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羊地下 龙穴异动

成都的七月,潮气像浸了水的棉絮,黏在皮肤上甩都甩不开。

但当乾玥推开那扇嵌在城中村墙根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黑色工装夹克的纤维,让她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她抬手按了按腰间的玄铁罗盘,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开,罗盘中心的指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转动,铜制的刻度盘被磨得发亮,边缘还嵌着几颗细小的黑曜石——那是观山派传下来的法器,当年父亲就是握着这只罗盘,在终南山的晨雾里教她辨认龙脉走向的。如今罗盘指针的躁动,比任何预警都更清晰地告诉她:目的地到了。

铁门后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水渍,头顶的灯泡接触不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墙面上隐约刻着些扭曲的纹路。乾玥从背包里摸出一支狼眼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甬道尽头的岔路。她没有犹豫,脚步轻得像猫,工装裤膝盖处的耐磨布料蹭过地面的碎石,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这里曾是民国时期的军火库遗址,抗战时用来囤积弹药,解放后废弃,后来被城中村的居民当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再后来,连杂物都没人愿意往这阴冷的地方放了。但乾玥知道,这只是它的“表相”。观山派的残卷里写得明明白白:“青羊宫左三箭之地,地脉隐现,龙穴藏于古库之下,乃蜀地龙脉支脉之眼。”而她要找的,就是藏在这龙穴深处,能揭开十年前观山派灭门惨案真相的线索。

手指划过墙壁上的纹路,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这些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纹,而是人工刻上去的风水阵纹,只是年代久远,又被潮气侵蚀,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乾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是康熙年间的“罗汉钱”,边缘被磨得圆润光滑。她将铜钱按在阵纹的交汇处,指尖微微用力,一股微弱的真气顺着指腹注入铜钱。

“嗡”的一声轻响,铜钱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墙壁上的纹路仿佛被唤醒般,也透出微弱的青色光晕。乾玥眯起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她能清晰地看到,那些纹路组成的是一个“锁阴阵”——用来压制地下阴煞的基础阵法,只是此刻阵法的能量已经极其微弱,阵眼处的裂纹像蛛网一样蔓延,显然是被人为破坏过的。

“看来窃龙会的人果然来过。”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十年前观山派被灭门,现场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窃龙会的“逆生煞符”,这些年她追着蛛丝马迹跑遍了大江南北,从终南山到洞庭湖,再到如今的蜀地,每一次都差那么一步。这次青羊龙穴的线索,是她从一位隐居在青城山的老道士那里费尽周折才拿到的,据说这里藏着半块“上古风水秘钥”,而那秘钥,很可能与灭门案的真相息息相关。

穿过岔路,甬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头顶的高度也增加了不少,能看到裸露的钢筋和残破的混凝土横梁,上面还挂着几串锈蚀的铁链,随风轻轻晃动,发出“哐当”的轻响,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乾玥的手电光柱扫过地面,只见散落着不少废弃的木箱和弹药壳,有的木箱已经腐烂,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屑。

就在这时,玄铁罗盘的指针突然停住了,猛地指向了正前方的一处墙壁。乾玥心中一凛,快步走了过去。那面墙与其他墙壁并无二致,甚至因为常年潮湿,墙面已经鼓起了一块,剥落的水泥下露出暗红色的砖体。但当她将罗盘贴在墙上时,罗盘中心的黑曜石突然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就是这里。”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把特制的洛阳铲,铲头是用陨铁打造的,锋利异常。她找准位置,手腕发力,洛阳铲精准地插入了砖缝之间,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砖块被撬了下来,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很规整,显然是人工开凿的,一股更浓重的阴寒气息从洞口涌出,夹杂着淡淡的泥土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古墓中常见的防腐香料的味道。

乾玥深吸一口气,将背包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里面的测阴针、桃木剑、止血粉等法器和应急物品一应俱全。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缠着的草绳,那是童年时在终南山,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小女孩送给她的,草绳上编着简单的平安结,这么多年来,无论经历多少凶险,她都从未摘下来过。此刻草绳似乎也感受到了地下的阴煞,微微发烫,像是在给她传递着某种警示。

