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峤放着豪华早餐不吃,连喝了两盒隔夜酸奶,调侃道:“秦教授,你不会是觉得红枣酸奶能补血吧?”
秦少淮剥鸡蛋的动作一滞,干巴巴说:“我当然知道不能,聊胜于无这个成语你没听过吗?”
宋温峤笑:“现在听过了。”
秦少淮把水煮蛋粗鲁地塞进他嘴里,“我该去上班了,你好好待着,我下班过来看你。”
宋温峤摸着他的手说:“我让司机送你,时间还早,再陪我一会儿。”
“我要迟到了。”秦少淮挣了一下手,见挣不开,转而与他十指紧扣,哄着说,“你别闹了,我下午就过来。”
宋温峤把他的手拽到唇边亲了一口,“我下午去接你。”
“你胡说什么!”秦少淮气得不行。
两人正闹呢,房门敲了一声,随后被推开。
宋温峤以为是医生来巡房,正准备让医生给自己开出院单,抬头间,痨病鬼似的人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别说秦少淮,连宋温峤都吓了一跳。
宋文韬比之前看上去还要憔悴,脸颊迅速凹陷,颧骨突出,像是被人抽干了血肉,只剩一层脸皮耷拉在面骨之上。
宋文韬手里还提着果篮,似乎是提不动,进门就放下了,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有气无力地说:“堂哥,我来看看你。”
宋温峤:“......病房给你住吧,我出院行了。”
秦少淮蹙了蹙眉,对宋温峤说:“我真的要走了。”
“我让司机把车开出来。”宋温峤捏了捏他的手心,“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秦少淮看了宋文韬一眼,意味不明道:“还是你自己注意安全吧。”
宋温峤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盯着他家秦教授的背影,等脚步声走远了才收回视线。
宋文韬在椅子上坐下,精疲力尽地问:“堂哥,你身体怎么样?听说你撞到脑袋了?”
宋温峤坐直身体,拿起保温杯喝水,反问他:“你怎么回事?身体怎么这么差?有没有看医生?”
“没什么,就是有点气虚。”宋文韬垂头丧气,脑袋里面一片混沌,仿佛被人抽干的不是精气,而是脑髓,直感觉人都钝了,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宋温峤意有所指道:“少去夜店,少熬夜。”
宋文韬这人没出息,却又讨厌别人贬低他,平时宋温峤骂他几句,脸上陪笑,心里总要嘀咕,今天挨了两句说,一点反应都没有,颓唐道:“好久没去了。”
宋温峤没再搭理他,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两口。
宋文韬疲惫道:“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
“周雨?”宋温峤哼笑了一声,苹果咬得嘎嘣脆,“这女人,你是怎么认识的?”
“她原本是个健身教练,几个月前,我去健身,碰巧遇到她在办离职手续,见她有几分姿色,就请她喝了杯咖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宋文韬捏l弄着眉心,突然想起刚才离去的秦少淮,猛抬起头来,面色狰狞道,“周雨是不是看上刚才那孙子了!”
宋温峤一巴掌糊在他天灵盖上,打得他脑袋往下坠。
宋文韬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搓了搓脸说:“我糊涂了。”之前在营地就看出来了,宋温峤正在追那姓秦的,可也保不齐秦少淮一边吊着他堂哥,一边勾搭周雨。
宋文韬当下没敢说什么,顶着宋温峤阴恻恻的目光,站起身说:“堂哥你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
萧屿头痛得快要炸开,烟头丢了一地,屋子里烟雾缭绕。
丁陵说:“尼古丁不能代替止痛药,咳、咳......咳......”
萧屿吸完最后一口,把烟蒂扔了,问:“人带来了吗?”
