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砚喉咙里涌出一种苦味,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哑掉了,“上去吗?”
“嗯。”
电梯直通十二楼,沈西砚第一次来到柏屿的公寓,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人入住过一样。
“冰箱里有饮料,你挑个自己喜欢喝的,我先去冲个澡。”说完他便去卫生间了。
沈西砚打开冰箱,跟公寓一样,冰箱也空空荡荡的,除了矿泉水就是果汁,连酒精饮料都没有。
他拿了两瓶荔枝味的气泡水走向客厅,拧开盖子,一瓶留给柏屿,一瓶自己拿着默默喝着。他靠在沙发上听到卫生间里面淅淅沥沥落着水声。
过了好一会儿,柏屿才从里面出来,他穿着白色的背心和灰色的短裤,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擦干,身上是好闻的木质调沐浴露的香味。
“头发不吹干吗?”沈西砚问。
“懒得吹。” 柏屿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两口。
“我帮你。吹风机在卫生间?”
柏屿点点头,沈西砚便跑过去拿了过来。吹风机发出‘呜呜’的声响,清寂的房间立刻多了一点生气,沈西砚跪在沙发上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撩起柏屿的头发。头发不长,没一会儿其实就干了。
“好了。你看,这样多干爽。” 沈西砚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成果。
“舒服多了,谢谢。”
沈西砚注意到柏屿左手的三色绳,问:“是之前大祭司送的那个吗?”
“嗯,戴着去去晦气。你的那个呢?是不是丢掉了?”
“没…我放家里了。”沈西砚眼神闪烁了一下。
柏屿善解人意地说,“丢了也没事,下次让大祭司再做个新的。”
沈西砚低下头:“没丢,我下次找出来。” 其实沈西砚在离开巴厘岛之前把它埋在了一个地方,也不知道那个东西还在不在。
柏屿摸了摸他的头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用放心上。”
沈西砚认真起来,“不,它对我也是很珍贵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唯一一件我们两个共同拥有的东西。”
柏屿笑了起来,酒窝在脸颊边上漾出很深的漩涡,他真的开心的时候笑容就会那么深邃,他用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沈西砚的下巴,“喂,你说我努力追你没戏,是假的吧。”
“你根本就不需要努力。” 沈西砚鼻头一酸,苦涩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泄愤似地捶了几下柏屿的胸膛,忽然抱起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你怎么动不动就哭。” 柏屿束手无策,只能把他揽到自己怀里,“我进局子哭,出来也哭,喜欢我哭,讨厌我的时候也哭。你是不是水做的,嗯?”
被他这么一说,沈西砚哭得更凶了,捶他的胸口也更加用力了,“你还说?你为什么老是让自己做这种倒霉的事情。”
“喂,轻一点,你谋杀亲夫啊。”柏屿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不住地吻,像是一种不尽的安慰。
要是搁平时柏屿那么吻他,沈西砚腿都要软掉,哪有力气再打他,但是这两天的事情让他起了应激反应,他联想到五年前柏屿的处境,心疼他又很气他。
手被拿住了,他就改成用嘴咬,他平生第一次那么骄蛮无礼,不管不顾在柏屿胸膛乱咬,虽然柏屿穿着背心,但是东拉西扯基本就跟没穿一样,就那么纵容他暴力地在自己身上盖了好多个齿印。
“诶诶,你咬哪里?”柏屿被沈西砚咬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终于忍不住用力把他托了上来,用自己的嘴堵上那张不安分的嘴。
果然柏屿的唇一贴上来,沈西砚就偃旗息鼓了,瞪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柏屿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脑袋,亲了他一口之后,离开他的唇,抵着他的额头,“我们接吻吧,很早就想吻你了。”
说完,他的嘴唇再次覆盖上去,蜻蜓点水般在沈西砚的薄唇上起起落落,沈西砚受了蛊惑,不由自主地仰着头去追逐。不知道多久他们终于玩腻了这个虚虚实实的追逐游戏,在一个喘息的间隙,柏屿趁机钻入了对方的口腔。当温润柔软的舌头相触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微微颤栗起来。像是在冬夜,他们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在精疲力竭的时刻终于找到了可以取暖解乏的温泉,两个人纵身跳入温暖的泉水之中,氤氲潮湿的水汽瞬间把他们包围,难以置信的感动和幸福裹挟着他们,让他们手足无措。好久没接吻了,他们的舌头都没有章法,加上他们又热切地和对方交缠在一起,好几次都不小心咬到了对方,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地互相舔舐和缠绵,怎么都不满足,只恨不能把对方吞入自己的腹中。
“你嘴里怎么那么甜。”柏屿退出来,让沈西砚喘口气,只轻轻点着他的唇。
“是荔枝汽水。”沈西砚呜咽着说
“我也喝了,我甜不甜?”
