重你。”
许卿在他怀里用力点头,像只找到安全港湾的小兽,终于卸下了所有心防。
信任和爱意交织成的暖流,缓缓流淌在两人之间,比任何亲密都更深刻地联结着彼此。
夜色温柔,万籁俱寂。他们相拥着,分享着体温和心跳,在无声的交流中感受着灵魂的靠近。那些更深入的探索,留待水到渠成的未来。此刻,相拥而眠,便是最安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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