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乡下自己采的野菊就不要拿到这了，东家是铁定不要的，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富贵居的名声，谁不知道咱们富贵居的花好！可不是什么烂花烂草都能放在店里的。”伙计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葵儿手里的花，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
伙计又嗤笑道: “再说了，你就算不是野菊，想也不是什么珍品，咱们店里历来是不缺的，你们两个，买不买花？不买就请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葵儿好脾气地笑着对伙计道了谢。
“怎么他们就这么神气！”有进走出富贵居还有些不高兴，但是葵儿的花还没卖出去，哪怕卖个五文钱，有进心里觉得是赚了，毕竟家里还有一小片，葵儿坚持能卖钱，他也不能打击妹妹。
“咱们再去问问，最差的都要那么多银子，哥，我养的花不比他们那什么富贵居差的。”
“你不生气啊？葵儿你不生气就行，我怕你不高兴呢。”有进看着葵儿，完全不受刚才的事情影响，也就放开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人家看不上咱们是正常的，不过太不让人好看了，这店家咱们不理就是。他有他的底气，我们也有我们的底气。”葵儿轻声安慰有进道，她觉得这些事情靠言语赢了输了都没有什么意思。吵架赢了不会为她带来什么收入，还可能会带来泼妇的名声，而且浪费时间。
菊儿看着这富贵居，他们这一看就是老店且有货源，县里她和有进也不熟，靠着一盆一盆卖出去，真是不太好，且花历来都精贵，要是摆个地摊卖，感觉也不怎么好。
难道自己还真卖不出去了？
葵儿拉着有进又继续逛了下去，有进无精打采地跟着。正看着周围的店铺，准备朝人少的巷子走的时候，后方突然骚乱了起来。
葵儿只在后面听得只言片语，一群人围着富贵居的方向，里三层外三层的，还有人不断地跑过去想要看热闹的。
“哎，小心。”葵儿惊呼一声，拉住一个不小心被挤到眼看着要摔倒的妇人，有进担心葵儿被挤到，也一起伸出手去帮忙。
“啪嗒”一声，那妇人没有什么大事，到葵儿他们的花却碎了，花是自己种的，盆却是买的。
这下子摔了个稀碎，旁边的人听到这声响，纷纷避让开。
“多谢姑娘你了，要不然不知道被挤成什么样呢！这花……？是寿客吧？”被挤到的妇人站稳后，赶忙道谢。她捡起散落的菊花，“这人太多，咱们边上一些吧。”
葵儿和有进跟着她往边上走，她边走边感激两人，“刚才真是多谢了，可是两位的花却是毁了。”
葵儿笑着说没事，有进却有些心疼碎了的盆，收拾了盆的碎片，还想着是不是要带回家去，葵儿打消了他的想法。
“婶子，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方才没有受伤吧？”葵儿看她扔拿着花，“不错，是寿客，不是什么值钱的花，不值钱的。”
那妇人说道:“那边富贵居听说从府城拿来了一株墨菊，引得大家都前去观看呢。听说是给县老爷家备的，大家都瞧热闹去了。”
葵儿叫她知道事情原委，不免又问道:“看婶子对菊花应是十分了解了，怎么别的人都去瞧热闹，偏婶子往这边走？”有进也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我夫家姓钱，算不上什么了解不了解的，不过是在这也有一家小店罢了，这花应该是姑娘你们想卖的吧？我想的可对？那墨菊我方才已瞧过，品相也并非上乘。”她说着摇了摇头。
葵儿看她一身衣裳虽不名贵，但是为人亲厚，年龄就和葵儿他们娘差不多，说起话来利利索索，葵儿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
“是啊，钱婶子，我们这花就是拿来想卖的，不过没什么人收。”有进回答道。
有进这般坦诚，妇人很欣赏这做派，葵儿赶紧补充道:“我们姓何，是下面乡里的人。”
“姑娘，小哥跟我去喝杯茶水吧。”
这妇人竟然也是一家花铺的老板，葵儿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赶紧和有木跟着这妇人往前走去。
这妇人的铺子在街尾处，比起那富贵居小了不少，看起来也朴实不少，这会人都跑去看热闹了，也没什么顾客在。
“失望了吧？我这比起富贵居可没那么热闹。”妇人让伙计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葵儿有进接过水来，有进有些局促地喝了几口，也不太敢乱看。