洞口不宽,只能容一人通过。乾玥弯腰钻了进去,里面是一条倾斜向下的墓道,坡度很陡,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上刻着细密的防滑纹路,显然是古蜀时期的工艺。墓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青铜灯台,只是里面的灯油早已干涸,灯台上布满了铜绿。她用手电照向墙壁,只见上面绘制着一幅幅壁画,虽然颜色已经斑驳,但仍能辨认出画面上的人穿着古蜀时期的服饰,手持法器,似乎在进行某种祭祀仪式。

“蚕丛氏的祭祀图。”乾玥的目光落在一幅壁画上,画面中央的人戴着纵目面具,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面具如出一辙,“观山派残卷说青羊龙穴是蚕丛氏的龙脉圣地,看来没错。”

墓道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高约三米,宽两米,由一整块青石雕琢而成,上面刻着复杂的龙纹,龙的形态与中原地区的龙截然不同,长着夸张的犄角和锋利的爪子,身体缠绕着云雾,眼神凌厉,仿佛要从石门上跃下来一般。石门正中央,嵌着一个凹槽,形状与她背包里的半块玉佩一模一样。

乾玥心中一动,从背包里取出那半块玉佩。玉佩是羊脂白玉质地,上面刻着半个风水阵图,是当年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她将玉佩嵌入凹槽,只听“咔嗒”一声,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发出沉重的摩擦声,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门后是一间巨大的墓室,手电的光柱根本照不到尽头。乾玥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听到了呼吸声,不是她自己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墓室的四个角落突然亮起了四盏油灯,淡蓝色的火焰将整个墓室照亮。乾玥猛地转身,手电光柱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月白真丝衬衫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黑色的西装裤勾勒出修长的腿型,腰间挂着一把赤玉镇尺,玉质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女人的长发挽成了一个发髻,用一支赤玉簪固定着,丹凤眼的瞳色是纯粹的墨黑,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

“镇岳司的人?”乾玥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右手已经握住了背包里的桃木剑。镇岳司与观山派同源异流,都以守护龙脉为己任,但观山派主张“顺脉而为”,镇岳司却信奉“强力镇煞”,这些年来,两派的冲突从未断过。尤其是十年前观山派灭门后,镇岳司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处处阻挠她追查真相,理由是“擅闯龙脉禁地,破坏风水秩序”。

沈清辞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赤玉镇尺在她手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月白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白的手腕,上面戴着一串沉香手串,随着动作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与墓室里的防腐香料味道截然不同,更显清冷。

“观山派余孽,擅闯青羊龙穴,可知此乃龙脉禁地?”沈清辞的声音像浸过冰的泉水,没有一丝温度,“奉镇岳司令,即刻随我回司接受处置,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处置?”乾玥嗤笑一声,琥珀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桀骜,“十年前观山派被窃龙会灭门的时候,你们镇岳司怎么不出来处置?现在我来查真相,你们倒跳出来了。”她向前迈了一步,黑色工装的衣角在气流中摆动,“想要我跟你走,先问问我手里的罗盘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乾玥突然侧身,左手猛地将玄铁罗盘掷了出去。罗盘在空中旋转着,指针发出尖锐的嗡鸣,一道青色的光晕从罗盘中心扩散开来。沈清辞眼神一凝,赤玉镇尺横在胸前,玉质的镇尺表面瞬间泛起一层白色的结界,挡住了青色光晕的冲击。

“冥顽不灵。”沈清辞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怒意,她手腕一翻,赤玉镇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乾玥的方向挥去。一道白色的剑气从镇尺顶端射出,直指乾玥的面门。

乾玥早有准备,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反手掷了出去。铜钱在空中连成一条直线,正好挡住了白色剑气。“砰”的一声轻响,铜钱被剑气震得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剑气也随之消散。

