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南宫情冉再也没回过北城,她和安沐之间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她偶尔会想起那个有着淡淡花香的午后,但更多的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如今回到医院,看着虚弱的安然。
忆起那些往昔岁月,南宫情冉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复杂难辨、如烟如雾的情愫。
“安然姐,我和安沐……我们曾经共度了一些美好的时光,然而那也仅仅只是年少时的懵懂与冲动罢了。”她缓缓地垂下头,目光黯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来到病床前,伸出纤细的手指,动作轻柔地帮安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如水,继续说道:
“后来我们分开了,也许,这就是命吧。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随风而去。就像这瓶中的花,曾经灿烂夺目,最终却逃不过枯萎凋零的命运。”
其实安然心里清楚,安沐和南宫情冉分开是必然的。
安沐的性格有些倔强,南宫情冉也太过骄傲,两人都不会为了对方妥协,再加上出身背景的天差地别,所以分道扬镳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但安然听了南宫情冉的话,她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你曾经爱过她吗?”安然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
南宫情冉微微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她爱过安沐吗?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悸动,但那也仅仅只是年少轻狂时的冲动罢了。
“爱?我爱过很多人……。”
“安然姐,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一直都很矛盾,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爱安沐,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只是在依赖她。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也许那只是一时的冲动吧……。”南宫情冉眉头紧蹙,眼神游离,仿佛在努力回忆着那些模糊不清的情感。
安然似乎并不意外南宫情冉的回答,她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安沐对你也是一样的。”
“是吗?”南宫情冉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弧线,心中明白安然所说的便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安沐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们都太骄傲了,不愿意为了对方妥协,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安然姐,别再提安沐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还是聊聊你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然知道南宫情冉不愿意再提起安沐,于是也不再追问,
“我没事,谢谢你来看我。”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南宫情冉浅浅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勉强,她拿起水杯,先是用手指轻轻触摸杯壁试了下水温,觉得温度适宜后,便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地递到安然唇边,柔声道:“来,喝点水吧。”
安然伸出纤细且微微颤抖的手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握住了水杯。
她小口小口地抿着水,每一次吞咽都显得十分艰难。
当那清冽的水滑过干涸已久的喉咙时,她的喉咙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便忍不住一阵猛咳,苍白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病态的红晕。
咳咳咳咳咳咳。
安然咳得撕心裂肺,南宫情冉不禁紧紧皱起眉头,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似乎想要伸手为安然顺气。
“安然姐,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咳咳,没事,只是喉咙有点痒,老毛病了。”安然又咳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缓过来,虚弱地靠在床头,她的眼睛半眯着,无力地说道:“不用叫医生,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嗯……。”南宫情冉缓缓地坐在床边,目光紧紧地凝视着安然那虚弱得如同易碎瓷娃娃般的模样,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和难过。
“安然姐,你想聊什么?”
安然看着南宫情冉,苍白的脸上努力露出一丝笑意,那笑意仿佛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安沐现在怎么样?”
对方的声音很轻,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南宫情冉的心猛地一紧,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她现在被人追杀,让我照顾好你。”
“我就知道。”安然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的胸脯随着叹息微微起伏,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疲惫,“她输了……。”
“输了?什么输了?”南宫情冉看着安然那张写满沧桑的脸,心里有些疑惑。
“安然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嗯……,看来安沐什么也没告诉你。”安然的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回忆着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
“也许当初你离开北城是对的,你离开的几年后我的母亲她…就,唉,自那天后,灵霄阁乱得一塌糊涂,北城其他门派的人像汹涌的潮水般涌入灵霄阁,展开了一场血腥的互相残杀,那场面……。”
安然陷入回忆中,轻轻闭上双眼,身子微微颤抖,仿佛又看到了那惨烈得令人胆寒的一幕。
“北城的各个门派为了争夺地盘和资源,常常会发生一些冲突,但像这样大规模的厮杀,还是头一次。”
南宫情冉闻言,脸色骤变。
虽然她也曾听说过北城有些帮派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但她万万没想到情况竟然会严重到这般田地。
“那后来呢?”
