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顾少白抱着景熏出了酒楼,外面已经夜幕降临。

“唔,”怀里的人不安分,小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红扑扑的小脸靠着他的胸口乱动。

顾少白低头看着她不安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异动,就好像沉了多年的顽冰被一抹阳光融化。看了看四周,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热闹非凡。

顾少白感受着怀中人的闹腾,在这喧闹却温和的夜晚,他难得的用温柔的嗓音低声道:“别乱动。”

哪知醉了的景熏非但不领他的情,反而变本加厉的伸出爪子去抓他的下巴。

顾少白:“……”

黑了半张脸,抬高下巴,仰着头不让她抓。

景熏没抓到,心里委屈。直接就将脸埋在了顾少白的衣服里。

顾少白见景熏吃瘪,心情舒畅,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起了嘴角。

躲在暗处的夜殇心中微微一惊。主子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的好心情过了。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快到夜殇认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一会,顾少白感觉自己胸前一凉。低头,发现小姑娘张着嘴在他怀里睡得安稳,鼻涕和口水混在了一起流到他的衣襟上。

顾少白:“……”

收起了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黑着脸快速朝王府走去。

墨阁

景熏不老实的躺在床榻上,两只芙蓉软底鞋被踢得七零八散,水色的腰带松散,裙衫与被子混在一起乱七八糟。

顾少白揉了揉眉心,看着她头疼。想把她抱回侧院,却无从下手。

半响,无奈出声将外面的人叫了进来。

浣奚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听见声音连忙进了墨阁。

俯身行礼,走到床前,伸手想将人抱起来。

景熏好不容易才睡着,半分也不想被人打搅。浣奚的手刚碰到她,一个翻身就又将自己卷入了被子当中。

顾少白:“……”

深深吸了口气,说:“算了,就让她在这睡吧。”

浣奚有些担忧地问:“那王爷……”

“本王去书房。”说完,顾少白就转身走了出去。

浣奚又看了一眼床上抱着被子睡正香的自家公主,咬牙也跟了出去。

发觉后面有人跟着,顾少白头也没回的说:“还有什么事?”

浣奚突然跪下,拱手说:“王爷,请您不要怪罪公主,都是属下的责任。”

“呵。”顾少白冷笑,“若不是她的主意,你觉得你们能出得了王府吗?”

不怪罪?哼哼,顾少白心里想,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万一被太子他们钻了空子,可是甩不掉大麻烦!

浣奚听了,贝齿咬了下下唇,终于狠下心道:“今日是公主的及笄日,身边却一位亲人都不在,公主心里难过,这才喝了点酒。全怪属下没有拦住公主,王爷要罚就罚属下吧!”

顾少白听了沉默。刚才在酒楼里看到她醉成那样毫无防备,心中气的不行,全当她是胡闹,还想着等到明天要怎样教训她。

可不曾想今日竟是她及笄。之前他也见过相府家的小姐举行及笄大礼,琉璃珠瓦满目,亲人朋友贺声鼎沸。

她唐唐一国公主,本该被千万人追捧,却蜗居在他国,就连及笄这样的大日子也只能偷偷的过。

又想起刚才小姑娘躺在他怀里红红的泪眼,心中升起一起不忍与怜悯。

叹了口气,说:“你先起来吧,今日的事本王暂且不追究了。”

浣奚这才软下了身子,抹了把眼睛退下去。

第二天一早,景熏皱着眉醒来。

揉了揉胀疼的脑袋起身,看见身上陌生的被子吓了一跳。

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屋子。想下床,双脚刚沾到地面,“咣当”一声,整个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墨阁的门被打开,顾少白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伸手将景熏抱回了床上。

景熏吓了一跳,抓着被子不知所措。

顾少白坐在床边看着她,温柔地出声问到:“感觉好些了吗?”

景熏又打了个寒颤,理智告诉她,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三王爷。

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却只能想起顾少白在酒楼见到她时那张愤怒的脸。而如今一觉醒来却在他的房间,就算不记得,她也知道定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赖着人家了。

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好…好些了……”

顾少白瞧着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觉得好笑。

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个红色小吊坠。

将它拿出来放到了景熏的手里,说:“这是我母妃的遗物,之前与那红翡烟云是存在一处的。既然红翡烟云你戴着了,那这条项链便也送你了。”

景熏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心里害怕。她本来都做好被罚的准备了,可眼前的人非但没有骂她还送她东西,鬼知道顾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见她吓得往后躲,双眼满是惊恐,不由得疑惑,问:“本王有这么吓人吗?”