两人的动作都快如闪电,短短几秒内已经过了两招。乾玥借着后仰的惯性,身体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墓室的一根石柱后面,手电掉在了地上,光柱斜着照向天花板,照亮了上面绘制的星象图。她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沈清辞的实力远超她之前遇到的镇岳司成员,这是一场值得全力以赴的对决。

沈清辞站在原地没动,赤玉镇尺在她手中微微震动,她能感受到乾玥身上的风水气息——与观山派古籍中记载的一模一样,纯粹而强大,带着龙脉的灵气。她皱了皱眉,镇岳司的卷宗里说观山派余孽“心术不正,擅闯禁地”,但眼前这个女孩,眼神里的坚定和执着,却不像是卷宗里描述的那样。

“你找青羊龙穴,到底想干什么?”沈清辞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丹凤眼微微眯起,“这里的阴煞之气极重,稍有不慎就会引发龙脉异动,不是你能随便闯的。”

“找我该找的东西。”乾玥从石柱后探出头,琥珀色的瞳仁在灯光下格外明亮,“十年前我父亲在这里留下了线索,关于观山派灭门的真相,还有窃龙会的阴谋。”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恳求,“沈掌印使,窃龙会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他们想要夺取龙脉能量,篡改天下气运,你我不该在这里自相残杀。”

沈清辞的眼神动了动,窃龙会的猖獗她比谁都清楚。最近半年来,全国各地的龙脉节点都出现了异动,镇岳司已经损失了不少人手,而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神秘的组织。但镇岳司的规矩森严,“未经允许不得擅闯龙脉禁地”是铁律,她作为掌印使,不能徇私。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墓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石块纷纷掉落。乾玥腰间的玄铁罗盘再次发出尖锐的嗡鸣,这次指针不再转动,而是死死地指向了墓室中央的地面。沈清辞手中的赤玉镇尺也开始发烫,玉质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与乾玥的罗盘形成了呼应。

“不好,是阴煞暴走!”乾玥脸色一变,她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负能量从地面下涌出来,像是沉睡的巨兽被唤醒,“锁阴阵被破坏得太严重了,龙穴的平衡被打破了!”

话音刚落,墓室中央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黑色的流沙从坑里涌出来,带着刺鼻的腥气。流沙中隐约有无数扭曲的黑影在蠕动,那是被阴煞侵蚀的亡魂,此刻正朝着两人的方向扑来。

沈清辞没有丝毫犹豫,身体猛地跃到乾玥身边,赤玉镇尺在她手中快速转动,口中念起了镇煞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咒语的念出,一道白色的结界从镇尺中扩散开来,将两人笼罩在里面。黑色的流沙撞在结界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被高温灼烧的塑料。

“跟我来!”乾玥拉了一把沈清辞的手腕,两人的皮肤短暂接触,一股温热的触感让沈清辞愣了一下。乾玥已经拉着她朝着墓室的一个角落跑去,那里的墙壁上刻着一个明显的“生”字——那是观山派的寻龙点穴术标识,代表着这里是生门所在。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生门?”沈清辞一边用镇尺维持着结界,一边问道。流沙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淹没了墓室的一半地面,那些黑影在流沙中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嘶吼。

“观山派的残卷里有记载。”乾玥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工兵铲,用力凿向墙壁上的“生”字标识,“这里的风水格局是‘七星拱月阵’,生门就在西北方的艮位。”工兵铲凿在墙壁上,发出“砰砰”的响声,石块纷纷掉落。

沈清辞看着乾玥的侧脸,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滑落,滴在黑色的工装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的动作利落而坚定,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露出了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刀伤,边缘已经愈合,但仍能看出当时的凶险。沈清辞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她突然想起了卷宗里的记载:观山派灭门当晚,年仅十二岁的乾玥从大火中逃出,额头被窃龙会的人砍伤。

“轰”的一声,墙壁被凿开了一个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乾玥回头看了一眼沈清辞,琥珀色的瞳仁里带着一丝急切:“快进去,流沙要过来了!”