“甜。”
“那再尝一尝。”柏屿的舌头像一只灵巧的小鱼,毫不费力又滑进了沈西砚的口中。
只是接吻而已,沈西砚的手脚都软了,要不是柏屿托着他,他早就往后倒下去了。他的两条腿跨在柏屿的身上,两个人下身相抵,跟从前在火山上的姿态一样。渐渐地,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滚烫的热意,像有火炉在他们身下燃烧一样。
“想不想做?”
沈西砚红着一张脸,这下他的眼睛里不再是泪水涟漪,而是春水荡漾。
柏屿忍不住吻了上去,笑着说:“那不回答我就当默认咯。”
沈西砚用手背遮住眼睛,羞赧地说:“可是我不会…”
柏屿低低地笑,“巧了,我也不会。”
沈西砚的心脏狂跳起来,难道柏屿和自己一样,也从未…从未…有过?别人都说他是巴厘岛的浪子,私生活很丰富,怎么可能也跟自己一样…虽然他不介意他的过去,但从未想过他跟自己一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沈西砚胡思乱想起来,“你没有骗我吧?”
“骗你什么?骗你我还是处男?”柏屿好像丝毫不介意,反倒是大笑起来。
沈西砚的脸更红了。
“你竟然还有处男情结。”柏屿笑得更大声了。
“我没有。”沈西砚弱弱地反驳,“我只是没想到,毕竟你那么受欢迎…”受欢迎到娜娜广场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女郎们都愿意倒贴。
“是啊,便宜你了,我的初吻也是被你拿走的。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柏屿诱哄着他。
沈西砚激动地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抱住他,“我可以负责一辈子。”
柏屿虽说不会,但他还是果断地抱着他朝房间走去,他们一同倒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床单的味道很好闻,跟沐浴露的木香味不同,带着一种淡淡的玫瑰花香,沈西砚喜欢这个味道,一躺下就感觉自己沉溺在里面,不愿意起来了,他忍不住说,“好香。”
“喜欢这个味道?”
“嗯。”
“那以后都睡我床上,好不好?” 柏屿是故意逗他的,以为他会扭过头去偷偷脸红害羞,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
柏屿捏着他的下颌,忍不住对他又是一阵亲一阵咬,想不到小天使也要开始堕落了。想到那个让他堕落的人是自己,柏屿的心也狂跳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拉开床头柜。
“你怎么准备着这些东西?”
“神棍说我一定用得着,搬过来的时候他送我的。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
柏屿一边拆包装,一边盯着沈西砚,现在他的眼中生起了浓浓的**,像一只准备进攻猎物的豺狼,沈西砚既害怕又期待。
天边忽然有一道光闪过,随后闷雷从远处传来,窗外骤然晦暗下去,狂风呼呼刮起,紧接着雷声轰鸣,响彻天际,房间里‘咚’地一声,空调停止了运转。
“停电了?”
“好像是跳闸了。”
“没事吧?”
“正常,雷雨天有时候会这样。你害怕了?”
“我怕黑。”
“那你抱紧一点。”
“我冷,你干嘛把我的衣服都脱掉。”沈西砚的语气少有的娇嗔,挠得柏屿心尖难耐。
柏屿掀起单薄的被子,把它盖在两个人身上,然后继续埋头在沈西砚身上轻轻重重地咬,“上次下大雨,你被大雨淋成那样,我就想把你衣服扒掉了。等会儿就热了,还记得那会儿在山洞里面,你本来冷得失温,后来是怎么热到颤抖的吗?”
沈西砚怎么会忘记,这五年,他的生理需求都是在不断回想之前的画面才自己解决的,山洞里面一帧一幅他不仅没忘,反而越来越清晰了,“难道你还记得?”
柏屿喘着气:“我第一次用手帮别人,怎么会忘记。”
“是谁说那只是一种纯医疗救助,人道主义行为,不要让我想歪的?”
柏屿后悔不迭,没想到自己打自己脸。
“你当时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别的想法?”沈西砚把五年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柏屿咬住了那张尖锐又执拗的嘴巴,“傻瓜,你以为我对着谁都能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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