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总是降临的格外快,才不过六点,天色已全黑,傍晚寒凉的风,在机场外吹出“呼呼”的声响。
罗晴下了飞机,猛地一哆嗦,拢了拢身上的短款羽绒服。
她没有行李箱,别墅那边她的东西一应俱全,所以她只挎了一个今年冬季最新款的小香包。
“姐!”
还未走出出站口,就看到罗言朝她飞奔而来,他穿一件粉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一个白色马夹。
罗晴怀疑跟他过的不是一个季节,而且很奇怪,明明偏女气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不突兀,反而衬的他越发白净,有一股清新的气质。
他走到罗晴跟前,很自然的伸过手接她的包,罗晴回避一下,“又不重,不用了。”
他的手尴尬的缩回去,脸上带着讪笑,“一路辛苦了姐,你能回来爷爷很高兴。”又抿了抿好看的唇,低声下气的吐出一句,“我也很高兴。”
罗言还能来接机,罗晴挺意外的,她以为秦凤兰在看到那样的视频后,应该会让他远离自己才对。
她的目光没有分给罗言一眼,一边向前走,一边神色寡淡的问道,“车呢?”
“我停在外面了。”他快步向前,走到一辆白色保时捷Cayenne侧面,打开副驾驶门。
罗晴斜视了一眼坐进去,罗言等她坐稳了,才大步走进驾驶室。
“他倒是对你还不错!”罗晴系上安全带,还不忘冷嘲热讽一顿。
正在打火的手停顿一下,罗言小声解释,“不是爸爸买的。”
罗晴勾起嘴角,冷哼一声,“那难道是被富婆包养了?”
罗言苦笑一下,心里泛起一阵心酸,“我做投资理财赚的。”
“那本金呢?是靠陪睡还是他给的?”
“妈妈给的。”罗言握紧方向盘,透过后视镜仔细端详她的神情。
罗晴望着窗外,对他的回答嗤笑,“我就说嘛,当狗别人也得要啊!”
听到她的话,罗言正在开车的身影豁然顿住,汽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红绿灯路口,他脸孔转向罗晴,压低了声音,“非要这么说吗?”
“难道不是吗?怎么,突然长志气了?忘记怎么跪在那跟狗一样叫唤吗?”罗晴极尽可能的侮辱他,越看到他崩溃,她就越开心。
罗言静静看着她,一双大眼里满是恍然,“为什么要给妈妈看?”
“什么?”罗晴对他突如其来的问话不明白。
“视频,为什么要发给妈妈看?”罗言咬牙重复一遍。
这个时候,绿灯已经亮起,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催促,时间久了,有些素质不高的司机开始对着罗言骂骂咧咧。
“神经病啊,走不走啊?”
“马路是你家开的啊!”
“有病吧你,停在那等死吗?”
甚至一些车辆,拐到别的车道走,在经过罗言车身时,直接朝他吐口痰。
罗言对他们的喊叫充耳不闻,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身子,直勾勾盯着罗晴,仿佛要把她看穿。
罗晴不想成为焦点,忍着怒气回视他,用极轻的气音命令道,“开车。”
车子这才重新启动,一路上,两人均不再开口。
回到别墅里,罗建平和秦凤兰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他们用晚饭。
罗晴脱下羽绒服,预备入座秦凤兰对面位置,罗言帮她拉开椅子。
她大大方方坐下,得意的看了一眼秦凤兰,见她一脸怒火不敢发的样子,只觉得痛快。
“言言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姐姐回来,非要自己开车去接你。”罗建平给罗晴倒了一杯红酒,心情似乎很好。
罗晴接过,随意抿了一口,刚想说话,便听到秦凤兰阴阳怪气的声音,“那也得人家领情啊,就怕是言言巴巴的跑过去,也不落个好。”
罗晴挑眉,状似无意的问道,“他巴巴跑过去干的事还少吗?自己儿子你还不知道?”