沈清辞点了点头,率先钻进了通道,乾玥紧随其后。就在她们的身体完全进入通道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流沙彻底淹没了刚才她们站立的地方。通道里的空气很浑浊,弥漫着泥土和灰尘的味道,两人只能弯腰前行,肩膀不时会撞到通道的墙壁。

“你的罗盘和我的镇尺,为什么会产生共鸣?”走了一会儿,沈清辞突然开口问道。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中的赤玉镇尺还在微微震动,而前面乾玥腰间的罗盘也发出着同样频率的嗡鸣,像是两个相互吸引的磁石。

乾玥脚步一顿,这个问题她也想过。观山派和镇岳司的法器虽然同源,但因为理念不同,多年来已经很少有共鸣的情况了。她摸了摸腰间的罗盘,低声道:“观山派的残卷里说,当年两派的创始人是兄弟,他们共同打造了这两件法器,用来守护龙脉。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拥有守护龙脉的初心,所以法器才会产生共鸣吧。”

沈清辞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镇尺的手紧了紧。她想起了镇岳司古籍中记载的那段历史,两派创始人因为护脉理念的分歧而分道扬镳,但他们的初心都是一样的——守护华夏大地的龙脉,不让其被邪术侵蚀。或许,乾玥说的是对的。

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小型墓室,比刚才的主墓室小了不少,但布置得却更加精致。墓室中央放着一口青铜棺,棺木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是古蜀时期特有的云雷纹。棺木的两侧各立着一尊青铜人像,高约一米,穿着祭祀服饰,双手放在胸前,神情肃穆。

乾玥走到青铜棺前,手电的光柱照亮了棺木上的花纹。她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灵气从棺木中散发出来,那是龙脉的气息,纯净而温和。她伸出手,想要触摸棺木,却被沈清辞拦住了。

“小心有机关。”沈清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她绕着青铜棺走了一圈,赤玉镇尺在她手中转动着,“古蜀的墓室机关向来诡异,不能掉以轻心。”

乾玥点了点头,收回了手。她从背包里取出那本观山派的残卷,书页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她快速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幅墓室结构图,与眼前的场景一模一样。图上标注着,青铜棺的底部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半块风水秘钥。

“暗格在底部。”乾玥指了指青铜棺的底部,“我们需要合力将棺木抬起来。”

沈清辞没有犹豫,走到青铜棺的另一侧。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青铜棺虽然沉重,但两人都修习过风水术,体内有真气支撑,棺木被缓缓抬起了一道缝隙。乾玥立刻将手伸进去,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盒子。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盒子的瞬间,墓室突然再次震动起来,这次的震动比刚才更加剧烈。青铜棺两侧的青铜人像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双手猛地朝着两人抓来。

“不好,是镇墓兽!”沈清辞脸色一变,猛地将乾玥推开,赤玉镇尺朝着青铜人像挥去,“你快打开盒子,我来挡住它们!”

乾玥被推得一个踉跄,站稳后立刻打开了手中的盒子。盒子里铺着红色的锦缎,上面放着半块巴掌大小的玉佩,玉佩是墨玉质地,上面刻着复杂的风水阵纹,与她手中的那半块羊脂白玉玉佩正好能拼合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墨玉中散发出来,与她体内的真气产生了共鸣。

“找到秘钥了!”乾玥大喊一声,将墨玉玉佩收进怀里。此时沈清辞正与两尊青铜人像缠斗,赤玉镇尺的光芒越来越盛,但青铜人像的力量却异常强大,每一次攻击都让沈清辞的结界震动不已。

乾玥没有犹豫,从背包里取出桃木剑,口中念起了观山派的破煞咒:“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遇咒者死,遇咒者亡……”桃木剑上泛起一层红色的光晕,她猛地朝着一尊青铜人像的背后刺去。青铜人像的动作一滞,背后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黑色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来。

“攻击它们的关节处!”沈清辞大喊道,她看出青铜人像的关节是弱点,“那里是机关的核心!”