景熏连连点头,意识到了什么,又慌张地摇头,说:“王爷我错了,我下回一定不背着您去喝酒了,您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

顾少白脸色一黑,没好气地说:“这是给你的礼物,本王不知道昨日你及笄。”

景熏一愣,接过了项链。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吊坠,一颗红色的圆珠被褐色的绳子拴住。珠子上刻有一个“顾”字。

顾少白说:“等哪日你回了西楚,或者有难时,那着这条项链,三王府的人会帮助你的。”

景熏垂眸慢慢抚摸着那个“顾”字,轻轻说:“谢谢你。”

顾少白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转瞬即逝。

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严肃的说:“你昨日出去时被人盯上了,他已经查到了你是三王府的人。”

景熏抬头,皱着眉问:“是太子的人?”

“不是。”顾少白沉声说:“是二皇子。”

紧接着,顾少白继续说:“二皇子性格阴厉恨辣,颇有手段,被他盯上属实不是一件好事。”

“那该如何是好?”景熏担忧的问。

顾少白淡定的说:“你不必担忧,王府里的人已经替你解决了。”

景熏不解,“什么意思?”

顾少白慢悠悠地说:“毕竟谁也没见过你,二皇子只是对本王的人感兴趣罢了。从昨日你非得赖在本王的房间里,到现在全府上下都在传本王临幸了你。”

顿了顿,道:“所以本王就让人记下了,将你收了通房。”

“咳咳…”景熏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气恼的说:“你让我做通房丫鬟?”

顾少白淡然说:“又不是真的通房,只要有了这个身份,就再也没有人调查你了。况且等你回西楚以后,你在东凉的身份也永远没有人知晓,父皇也不用急着在我身边塞人了。”

景熏气的直咬牙,感情说了这么多,最后一条才是真的吧!

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无力反驳,只得将手里的项链套上了脖子,道:“奴婢给王爷请安,奴婢要更衣了,还请王爷回避。”

顾少白心情大好,迈着步子快出了房门。

回到了书房,看着手中的折子,道:“夜殇。”

夜殇走进来,拱手:“属下在。”

“去给我查查三年前伺候西楚先皇后的宫女侍卫,每个人都要查仔细。”顾少白吩咐着。小姑娘受了气,还是给点甜头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夜殇退了出去。

景熏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侧院。浣奚焦急地站在门口,一见到她回来,连忙伸手扶住她,担忧的说:“公主…”

“行啦,”景熏一摆手,说:“墨阁的一等丫鬟薰儿昨晚爬上了王爷床,一朝野鸡变凤凰被提了通房!”

又看似毫不在意地说:“又不是真的,不用理会。况且等我回了西楚,这里就再也没有叫薰儿的人了。”

浣奚没说话,只是扶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

景熏感受到了,侧头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这不好好的嘛!”

浣奚哑着嗓子低声说:“长公主何须受这样的侮辱!您本该金枝玉叶……”

“哎,”景熏笑眼看着浣奚,“还说这些干嘛?就是因为前十二年过的潇洒,享受了无尽的宠爱,这才有了如今的磨难。”

顿了一下,景熏抬头仰望着天,喃喃说:“要是见这点名誉上侮辱都忍受不了,又怎能对得起母后的在天之灵呢……”

西楚

明烛缩在子荆房中的一个角落里,双手抱膝浑身颤抖着。

昨日皇上在月华殿门口站了大半个时辰后将子荆叫走了,明烛就一直躲在这里害怕得发抖。

万一皇上发现了公主早已不在西楚,那岂不是会要了他们的脑袋!

明烛越想越害怕,双臂抱紧了自己。

突然,有光亮从门缝中透了进来。明烛小心翼翼地朝门外望去。

见是子荆回来了,连忙打开门飞奔了出去,一把抱住了他。

“呜呜……你怎么样?皇上是不是发现了…我们会不会被砍头啊……呜呜呜。”

子荆冷不丁被人扑了满怀,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说:“放心吧,皇上并没有发现,只是问了我一些问题。之前浣奚姑娘教过我,皇上并没有起疑心。”

明烛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沉默。

突然发现自己还挂在人家身上,明烛红着脸向后退,“对……对不起。”

子荆笑了一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啦,你也别担心了,我去做饭。”

“嗯……”明烛红着脸小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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