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31

梁钰手里提着两壶酒,绕弯子似的在顾府里溜达着。

后院正围着人,他推门进去瞧见男子拉着弓,站在靶子前。

他一只眼睛微微闭着。射出晶亮的光芒。像闪电一般“嗖”的一声。

顾璟弈手指微微松开,手上的剑便溜了出去。叮当有力的正中靶心。

梁钰拍着手,大声叫好。

顾璟弈捶下手,侧眸看向他。容颜冷峻隽美。

梁钰举了举手里的酒壶,以示来意;二人在院里坐下,屏退了府里的下人。

他拿着酒碗倒满一杯,桌上也沾了一些。

梁钰挤眉逗眼着:“你整日待在府里,骁骑营那边也没去整整。占着这么大的官有什么用。”

顾璟弈只喝酒,莫了,才淡淡地瞧他:“在我家门口堵着的人委实有些多。”

梁钰一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我要能上阵杀敌。可不管有多少人上门来攀教我。必然得是卯足了风头。”

“树大招风。”顾璟弈风轻云淡道。

“你就说着风凉话吧。”

梁钰是没他那本事,倒也没得嫉妒的。

院子里就剩俩人,静悄悄的说足了私话。

“燕王那边是羽翼渐满。手底下的人做事越发地没规没矩。我最近都有些不好交代的。”梁钰叹气道。

顾璟弈抬眼:“谁还能为难了你去。”

“殿下把河东那边的事交给我管可不就叫人惦记了。就想着阴谋诡计来谋害我呢。”

梁钰提到这事又叹了两声气:“这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憋屈不憋屈。我都没有闲工夫去勾栏瞧瞧我那美人了。”

想到最近的日子越发的愁闷,梁钰又饮了好几口酒。舒爽的直叹气。这会儿才想起说正事。

梁钰左右瞧瞧,模样瞧着几分警惕小心的。

他说道:“方才我手下的人来报,说沈易兰独自一人往郊外的马场去了,这大好的时机可不能错过。”

顾璟弈沉思会,肃穆道:“他平时谨慎。走哪身边都会带一个剑客。今日怎么舍得?”

梁钰听此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放低了声音,满脸都是坏笑:“他骑着大马在街上溜达,瞧见哪家的美人直接撸上马便走。如此嚣张的气焰哪还管得着自己的命。”

顾璟弈忽道:“你的人已经动手了。”

肯定的语气,摸透的字词,显然知晓了他干的事。

梁钰似笑非笑。平时嘻嘻哈哈的脸上倒有一丝狠绝:“他沈家无视王法,总归得付出代价。况且自古的明争暗斗总得论成败。我不过是添了把火。”

顾璟弈知晓他自己有决定,便不再与他多说这方面。

“我外出时叫人盯着江家,如今有了些麻烦。得轮得到你出面。”他眸子有些暗,似是不太愉快的。

梁钰听着便不觉得是个好差事,挑眉道:“又是为那小丫头!我做事可得收好处的。”

他伸出手指头摩挲着,笑的一脸坏意。

顾璟弈冷峻道:“到时沈易兰出了事还不得是我出面顶着。你一文官可想来试试。”

梁钰立马换上正经脸色,挺直了腰道:“好歹是兄弟一场,弟妹有难我自得相助,你且说要我做什么。”

顾璟弈回来便听手下的人说了;江庆梁从安岭带回了一个公子,似是有媒妁之意,他也不知是什么茶庄少主,到底家里有多少钱。

才只一听那人是个瘸子,便愣是一宿都没睡着。

这些年他委实和江晚樱疏远了,不知她日日过的是什么生活。

就算是给他写的信也从来报喜不报忧。仿佛整天都是过了欢快日子。

可也不论他人的指点,对一瘸子动了心思,他这椅子委实是有些坐不住了。

梁钰听说他想去人家家里提亲,却不好意思自个儿出面。暂且先回府里想法子去了。

毕竟没给人准话,却想霸占人家的婚事。未免是有些强势的。

都不知道人家老爷能否同意;这事便暂时压着,日后再用个万全的法子。

梁钰喜滋滋地回自家府上,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有人会顶着。便安安稳稳的吃酒吃肉去了。至于是些个什么姑娘到从未想过。

顾璟弈听他的那些话。又怕他做事大意疏忽了,特意叫来韩墨,仔细着留意城外的动静。

沈易兰家的马场是定在郊外。四处都是绿林道,也养的骏马钟灵毓秀。十分壮硕。

一匹匹的马儿温顺的在马厩里吃着粮草。就连江晚樱一个陌生人上前摸摸马儿的头,也并无太大的反应。

江晚樱挑中一匹颜色微红的马,牵了出来。

沈易兰牵着自个儿的宝马出了马厩。看见她挑中的那匹马。

他笑道:“你怎么瞧上了那匹。”