乾玥立刻会意,桃木剑转而刺向青铜人像的膝盖关节。“咔嚓”一声,青铜人像的膝盖关节断裂,身体轰然倒地,眼中的红光瞬间熄灭。另一尊青铜人像见同伴被击败,攻击变得更加疯狂,沈清辞一时有些招架不住,手臂被青铜人像的手指划到,月白衬衫被划破,渗出了一丝血迹。

“沈掌印使!”乾玥惊呼一声,心中一急,体内的真气猛地爆发出来,桃木剑上的红光变得更加耀眼。她纵身一跃,跳到青铜人像的背后,桃木剑精准地刺进了它的肘关节。青铜人像的动作戛然而止,身体摇晃了几下,也倒在了地上。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沈清辞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眉头皱了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乾玥走到她身边,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疗伤药,递了过去:“这是观山派的金疮药,效果很好。”

沈清辞没有拒绝,接过药瓶,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散发出来。她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疼痛。“谢谢。”她低声道,这是她第一次对观山派的人说谢谢。

乾玥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冲淡了她身上的桀骜之气:“我们现在是战友,不用这么客气。”她从怀里掏出那两块玉佩,拼合在一起,正好组成一块完整的风水秘钥。秘钥上的阵纹发出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墓室。

就在这时,墓室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妖娆。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裙的女人走了进来,黑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上,深紫色的美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乾玥师妹,别来无恙啊。”

乾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秘钥的手紧了紧:“苏媚!”

苏媚是她的师姐,当年也是观山派的弟子,天赋极高,深受父亲的器重。但在灭门案发生前,苏媚突然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也遇害了,直到半年前,乾玥在洞庭湖追查线索时,才发现她已经加入了窃龙会,并且成为了窃龙会的二把手。

“没想到吧,师妹。”苏媚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乾玥手中的秘钥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我找这半块秘钥找了好久,终于被你找到了。”她的声音带着浓郁的香水味,与墓室里的阴冷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

沈清辞站起身,赤玉镇尺横在胸前,警惕地看着苏媚:“窃龙会的人?”

“镇岳司的掌印使沈清辞?”苏媚上下打量着沈清辞,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久仰大名,可惜啊,今天你们两个人,都要留在这里了。”她说着,突然抬起手,掌心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符咒——那是窃龙会的“逆生煞符”,专门用来引动阴煞之气的邪术。

“你想干什么?”乾玥将秘钥收进怀里,桃木剑握在手中,眼神凌厉如刀,“观山派的规矩你都忘了吗?擅用邪术,会遭天谴的!”

“规矩?”苏媚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观山派都灭门了,还谈什么规矩?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她将手中的逆生煞符掷了出去,符咒在空中燃烧起来,黑色的烟雾从符咒中扩散开来,里面夹杂着无数扭曲的黑影——那是被邪术炼化的阴煞。

“小心!”沈清辞大喊一声,赤玉镇尺再次撑起结界,挡住了黑色烟雾的冲击。但逆生煞符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结界只坚持了几秒,就出现了裂纹。

“师妹,把秘钥交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苏媚的声音带着诱惑,“我们都是观山派的人,应该联手起来,夺取龙脉能量,让观山派重现辉煌,而不是在这里跟镇岳司的人混在一起。”

“你做梦!”乾玥怒喝一声,体内的真气再次爆发,桃木剑上的红光与沈清辞的结界融合在一起,“观山派的荣耀,不是靠夺取龙脉能量换来的!你这种背叛师门的人,根本不配提观山派!”