“后来……。”安然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后来,北城就彻底乱了。到处都充满了杀戮和血腥。混乱中,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和安沐,被敌人偷袭,重伤身亡。”
“从那以后,安沐和顾鹿一扛起了灵霄阁的重担,但后来他们俩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安沐这次被追杀,想必是她落了下风。”
南宫情冉皱了皱眉,安沐和顾鹿一都是她曾经的朋友,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她们俩为什么会发生矛盾?”
安然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复杂,“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因为一些利益问题产生了分歧,安沐一心想让北城的所有人和平共处,禁止杀戮,而顾鹿一却执意要继续杀戮,毕竟在他看来,这是北城长久以来的规矩。倘若北城和平了,那也就不再是北城了。”
她说着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因为虚弱而颤抖着,紧紧地抓着床单,用力咬住下唇,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某种痛苦。
南宫情冉见状,连忙起身,轻柔地帮安然顺气:“安然姐,你别激动,你要不要喝点水?”
安然接过水杯,双手颤抖着,喝了几口水后,总算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南宫情冉,眼中满是歉意与无奈,声音微弱地说道:“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
“没事,安然姐,你好好休息吧。”南宫情冉轻轻擦去安然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目光转向窗外。只见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天色也暗沉了下来。
“我改天再来看你。”她柔声说道。
“阿冉……。”
“怎么了,安然姐?”南宫情冉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安然。
“谢谢你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我最近总梦见母亲,她告诉我,她很想我。”安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定,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安然姐……。”南宫情冉没能完全领会安然话中的深意,她回过头,望着安然苍白虚弱得仿若透明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莫名情绪,“保重身体。”
“谢谢你来看我,再见。”安然微微颔首,那动作显得无比虚弱,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南宫情冉,直至她离开病房。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南宫情冉,但她并不后悔。回想起自己的一生,虽然有很多遗憾,但也充满美好的回忆。
“嗯,再见。”南宫情冉没有回头,她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病房的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安然的心碎声。
南宫情冉想起之前安沐说的话和现在安然对自己说的话。
也不知道安沐现在怎么样了。
她给安沐安排到了一家隐蔽的酒店,位于城市边缘,四周被高墙和铁丝网环绕,门口有两名健壮的保安日夜巡逻。
应该很安全吧……?
————
海岛
安沐被绑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里,全身是伤,她的呼吸沉重而痛苦。
墙上的裂缝中透出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孔和紧闭的双眼。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墙壁上滴落的水珠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反射着微弱的光。
安沐艰难地抬起头,用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在摇曳。
我这是在哪?
她只记得自己在南宫情冉安排的酒店察觉到那两个守卫被人打昏,便毫不犹豫地从二楼跳窗离开,随后便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在这可怕的地方。
安沐努力想挣脱束缚,但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却紧紧扣住,让她无法动弹。她试图呼救,但声音却因喉咙的干涩而变得微弱。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傅以禾带着她的两名手下缓缓走进了这个阴暗的空间,两人手上皆紧握着寒光闪闪的武器。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安沐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模糊,但那双眼睛,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
另一个女人则完全陌生,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恐惧也有期待。她看着安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共鸣。
傅以禾站在她们中间,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高大。
她的目光落在安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盟主,我们终于见面了。”傅以禾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躲这么久不累吗?想必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傅以禾已经将北城的所有地盘都收服了,除了灵霄阁,安沐一直拼死保护灵霄阁,就是为了不让这种杀戮继续下去,可是她现在败了,灵霄阁也没了,最后的退路就是南宫情冉,让她照顾好安然。
但这一切都在傅以禾的掌控中。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不知道吗?”傅以禾轻笑一声,迈着优雅却充满压迫感的步伐走到安沐面前,蹲下身子,用手粗暴地托起她的下巴,“李一她还活着对吗?”
“李一……我不认识。”
傅以禾冷冷一笑,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安沐,眼神中满是不屑,“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以禾脸色一沉,挥了挥手。手下得到指令之后,如恶狼扑食般抓起安沐的衣领,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打在她的腹部上。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突然从傅以禾另一个手下的身后,快步走了上来,“傅老板……这事用武力可解决不了。”
傅以禾循声望去,脸上立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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