江晚樱倒是小时候。听顾璟弈说过。

这马儿四肢虽短,却十分壮硕,肌肉发达马腿有力。又瞧着这长相,应当是有胡人血统的宝马;速度最是快了。

江晚樱随意敷衍一声:“它长得最好看。”

给马儿安上了座之后。她一登马鞍便坐上马:“你可是允诺我了,不论输赢不会再留我。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

两人骑着马在同一直线上,随着马儿的颠簸身子是动荡的。

沈易兰一上马,浑身的嚣张之气格外昂扬,那一股子自信是打从骨子里出来的。

他迎着头顶的日光,眉目藏着世家公子的大气和傲然:“本世子未与女人塞过马,倒没想着你能跑多快,图个新鲜罢了。”

说着他扬起马鞭,江晚樱也微俯身,手高高举起。

随着马鞭落下,马儿长呼一声,撒腿就在绿林小道开跑起来。

沈易兰这人骑马是十分精通,莫说江晚樱已经有许多年没策马奔腾了。

她尚且只能让马快跑起来,论速度是不如那人的。

何况本就不论输赢,便也不着急。

瞧着沈易兰的身影在她眼前逐渐的变小,江晚樱才开始注意这两边的风景。

树枝茂密遮天,大树碧绿成阴,稀稀落落的阳光从头顶照下来。

在马上这般肆意,她倒也忘了先前的不愉快;一时像回到了孩提时,潇洒又肆无忌惮。

沈易兰瞧见后头没人了,想来这个坡江晚樱还没上来。

暂时被阻隔去了视线,便拉紧缰绳放缓些速度。

密林之中隐约有黑影窜动。他瞪大眼睛往旁边扫时,一只冷箭猝不及防的扎进他胸口。

顿时,浑身阵痛密密麻麻。他几乎浑身被卸去了力气。禁不住马儿的颠簸滚下来。

惊惶不安的大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撅蹄子就撒腿跑了。留下沈易兰孤零零的在泥土间。

便随着他这样跌落,胸膛的箭更深一些。鲜血如炸开的洪水,涌入空气之中迅速变凉。

血腥味四处弥漫,他敏锐的听见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沈易兰脸色狰狞,惨白痛苦。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手去摸腰间藏着的匕首。

这一下便看见密林里涌出来的人。一个个都是杀手的打扮;只瞧着一双眼睛都不太真切。

眼见冲下了坡,离他越来越近。他捂着自己鲜血不断的胸口,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窒息的。

沈易兰迫自己在疼痛中冷静,将箭的木柄折断。

他掏出匕首,脸上露出壮烈的神情;独自一人站在荫林小道。浑身骄傲并未被鲜血所减少一丝一毫。

“他奶奶个熊,竟敢谋算老子。”

他恶狠狠的往地上啐口水,只觉胸腔里都是血味。

他尚且还未壮烈赴死。上了坡的江晚樱就瞧见了眼前的状况。

一个男子胸膛大片血,周围皆是拿刀的黑衣人,如何看着都能想到几分。

江晚樱脑子里迅速想出办法。神情依旧是冷漠的,只是淡定的伸手一鞭子抽在马臀上。

她瞧准了沈易兰冲他跑过去。

江晚樱突如的到来让杀手都顿住脚步,手中的刀泛出阴冷的光芒。在沈易兰眼睛上折射过去,瞧见他狠如毒蝎的目光。

沈易兰手中的匕首一转,警惕的看着俯身在马背上的女人,只待她有一丝一毫的杀意者,匕首便毫不犹豫地捅过去。

江晚樱不动声色的收敛了情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只手攥紧缰绳,空出一只手伸向他。

沈易兰迅速将匕首放回刀鞘之中,接住她伸过来的手。借着马儿的惯性,他忍着剧痛翻身上马。

搂着江晚樱纤弱的腰,沈易兰贴的一丝不留。肩膀上到刻意的没挨着,他自个儿也疼痛难忍。

身后的杀手已察觉是帮手,一个个脚底抹油就追了上去。

沈易兰回头扫了一眼,稍有理智的在江晚樱耳朵边说道:“往林子去。”

他倒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些人显然便是有备而来。估计早将回程的道路都布满了暗算。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江晚樱攥紧了缰绳,觉得身上如有千斤重;手中的马鞭便也是卯足了力气落下。