“大部分。”丁陵重复,“没错,大部分。”
萧屿睨了他一眼,走到自动门前,仰视摄像头,防弹门滋啦一声打开,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铜墙铁壁一般的房间里停着一具尸体,丁陵捂着鼻子揭开白布,喋喋不休说:“大部分带来了。”
这具尸体被发现埋在铜铃山的一棵老树下,因为下雨导致山体滑坡,半截尸身从土里露了出来,后来被几个登山爱好者发现。
看身体特征是个女人,然而她没有脑袋,全身光裸,埋尸地点附近没有发现任何私人物品,更加没有搜查到她的头颅。
脖子上的切口很整齐,与其说是整齐,不如说是圆润,不像是被利器割开,而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脖子上覆着一层粉红的膜,将伤口包裹了起来。
萧屿眯着眼睛,盯着她脖子上那层膜,“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检测过了,这是皮肉组织,是一层新肉。”丁陵组织着语言,“就好像你的手臂被削了一层肉,还会长出新的皮肉组织,颜色看起来更鲜嫩,但事实上它就是肉。”
萧屿听明白了,换句话说,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应该有头颅,脖颈处的肌肤自然包裹住这块地方,形成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萧屿问:“查过死因了吗?”
“器官衰竭。”丁陵挠了挠鼻子,“另外,她□□有被侵犯的痕迹,已经提取了分泌物,可以肯定不是人类的液体。”他顿了顿,皱着苦瓜脸说,“味道很刺鼻。”
萧屿看了他一眼,从桌上拿起提取物,揭开玻璃盖在鼻腔前划过,若有所思道:“这味道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
陈涛裹着厚厚的老棉袄,行尸走肉般起床,昨晚做了一整夜的春梦,仿佛身体被掏空,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是浑浊之气。
梦里面他被一双修长滑嫩的细腿环了一整夜,虽然没有看见对方的脸,但俨然是柔若无骨的身段,妩媚又风情。
“呃——”陈涛发出一声无力的呐喊。
手机微信突然弹了出来,陈涛打开来看,是周雨的短信,问他有没有时间,她想把饭盒要回来。
不知怎么的,陈涛突然就想到了她那双腿,他感觉到喉咙干涩无比,心想着,难不成这是种预兆?
陈涛换了件新衣服,把头发捯饬帅气,提着饭盒包出了门。
他按照地址找到周雨租住的小区,在指定的地方等周雨下来。
等了有十分钟,周雨从小区里面跑出来,短裙黑丝,披了件大衣,两条修长的腿看花了陈涛的眼睛。
陈涛揉了揉眼睛,把饭盒递出去。
周雨从他手里接过,笑眯眯说:“上去喝杯茶吧。”
“那、那我就不客气啦。”陈涛咽了咽口水,答得飞快。
周雨的房子是二室一厅,陈涛进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关门声,他下意识看向房门紧闭的次卧。
周雨拿拖鞋给他,笑说:“那是我妹妹,她怕生,你想见见她吗?”
陈涛忙不迭摇头:“年轻人都宅,还是别打扰她了,我喝杯茶就走。”如果你不挽留我的话。
“随便坐,我去泡茶。”周雨脱了外套,转身进厨房。
屋子里没开空调,进门便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陈涛搓了搓手臂,问:“姐,你不冷那?”
周雨背对着他,只问:“涛涛,你想喝红茶还是绿茶?”
“别麻烦了,白开水吧。”
周雨笑了笑,端了杯白开水给他。
陈涛接过马克杯,低头抿了一口。
周雨把饼干盒打开,推到他面前,笑说:“吃块饼干吧。”
陈涛没客气,嘴里嚼着,手里捻着,一块接一块。
“姐姐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周雨笑不露齿,她托着腮,眼神直勾勾望着陈涛。
陈涛盯了眼她的胸部,在心里直嘀咕,都说又高又瘦的女孩都是平胸,果然!
周雨说:“姐姐想请你帮忙约秦教授吃顿饭,在这里。”
陈涛慢条斯理喝茶,随口说:“小雨姐姐是不是没上过大学。”
周雨蹙眉。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学历歧视。”陈涛放下饼干,慌张道,“我只是想说,和老师保持距离,是作为学生的本分。”
周雨咬紧了后槽牙,挤出笑容:“那么,请问你可以帮我把他请来这里吗?”
陈涛继续吃饼干,纳闷道:“我刚才就是拒绝的意思。”
“那么可以请你帮我第二个忙吗?”周雨站起身,环着手臂看向陈涛。
陈涛仰头:“什么忙?”
周雨眼神阴冷,两道声音同时从喉管里迸发,“可以请你做我的狗吗?”
浓郁的、黏腻的、醉人的香气轰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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