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估摸大半天,天色渐渐黑下来,荒烟漫草,几近荒凉,风吹草色摇动,飒飒作响,那种无措突然来袭,天空的云层越积越厚,一场雨即将来袭。苏子衿担忧地看着天,脚步越走越快,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她转头向后看了看,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
雨下起来了,在她抬头时,那一大片黑漆漆的云彩依然压了下来,苏子衿把包袱定在头顶,提起裙裾快速跑起来。她知道沿着这条小路肯定会找到歇脚的地方。
突然前面出现一大团紫色的影子,透过水帘发现它也在快速移动,但因为速度太快,想停下依然来不及,一下子便撞了上去,才发其实现原来是一个人,她一个劲道控制不住,便拉着这人一起跌在地上,泥浆溅了满身,脸上也是,不过瞬间就被大雨冲走了。
她狼狈地爬起来,用手遮着雨,其实丝毫不起作用。
“喂,你怎么样?,对不起啊”哗啦啦的雨声阻挡了声音的传播,她不得不扯起嗓子喊。
“没……没事,姑……姑娘。”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声音,听起来很羞涩。她眯着眼打量,原来是个书生,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被雨淋的,拉着他起来,哎,真是弱不禁风,真想不出怎么敢一个人出门,看着那傻呆呆的模样,苏子衿第一次感到舒心一些,大概有人陪她一起淋雨,“我们先到前面避避雨吧。”
“好,好……姑娘。”
她调皮一笑,“我当然是个好姑娘。”
“呵呵”他也跟着笑起来,笑容傻傻的,但很清澈,不染尘埃。
还好很幸运,没走多久,不,是没跑多久,就看到一个废弃的小茅屋,所幸还不是太荒废,除了布满灰尘,倒不似凄凉之状。
苏子衿麻利地把湿头发绾成髻,用一只发夹固定,整理了一下便要打理一下住处。
“我说小哥别傻愣着了,搭把手。”正在抱一大木桩的子衿回眸对书生道。
“呃。好。”还在整理东西的苏子衿错过书生眼中的惊艳,那是通常一个人看到她时应有的反应,不过对子衿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也不是她想的。
他们一边忙着,一边聊天,“小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呀?”
“小生方尘疏,来自墨扇城。”他不看她,实则是不敢再看。
“成书,成书,的确和你蛮像的。”
“姑娘……说笑了,是疏离于尘世,方成一片天。”
“看不出你还蛮有学问的,书呆子。”
生了火,两人面对面坐着,苏子衿把湿发打散,就着火焐热,轻轻笼着,一下一下,“我说书呆子小哥,你也把衣服烤烤,湿湿的不难受吗?”
“多谢苏姑娘提醒。”他凑近了一些,火苗发出滋滋的燃烧声,火光印着彼此的脸,子衿那微微笑的面庞便一直印在了他的脑海,如此恬淡从容。
就在如此和谐的气氛中,两声咕咕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不好意思,苏姑娘也饿了吧,我去取干粮。”他对子衿歉然一笑,然后起身去取包裹。那瘦削单薄的身影被火光拉得很长,让人莫名一阵心酸。
方尘疏磨蹭了好久,终于拿出两个馒头,一大一小,并把大的那个递给子衿,“吃吧!”他轻声说。
“哎,可是书呆子小哥,我一小女子怎么吃得了那么多。”站起身,硬是接过小馒头,还用微笑对着方尘疏。方尘疏心里哽咽难言,知道苏姑娘是在照顾他的情绪,便不再勉强。转而啃起馒头。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有吃东西的声音回响。晚上两人各自簇拥着一堆茅草睡觉,静悄悄的,窗外雨好像小了一些,滴答滴答的小雨声催促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可小茅屋里的两人一直没有进入梦乡。
苏子衿想着自己近来发生的事,玩世不恭的墨家大少墨云卿,冷若冰霜的墨家二公子墨奕卿,活泼开朗的莞芷姐姐,还有今天刚遇到的书呆子方尘疏,不过他似有什么苦恼,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他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啊!迷迷糊糊中感觉头越来越重,她裹了裹身上的单衣,沉入梦乡。
夜半时分,只感觉口干舌燥,脑袋也沉得受不了,身上一阵一阵寒,苏子衿一下惊醒,发现自己还在那座亭子中,“琼影亭”她喃喃念着,一转身便看到墨奕卿冷着一张脸,她害怕地后退,眼见要退到亭子外面,墨奕卿发话了,“怎么,还想躲,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害我还不够吗?”他步步逼近,苏子衿开始颤抖,但死撑着,“我没有,没有。”
“是吗?”男子冷冷嘲笑着她。
他冷哼,苏子衿发现自己居然心慌了,“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只是···”她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急的直想咬舌头,额上沁出大大的汗滴,可是自己干嘛要解释,在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叫她,温温柔柔的声音,“子衿,子衿,醒醒。”
“子衿,来,喝点水。”
她扬起脸,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来人叹口气,把陶罐端着,子衿便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口,喝完还砸吧了几下,“景……悠,你个小丫头,又让我……我喝药,我不喝,不喝”说完便嘤嘤地哭起来,来人细细地哄着她,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下,笼了笼茅草,露出一丝苦笑便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仿佛不曾来过一般。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这间破旧的茅屋,窝在另一边草垛上的书生连打了五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迷迷糊糊睁开眼。
转到屋子里面,看着熟睡的某人,忽然感觉有一股药味,某人还不自知地在梦中舐了舐自己的唇角,他犹豫了一会,便扶着发晕的脑袋坐在某人旁边,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才发现有点发烧,但不是很严重,便放下心来。自己扶着额晕了一会儿,还是把她叫醒了。
“苏姑娘,苏姑娘,快醒醒。”
某人睁开迷蒙的双眼,“书呆子,你醒啦!”说完甜甜一笑,又倒头睡去。
“苏子衿姑娘,醒醒,你发烧了。”
“发烧?”她一骨碌爬起来,手放在方尘疏额头上,果然很烫,这一惊,便一点睡意也无。
“怎么办?你发烧了哦。”此刻她还处在不清醒的状态。
”别慌。”此刻的书呆子一点都不呆了,我去找些草药,外面应该有。
“那好,你快去快回,我生火烧些开水。”
“有劳了。”
“呆子,跟我道什么谢,快去吧,小心点啊。”
方尘疏心头一暖,想起每次出门前母亲的叮咛,“会的。”他舒心一笑,差点晃花了她的眼。
大约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真奇怪!”
“怎么了?”她一边吹着火,一边问。火上放着一口大破锅,是从柴房翻出来的,锅上放着几色的糕点。方尘疏被吸引过去,“苏姑娘,这?”
“啊?”她吹着火,眼泪都被呛出来了。“让我来吧。”他接手。
火愈燃愈旺,不一会水已经开了。“昨天你请我,今天换我了。”她笑着递过糕点,“苏姑娘,这……”
”还这,快拿着。”
“嗯。”他应下。
“对了,刚刚什么奇怪?”子衿漫不经心地道。
“哦,”方尘疏咽下一口吃食,“我出去找草药,发现许多草药很奇怪。”
苏子衿歪着头想了一会,“可能是昨天下雨的缘故。”“嗯,应该是吧。”他一边吃,一边应。
可见生病是会降低人的智力的,不管男女。
写得不好,勿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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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风前横笛斜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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