这汗血宝马到真没过多久便将那些人甩在身后。

她骑着马在林子里撒腿跑着,眼前的光一束一束从瞳孔中闪过。像是耀眼的宝石,冰冷绝艳。

靠在她肩上的男人逐渐地闭上眼睛,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手还是有意识的抱着她。

江晚樱感得到自己的后背黏糊糊的,也不知他流了多少鲜血。只能瞧着林子中是否有人走过的痕迹。便是一条小小的林间小路。

她就顺着策马过去,又是跑了几里的模样。跨过一条小溪又跑过一片小竹林。眼睛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人家。

江晚樱在人家篱笆门口,勒住马绳,靠在她后背的人一下子失了力气给颠下去,倒在地上便动也没动了。

江晚樱下马后先将马拴在人家门口,再转身将他扶起来;把他靠在篱笆旁边。

瞧沈易兰紧闭着的双眼,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始终是淡然的。

见人还没死,江晚樱才算缓和了脸色;估计是失血过多又疼痛难忍,索性他没把箭拔出来,这血流速度倒也不会致命。

江晚樱又敲敲这户人家的门。无人应答。

屋子瞧着干干净净却悄无声息。想着人家应该是出了门。

她又转身将沈易兰扶起来,娇小的身子抗不动,江晚樱有些累,将他又放回原地让他躺着。

在篱笆外往里看,瞧人院子里还有壶茶水。她一气呵成的拿到门外往沈易兰脸上泼去,人在昏迷之时,总是能被水给惊醒。

沈易兰缓缓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这死女人,”

还没等他骂完,江晚樱就把他一只手扛在自己肩膀上,无情道:“站起来。”

沈易兰自个使了力气,但大部分还是靠着江晚樱身上。知晓她的意图后倒也闭嘴了。

只是低头看着她仍旧娇艳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着急之色;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警惕观察四周。

江晚樱径直通推开人家门,将沈易兰暂且放在人床上躺好。

她又转身,在屋子里翻翻找找,瞧见了木篮子里的杂物有针线。在里头翻了翻,找到一把剪刀。

江晚樱转身走向沈易兰,捏着他伤口旁边的衣服轻轻剪开。这才将他外头脏乱不堪的衣裳给弄了下来。

她将其揉成一团,按在他伤口附近,也别让血顺势而下。

沈易兰瞧着她这动作,吃痛的抽口气:“你这是做什么?”

语气责怪,难听的很。

江晚樱娇俏的眼睛淡定的望着他,像是嫌弃极了:“百姓弄床棉被可不容易。到头来让你给弄脏了如何是好。”

“老子赔他便是,一张破被子用得着你操心啊。”沈易兰移开目光,脸上难堪。

“你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就别在这说大话了。”

瞧着这人人就是油盐不进,江晚樱也懒得与他说废话,半点好脸色也没得。

让他自己摁着那团布,自己在屋子里翻翻找找的看有没有药草。

她从头到尾都规划有序,到没慌乱手脚的动作,沈易兰瞧着她在屋子里找了一阵。又到外头去了。

一时竖起耳朵,听她脚步越走越远。

他忍着痛坐起来,哆嗦着浑身到窗子门口瞧了瞧。没瞧见篱笆外头有人。

他连忙找到自己的匕首握在手中,瞧瞧这屋子可有何处藏身的地方。

一炷香之后,江晚樱又小跑着赶回来,手上还抓着几株绿油油的草。

她瞧了瞧空荡的床,又冒着混身疲惫在屋子里找一遍。总算是瞧见缩在床榻下的人。

他浑浑噩噩的还能发出些声音,这模样瞧着狼狈至极。

江晚樱使力气将他拖出来。看他一身的汗和挣扎着的眼皮子,知晓这人是没力气了。

江晚樱索性就坐在地上。直接将几株药草塞进口中,腮帮子鼓鼓的在不断咀嚼。

一边到屋子外头的井里打一盆水过来。

此时瞧着沈易兰胸口上已经镶入皮肉的冷箭,一时手指颤抖几下。

江晚樱一只腿弯过去,膝盖压着沈易兰捶在旁边的手。随后两只手抓住他胸膛上的木柄;手指头由于忐忑而抖的厉害。

江晚樱闭着嘴唇深吸了好几口气。随后卯足力气闭上眼睛。将他肉里的箭拨出来。

沈易兰一声痛哼从喉咙里挣出来,面目扭曲。四肢都在颤抖,被江晚樱压着的手掌挣扎着。险些就推开了江晚樱。

她停也不带停的,连忙将嘴里嚼碎的药草全部摁到了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再用沈易兰破碎的衣裳紧紧摁住。额头一颗颗的汗落下来,碎发都黏在了脸上。