“你!”秦凤兰美目怒瞪,知道她暗指的是上次视频的事,又不好在罗建平面前提,吃了个哑巴亏。
这个时候罗言正把剥好的虾放在罗晴盘里,像是没有听到他们谈话,又询问道,“要吃只螃蟹吗?”
罗晴夹起虾放入口中,望着对面一脸对儿子怒其不争的秦凤兰,只觉得舌尖上的食物比以往都可口。
她慢悠悠咽下后,才回道,“剥一只吧,只要蟹黄。”
“好。”犹如得了圣恩般的少年,在秦凤兰咬牙切齿的注视下,仔细剥开手中的蟹壳。
他将剃出来的蟹黄搁在罗晴面前,罗晴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笑容矜持。
秦凤兰用餐巾试了试嘴角,看着正在进餐罗晴,夸张的疑问,“她是手脚不方便吗?”
还没等罗晴怼回去,专心用餐的罗建平便不满道,“他们姐弟俩一年多没见,亲近一些又何妨?”
罗晴立马顺着他的话说道,“可不嘛,言言好像又长高了。”
她边说边亲昵的拧了拧罗言的脸颊,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罗言感动的想掉泪,尽管他知道罗晴只是在做戏。
罗晴收回手,将盘子里的蟹黄吃的干干净净,表现出很喜欢吃的样子,罗言见状,献宝似的又剥给她一个。
她照单全收,对面的秦凤兰忍不住打断罗言的献媚,她声音轻柔,“言言,别光顾着姐姐,你也吃点。”
“妈,我不饿。”罗言的音调微微上扬,其中的欢喜不言而喻。
秦凤兰略微沉吟了一下,知道罗建平在场不便说什么,不声不响的吃着盘子里的菜。
明天要去爷爷家吃年夜饭,罗晴早早洗漱完回房睡觉,索性,罗言今晚吃了甜头,夜里并没有来纠缠自己,她倒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天不亮,她便起身去附近公园晨跑,身后远远跟着一个清瘦的身影,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罗晴停在一颗树下等他,树枝上原本茂密的叶子已落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罗言微喘着气,谨慎的走到她面前。
天知道他多想靠近她,再靠近一点,昨夜他是忍了多大的耐力,才不去房间找她,生怕她好不容易给的一点阳光,就又收回。
罗晴嬉笑着脸看他,“我还以为我一大早是出来遛狗呢!”
罗言目光一凝,声音沙哑,“姐,别这样说我,会难受。”
“那你想我怎样,靠近一点。”罗晴对着他勾勾手指。
罗言依言走近,没有防备。
罗晴蓦地勾起一抹坏笑,拽过他的肩膀,将他抵在树上。
树干上的凹凸,使罗言腰间传来阵阵疼痛,他惶然的看向罗晴。
却看到面前的脸越来越放大,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双饱满、嫩润的双唇吻在他的眼睑,绵软,温热,富有弹性,带着这一生他从不曾体会过的轻柔力道。
清晨的公园里,异常安静,今天是年三十,外地人早已离开这座城市,本地人也都在家忙着包饺子贴对联,追寻着越来越淡的年味儿。
罗晴的吻并不深,像是故意挑逗似的,在他眼侧、耳垂轻轻呵气,引得罗言颤意连连。
仅仅是这样,他就觉得全身都仿佛有激烈的电流窜过,渴望点吻转成重重的忝弄。
他闭上眼,虔诚的奉上自己从未被别人沾染过的双唇,像是最忠诚的信徒,珍惜着这一刻的分秒时光,等待上帝的眷顾。
对着她,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可悲又可恨的**,所以,她怎样对待他都没关系了。
然而他那点盼望却没有落在他的唇上,罗晴用手摩挲他细腻的脸,看着他神色透出欢愉,冷冷浇灭他的幻想。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只发情的狗。”
一句话,瞬间将倚在树旁的人打入地狱,他睁开还未散去晴欲的双眼,眸子里划过绝望的痛苦。
与自己眼里的**不同,他在罗晴眼中,根本看不到任何情动,冷静的让他不敢相信,刚才吻自己的人是她。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一边亲吻自己,一边说出那种话羞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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