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掳

他凝神静听,外面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有一队整齐的脚步声快速地从外至近。

李景夜听到外面骚乱了一阵,似乎是原来的守卫和换班的新人起了激烈的争执,最后还是不甘的离开了。

李景夜一整颗心都提了上去,会是救他的人到了吗?

想问,又怕希望破灭。

“笃笃。”

难得有人礼貌的敲门。

“我等是梁国陛下麾下赤炎军,请问成颂殿下可在殿内?”

李景夜身体一软,整个人砸向地面,他直楞楞坐在地上,哽咽出声:“本殿在!”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是那么惊惶又艰涩。

*

窗纸换新了,不会再有恶魔的眼睛从中窥视。

守卫也换了批新的,对他恭恭敬敬,尽职守礼。

李景夜终于坚持到了军队接替。

可他对梁军一样的铠甲样式心有余悸,每每看到便心神不宁。

领头的跟他解释着她们肩膀上系着的标志不同,教他认陛下的烈焰纹、宋将军的狼啸纹和王将军的虎奔纹。

于是他每次看向士兵都会下意识去寻找她们肩上的纹样,直到看清楚了不是老虎的样子,才能安心放松片刻。

李景夜的侍从一死一伤,死去的那个正是晚上偷偷爬来跟他说话的,回想到他还能有力气爬这么远,也许,是回光返照。

他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李景夜忍住心中悲戚,从屋里抱来干净的被褥给他盖好,转身塞给面善的梁军几颗金锭,托她们将这个侍从和之前处理掉的两个婢女一起抬出宫里,好好安葬。

李景夜回到殿里,亲自扶起活下来的那个侍从吃药,侍从已经被好好清洗干净上好了伤药,破破烂烂地回到了他身边。

只是侍从在那两天里受了极大的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总是无意识地喊着不敢了不敢了,爬起来对他使劲磕头。

“没事了,没事了。”李景夜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哄他一点点喝下汤药。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药效起来后侍从终于安静睡去,只留下脸上两行未干的泪痕。

李景夜坐在一旁,看着侍从眉间消退的守宫砂出神。

他给侍从掖好被角,去妆奁里拿了一盒特制的红颜料,用妆笔蘸着颜料往侍从眉间一点,那颗消失的守宫砂又回到了侍从眉心。

就让一切成为一个噩梦,他会告诉侍从都过去了,侍从已经神志不清,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只要他一遍遍地肯定。

现实残酷,只有他自己记得就好。

收拾完一切,李景夜才回桌边处理被自己抓了一道道血痕的手臂。

他拿着舒痕的药膏一点点抹着,做的轻车熟路。

援军到了,他没有时间感伤,得在梁帝回来前修复好这副身子。

一颗有用的棋子,要确保自己时刻都能达到完美状态。

他向来,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

送来的饭菜又是分毫未动地撤下。

李景夜在那两天里对端上来的食物有了阴影,一抬起筷子就会条件反射地把饭菜全都推翻,只剩地上一片狼藉。

白鹭蹲在暗处叹气:这样下去,没等宋碧冼回来,人先饿死了。

于是那个几天前杀气腾腾的小太监摇身一变,成了梁人士兵,提着食盒过来给长殿下送饭。

“你是之前那个小太监?”

李景夜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穿着女装,一时之间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男是女,只能确定“他”应该是只白鹭。

“他”说“他”叫漱十,男的。

漱十行事简单直接,说话一如他的人一样没有情绪起伏,**地道:“现在穿女装方便,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守着长殿下,有事喊我。”

漱十端上来的都是一些包子花卷,他不像宫中侍候用膳那样每样都夹一点试吃后递给李景夜,而是将包子从中掰开两半,问他:“吃哪边?”

李景夜楞了一下,伸手取了右手边的半个。

漱十直接张嘴去啃另外半个,一边吃还一边一本正经地跟李景夜道:“这包子馅做的有点咸了,下次得换个火长的饭偷。”

李景夜才知道这包子居然是他偷的,用另一只手捂唇会心一笑。

漱十吃的不算文雅,但吃的十分有进食氛围。

李景夜见漱十吃的好香,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也小口小口地跟着吃了起来。

唔,确实好咸……

*

一连几天都没再看见王盟出现,李景夜心下稍安,只是夜里还是整宿失眠,枯坐到天亮。

他的侍从也在这几天里得到了好好的修养,疯疯癫癫的状况有所好转,已经可以独自坐在榻上绣花。

漱十做为一个伪装士兵的白鹭官闲得很。

他不用去和谁换班,只传递传递传递消息,然后跟着李景夜,在他需要的时候搭把手就行。

漱十扔飞了信鸽,回身进来跟李景夜说他的母皇已经被抓,太女也被砍了头,只剩下一个皇女躲了起来没有追到。

“陛下不准备追了,已经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估计明日就会入城。”