沈易兰就像一只脱水的鱼,四肢抽搐,喘气不停。

江晚樱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帕塞进他嘴里,让他咬着也未免他把自己舌头咬断了。

没一会儿,他原先伤口鲜血喷涌不断的伤口逐渐平息了。

江晚樱轻轻的将衣服丢开,瞧着被鲜血沁红了的草药。倒也没有原先留的那般多了。

她又往嘴里塞了几口草药,就着那地方覆盖上去。

在将沈易兰的中衣剪成布条把草药固定住。江晚樱才如释重负的躺到了一边。

她休息了一会也没敢放松。安置沈易兰之后,到屋子外头走了走。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

这户人家应该是山中的樵夫,家里有一屋子的柴。瞧着衣裳也是普通百姓家的,有些年头了。

江晚樱一时放下心来,趁着人没回来,到厨房里搜罗搜罗;就着一些米煮一锅清粥。

家里头倒还有一小块肉。用油纸包着放在米里。可见这家主人有多么拮据。

江晚樱又炒了一碗肉片。她到只是想填个肚子,没弄那么多花样。

这忙前忙后的眼见天色就黑下去了。

沈易兰躺上了几个时辰睁开了眼睛。肚子里更是咕噜咕噜的叫。

身子还隐约作痛,他提不起力气来,扭着脖子去看。

江晚樱正坐在他旁边吃着,冷不伶仃的瞧见他像狼一样的眼睛。淡定的又喝一口粥。

她故意一笑:“醒了,吃点东西。”

说着她将桌子上放在温水中的粥端出来。又站在床前,示意他自己起来吃。

沈易兰的眼神极其复杂,手撑着自个无比艰难的坐了起来。疼痛一时缓不过来。

江晚樱在旁边瞧着,倒也没有想伸手的意思,等他自个儿坐了起来虚弱的靠在床榻上时,便将粥放进了他手里。

沈易兰到也是饿了,也不管这菜有多么的清淡。捏着勺子,轻微发抖的一勺一勺艰难的吞咽。

江晚樱在他眼前可谓是吃的一个囫囵吞枣,两三口就将吃食解决了,便将碗端了出去再又转身回来。

沈易兰吃上这么几口。又想要去夹肉。奈何手伸不了多远,那伤口像是触及全身似的。稍微用力动一动便是痛不欲生,

他额头又冒出细碎的冷汗。

江晚樱默默地瞧他片刻。将肉端在他眼前。也方便他伸手方便了不少。

沈易兰瞪了她一眼。夹了一把肉到嘴里,

“这饭是谁做的?”

“你难道还在街掳走了第二个人吗?”

江晚樱这语气冷嘲热讽的,便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有半分的温和可言。

沈易兰如今虽是柔弱了许多,但不置可否的是,他此前的那番行为,江晚樱对他是半分的心软也不会升出。

毕竟他这样也是恶有恶报,与自己无关;莫说自己救他便是菩萨心肠了。她又岂会心虚些什么。

沈易兰吃完她做的,仍觉得没吃饱,放下筷子一脸大少爷的语气:“我还没吃饱,你再弄些来。”

江晚樱正收着碗,看见他这目中无人的模样。冲他皮笑肉不笑:“世子殿下,您当这是你的府邸山珍海味皆有呢?您吃的这块肉普通人家就得费多少心血了。哪还能有佳肴捧在您眼前。”

沈易兰吃完自然便是在床上躺

着,他如今受了伤什么都动弹不得;

浑身出了冷汗,更是难受极了。

江晚樱坐在门口,似乎是在等着这家主人回来,又或者是在守着。

沈易兰反正是诸多猜测,将她叫了过来。

江晚樱走到他眼前,瞧他伤口也没裂开。便颇是嫌弃。

“您若是还饿便只能忍着了。待活着回去想吃什么我都不拦着。”

她这态度对他虽说是无理了一些,但并未恶意相向。

沈易兰听了。便立即从耳朵里丢了出去似的:“我浑身黏黏的,你打盆水来给我擦擦汗。”

他理直气壮的看着江晚樱,颇有一副主人家的气势。

江晚樱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大眼睛微微一挑:“您莫非是欺负人欺负的惯了,便总觉得谁都是你的丫鬟。”

沈易兰拧着眉头,语气定然是没有之前那一半的中气十足:“你便不怕我回去了收拾你一顿。”

江晚樱搬把凳子坐在他眼前。娇艳的脸庞毫无惧意,便显得无比烈焰生辉。

她敷衍道:“总归我如今伺候不伺候你,你总是喜欢为难人的。我又何苦多委屈自己半分。”

沈易兰的怒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死女人,老子劈了你!”

“你连筷子也拿不稳还想拿刀呢。”

江晚樱难得见他如此狼狈,便觉得好笑;想来这人平时不可一世的近也会沦落至此。不过瞧着也是一只仗势欺人的纸老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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