葵儿就要自在许多了， “钱婶，您家店可真让人舒服，就和您人一样，平日里生意定然不错。”
“小姑娘说话真好听，不过是糊口罢了，那富贵居肯定是不能比的。”妇人爽朗笑道。
“就是觉得您厉害啊，一眼就能看出我们这菊花的品种来。”葵儿继续说道。
妇人笑道:“别的不敢认，可这吃饭的本事得认，我们店也开了这么久了，几分眼力还是有的。”
“看你这花型，应该还是不错的，既然方才是因我不小心损了，这花就卖给我如何？”
“这怎么好意思，也不是婶子的错，怎么能为难婶子……”葵儿赶忙拒绝，妇人却阻止她说下去，“咱们这片的，多多少少有自己的花圃，没有的。也像富贵居那般，从府城里拿花，好提身价。”
看着葵儿和有进明白的表情，妇人继续说道:“因此你这花虽然花型好，但是品种普通，方才卖了很久没人买吧？除了奇异的花种，这片也没什么人会从外面拿花。”
原来是这样，葵儿明白了，自己一来没有名气，二来人家没有需求，才会是没有人买的结果。
“但是你这花，我买了也不会亏，好好养几日，开得喜人，后面不愁卖不出去。” 妇人又解释道。
“那葵儿多谢钱婶了，今天碰上钱婶，还想多问一句，这寿客，家中还有一些，都是我自己培育的，花朵都十分好了，不知钱婶可还有需求？”
葵儿大胆地问了出来，有进也跟着补充:“我妹妹种的花都长得很好，我奶常说她要是花心思种庄稼的话，粮食都能再养活她了。”
“小姑娘，我是不缺的花的……不过，瞧着你这么用心养花的份上，先说说你有多少花？”在钱氏眼里，能用心养花爱花的人就是要比别人顺眼得多。
“多谢婶子！”葵儿早就算好了，除了要留下来的，其余的还有十五株的样子。
钱氏却开了口:“先别急着谢我，我这是做生意，可不是才给。一来，我做的是老主顾生意，花不好就是砸招牌的事情，所以花得好。二来，我也没有多大的生意，太多的话，我可是没有的。只是看你们两个，觉得合了我的眼缘了，帮你们带一程。”
她想了想，又看着他们说道:“好花得配好盆，这就是一处开销，再有得从你们那运到县里，这盆你们想必也是没有多少吧？缺多少我可以给你们出了，但是你们那点量恐怕得你们自己送过来。”
葵儿想了想，“钱婶，这花开有先有后，不一定一次全部给您送来吧？我也是自己种的，也没有那个闲钱送，想着种好的就先给您送如何？”一次性送，那就真是一次性的生意了，葵儿想着这怎么着也得混个眼熟，分成几次让有进来县里就行。况且她还有个不怎么灵的金手指，总会培育出好花来的，到时候自然就把生意做下去了。
“且钱婶是好意带我们一把，我也想让钱婶先看看我们家花的好坏，不然全部拉过来也是负累。”
“你这小丫头，鬼机灵。你们要是信我，这事就这么定了。”钱氏笑着答应了。
葵儿和有进又选了一组花盆带回去，那株花本来钱氏坚持要给钱，但是葵儿坚持要做花盆的抵押，两边都仔细，最后到底是如了葵儿的愿。
“哥，你记好这钱氏花铺的路，到时候咱们卖花送货就靠你了。”葵儿叮嘱道，有进点头，因为刚刚谈了价格，一株花不要他们出盆，符合要求的话可以出四十文一株。
有进想着那一小片，怎么着也得几百文吧。不过这养花不容易，他看着葵儿是多么宝贝那些花才养出一小片的，且都是富贵人家养的，多了并不能卖上价。
两人抱着几个花盆走回去，因着今日没有什么进项，也不打算再逛，准备坐了牛车回去。
刚转过街头，葵儿就眼尖地看到一对情人在街角依依惜别，男的背对着他们两人，身材肥壮，女的在他的衬托下却显得娇小可人。
男的葵儿不在意，但是女的，不就是常来县里的菊儿吗？再看那男的，葵儿敢肯定，他不是菊儿的未婚夫。
她吃了一惊，马上转过视线不再向两人看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拉着有进走了过去，那边角落里沉浸在难舍难分的两人没有察觉到。
这厢菊儿摸着男人新买的发簪和香囊，心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但是还是保持理智:“宇哥，别再这样了，待会儿给人看见了怎么办？我要回去了。”
本来就是这男子非要送她，菊儿却很担心，毕竟定了亲，要是被别人看见可怎么办。
对不住，拖延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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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卖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