李景夜听到消息楞了一会,仿佛对母亲被抓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对漱十道:“麻烦你帮我准备热水。”

梳洗干净了,才好觐见陛下。

*

漱十背身,守着身后的李景夜沐浴。

“水温合适吗?”漱十问。

飞镖在他五根手指里来回滚动,他时不时跟李景夜搭句话,好让这位草木皆兵的长殿下安心。

内室热气蒸腾,里面传来模糊的声音:“嗯,多谢。”

漱十清楚,李景夜的战战兢兢不无道理,因为王盟还在这个宫里。

她这几天一反常态地没有过来生事,如果她那猪脑子里想明白了利害关系是最好,怕就怕她有恃无恐,心里还憋着坏没使出来。

漱十手中的飞镖轻轻掷出,镖到一只飞虫,把它钉死在了廊柱上。

如果王盟真想做什么,今天晚上,就是她最后的下手机会!

不出所料,李景夜还是被人掳走了。

王盟以强权压人,支走了大半赤炎军小队。

那个可怕的女人深夜杀了守卫冲进内殿,一刀将与李景夜同床的侍从捅了个对穿,扛着他就跑回了勤政殿的偏房。

她将挣扎中的李景夜衣服撕烂,扒了个干净,两人拉扯间,王盟发现他额头上的守宫砂居然被蹭掉了。

女人顿时气急败坏,挥手就给了李景夜两巴掌,大骂:“耍老娘!你居然敢拿我当猴耍!早就不干净的东西,你装什么圣洁!”

李景夜被打的嘴角流血,他能感觉到王盟期身在他身上摸索,他想吐!

他用尽力气反抗,却被对方一手抓牢!

李景夜紧咬双唇,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他不想招来更多的人!

之前已经看够那么多的荒唐场面,他知道,如果他叫,这个女人只会让更多的人过来侮辱他!

漱十扒在房梁上,手里淬毒的飞镖已经蓄势待发!

他突然看到墙角里悄无声息摸进来个熟悉黑影,缩紧了身形,溜到外面解决守门的去了。

王盟一手控制住李景夜双手,一手扒着自己衣服,他的双腿也被王盟一腿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李景夜能感觉到王盟危险的部位在向他靠近,他疯狂地扭动身体,宁死!也不要被侮辱!

可王盟笑的又可怕又大声,他只能直愣愣看着她逼近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唔!”

突然,王盟胸口被深深插入一把短刀!

有人!在她背后埋伏!

那人迅速用块布将王盟兜头罩住,紧紧捂住她脑袋上的口鼻,稳稳地桎梏着她挣扎乱动的手臂,直到确认她断气之后才把她一脚踢下了床。

那个人蒙着脸,自始至终姿态从容。

李景夜只能看到双颜色极浅的眼眸,与其说褐色,不如说逼近浅黄色。

她野兽般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危险的幽光,从王盟的尸体上,猛然游移到他身上。

他浑身一僵,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头恶狼盯上!

即使他双手双脚重获自由,却还是被这双眼睛慑在了原地!

宋碧冼没想到她只是看了李景夜一眼,他就被她吓的哭了出来。

她皱眉,拉过被子给他囫囵地裹好,伸手去擦他的眼泪,没想到眼泪越抹越多,像是决堤一样不停地流。

宋碧冼面上闪过一瞬迷茫,被他给哭懵了。

她搞不明白,他刚刚差点被王盟那什么了都没哭,怎么她看他一眼就哭了?

她真的像传闻中长得这么可怕,能止小儿夜啼?

不然眼前这个,怎么越哭越凶了?

宋碧冼见他在被子里还是不停地抖,想他应该是被吓坏了。

她只好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头和背,靠在他耳边低声地哄:“乖、乖……不怕……不哭了,好不好?”

她根本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只知道安抚小狼要轻轻拍着它的头部和背部,尽量放低声音让它适应周围的气味和环境。

她思量了一下,决定将他的头按在她脖颈侧的动脉,这样李景夜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咬到她的致命部位。

长殿下在人前:隐忍,坚强,绝对不掉一滴泪!

见到狼崽子宋碧冼:呜呜呜呜都是你!呜呜呜!

宋碧冼:啊?什么?我做啥了?(飞机耳)

本文双洁哦!

在思考在什么时间更新比较好,不知道祖宗大人们看书的时间都是几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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