苏媚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起了邪术咒语,黑色烟雾中的黑影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朝着两人的结界扑去。

“咔嚓”一声,结界彻底碎裂,黑色烟雾瞬间将两人笼罩。乾玥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侵入体内,真气运转变得困难起来。沈清辞的情况也不好,她的脸色苍白,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内伤。

苏媚趁机扑了过来,目标直指乾玥怀里的秘钥。乾玥想要躲闪,但体内的真气被阴煞压制,动作变得迟缓。就在苏媚的手快要碰到秘钥的时候,沈清辞突然挡在了乾玥面前,赤玉镇尺猛地朝着苏媚的胸口砸去。

苏媚没想到沈清辞会突然出手,仓促之间只能侧身躲闪,赤玉镇尺擦着她的肩膀砸了过去,将她的黑色紧身裙划开了一道口子。苏媚怒喝一声,反手一掌拍在沈清辞的背上,沈清辞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倒去,正好撞在乾玥的怀里。

“沈掌印使!”乾玥抱住沈清辞,心中一痛。她能感受到沈清辞的身体很轻,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

“快走……”沈清辞虚弱地说道,她推了乾玥一把,“秘钥不能落入……窃龙会手里……”

苏媚再次扑了过来,这次她没有给两人任何机会,手指直取乾玥的胸口。乾玥抱着沈清辞,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媚的手指越来越近。就在这时,她腰间的草绳突然发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将她和沈清辞笼罩在里面。苏媚的手指撞在金光上,被弹了回去。

“这是什么?”苏媚惊讶地看着乾玥腰间的草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乾玥也愣住了,她没想到这根童年时的草绳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她反应过来,立刻抱着沈清辞,朝着通道的方向跑去。苏媚想要追赶,但金色光芒形成的屏障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通道尽头。

通道里,乾玥抱着沈清辞,脚步飞快。沈清辞靠在她的怀里,呼吸微弱,月白衬衫上沾满了血迹。乾玥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沈清辞的脸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镇岳司的人保护,而且这个人还为了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别担心……我没事……”沈清辞虚弱地说道,她抬起手,擦去了乾玥脸上的眼泪,“秘钥……一定要保护好……”

乾玥点了点头,泪水流得更凶了:“我会的,我一定会保护好秘钥,也会救你的。”她加快了脚步,通道的尽头越来越近,外面的光亮也越来越清晰。

当两人终于走出通道,回到地面上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雾笼罩着城中村,空气清新而湿润。乾玥抱着沈清辞,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沈清辞,发现她已经昏迷了过去,但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乾玥从背包里取出水和食物,小心翼翼地喂给沈清辞。她知道,这次青羊龙穴之行,只是一个开始。窃龙会的势力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而她和沈清辞之间的羁绊,也才刚刚开始。

她摸了摸怀里的风水秘钥,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能量。阳光透过晨雾洒下来,照在秘钥上,发出金色的光芒。乾玥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知道,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守护好秘钥,揭开灭门案的真相,守护好华夏大地的龙脉。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乾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请问是观山派的乾玥前辈吗?我叫云舒,是历史系的学生,我在青城山老道士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我有关于青羊龙穴的重要线索要告诉你!”

乾玥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看了看怀里昏迷的沈清辞,又看了看远方的晨曦,心中知道,新的冒险,已经在不远处等待着她了。

她抱着沈清辞,慢慢站起身,黑色的工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玄铁罗盘再次发出了轻微的嗡鸣,这次的声音不再是预警,而是像是在呼应着某种召唤。乾玥知道,她的路还很长,但她不会再孤单了。

成都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满了这座古老而又现代的城市。在城中村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工装的女孩抱着一个穿着月白衬衫的女人,手中握着半块发光的玉佩,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她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乾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将沈清辞小心翼翼地扶上车。司机师傅看了看沈清辞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去城西的竹林小院。”乾玥报了一个地址,那是她在成都的临时落脚点,隐蔽而安全。她将沈清辞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

出租车驶离了城中村,朝着城西的方向开去。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从破旧的老房子变成了繁华的街道,再到宁静的郊区。乾玥低头看着沈清辞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像一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了淡淡的阴影。这一刻的沈清辞,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和威严,反而显得有些脆弱。

“沈掌印使,”乾玥轻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等你醒了,我们一起追查窃龙会的线索,好不好?观山派和镇岳司,本来就应该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沈清辞似乎听到了她的话,嘴角微微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回应。乾玥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无论未来的路有多艰难,她都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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