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没有拒绝，等千风自动退开，她才道：“愿意和我做？”
“为什么不？”千风低声呢喃，手抚摸着她的肩背，“这到底是她的身体。”
蛇神压着蛇瞳看她，墨绿色的竖瞳收缩着，黄棕色的眼眸迸发出金色的光芒，表达着不悦的情绪。
她运用蛇瞳实在具有先天的优势，千风一瞬间被她慑住，随后又不要命地亲她。
蛇的本能，神的尊严，在这一刻被严重冒犯。蛇神狠命地拼搏着，千风也不留情地压迫着。
到最后，她占尽了上位的优势，身上的衣服被两人拉扯撕碎，千风就撕下布条绑住了蛇神的手腕，压在头顶。
“你放开！”蛇神怒喝。
千风喘了一口粗气，盯着蛇神，说道：“蛇神蛇神，先是蛇，再封神，最后又渴望成为人。哈，真是好懂的经历。”
蛇神斥道：“你懂什么！”
千风按着她的手，将她的激昂压了下去：“我可以不懂，但是你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人了。只要我在，你就只会作为罗轻的一部分活下去。”
蛇神恶狠狠地盯着她，千风俯下身，在她近旁继续说：“以前有泷雩替你找来神女作为容器，也会尽心尽力地奉你为神明，而现在，离开了泷雩，罗轻也不能任你摆布，感觉如何？”
蛇神活动着腿，想将她甩下去，狠狠地踢她，踩她。千风却只消往后挪一挪，就能压住她的大腿，限制她的行动：“别乱动，这是罗轻的身体，我不想伤到。”
蛇神冷笑一声：“你不在意她的想法，却来在乎她的身体，虚伪。”
千风笑：“在乎身体可不算虚伪，反倒是你，表里不一，才最虚伪。”
“我们就要离开泷雩了，并且是和鹿雩分开走，从今往后也只有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遇见故人，你去搭话，别人只会说罗轻怎么变化巨大；遇见新友，我就会告诉她，你是罗轻。”千风伏在蛇神耳边，轻声低语。
蛇神瞪着她不说话，千风突地弹起，右手往后一抓，抓住了飞袭而来的黑白灵蛇，千风轻笑一声：“你怎么忘了，我既是无相又有煞气，你从没赢过我，好好回忆一下，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蛇神心有不甘，千风却自顾自地捉起灵蛇，将它们捆绑在一起，丢到一旁，她无邪地笑：“这是你的灵蛇，我不会伤。”
“罗轻。”千风在她耳边轻轻吹气，蛇神雷霆大怒，喝道：“慕千风！！！”
千风早有预防，左手按住她的咽喉钳制着她，纠缠中千风笑：“你想起来了？”
蛇神拼命抵抗，却被千风压制得死死的，她还游刃有余假笑着说：“继续想，关于我已经不再姓慕的事。”
蛇神几近力竭，她怒骂一声：“谁管你姓什么！”
随后，她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清冷道：“下去。”
千风也吐出一口长气，趴下去不动了。
罗轻又说：“下去。”
“冷……”千风声音虚弱。
煞气。
罗轻欠起头部看她，无奈道：“进来。”
她们之间隔了一层被子，千风蜷缩起来，摇摇头：“怕你冷……”罗轻不说话了。
许久，千风才咳了两声，恢复过来。刚动了一下，罗轻一抬腿，将她踢下了床。
“干什么？”千风几时受过这种待遇，揉着背爬回去，她见枕边的两条灵蛇还绑在一起扭作一团，好心出手，给它俩解开，丢到了地上，而后就钻进被窝里去抱罗轻。
罗轻挣脱她，闷声道：“解开。”
“不解。”千风从她背后抱过去，摸到她手腕上的绳结，“你欠我的。你别忘了。”
“忘了。”罗轻负气。
千风偷笑，说道：“你心疼她了？”
罗轻闭上眼，回答：“不解开就别说话。”
千风乐意见她耍脾气的模样，往她背上亲了亲，见好就收，伸手去拉扯她手上的绳，说：“你不承认这次，那就继续欠着，还有下次。”
“这是证据。”千风说着，一边抽开绳子，一边往她背上咬了一个印子。
“……”
“……”
“……你让这玩意儿下去！！！”千风闷头往罗轻身上钻，那两条灵蛇爬上了床，爬上了千风肩膀，冰凉的触感，往前蠕动时一寸一寸的摩擦，尾端再时不时地灵活地扫荡收尾。
罗轻笑起来：“你也会怕？”
“拿走！！！”千风惨叫道。
罗轻伸手搭在千风肩上，两条灵蛇便游到了她手上，千风第一时间退开，往背上拍了好几下。
她这才意识到，逗着蛇的那人，是金色蛇瞳的。
千风便不动了，警惕着。罗轻望着两条蛇在她手上盘旋，嘴角淡淡地笑着，她看向千风：“这么怕？”
千风答道：“这玩意儿爬谁身上都得怕吧，你以前不也怕？”
罗轻觑着她，她翻身过去，压在千风身上，伸手递到地面，将两条灵蛇放了下去，随后，她看着千风，说：“我说的是我。你怕我？”
千风挑动眉毛，不说话。
罗轻阖上眼睛，再睁开，褪去了蛇瞳，她道：“她说过了，我被煞气激发了一部分神性，眼睛只是一个工具，我和她都能用的。”
“哦。”千风兴致缺缺。
罗轻掰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问：“我问你，你到底是真的没有试验了，还是你说的所有话，其实都是试验？”
千风看着罗轻看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说：“本来是没有想好的，但是我总得跟她认识，认识清楚了就试探她了，要这么算，那就全都是试验。”
罗轻轻声责问：“你这样叫认识？”
千风躲开视线，罗轻又问：“你认识的，又是谁？是蛇神还是罗轻？”
千风哈哈讪笑两声，她缩了缩身子，手指挠着罗轻的胳膊，嗫嚅道：“你光心疼她，都不心疼我吗？”
骗人的好手。
罗轻软了心肠，叹息一声俯身抱住千风，解释道：“我不是心疼她，我只是不想用那种方式去对待别人……”
千风将她拥着，轻拍着，罗轻沉默许久，说：“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她，早在听鹿霁说起神女的事时，我也许会比你更愤怒，但是我没有机会……也许是我从出生起就没有机会了，我只能跟着你们走，蛇神，泷雩，昆仑，甚至还有你……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一生的隐忍，全都在此刻爆发，千风轻抚着她，安静地听着她恸哭。
哭声渐歇，千风揉了揉罗轻的后脑以作提醒，随后就将她翻了过去。千风手指擦去罗轻泪痕，轻声道：“你看，你的眼泪就是你。”
“你的头发是你，你的手是你，你的身体也是你。”
千风俯下身，同罗轻抵着额头，眼眸中盛满彼此：“我眼里看到的是你，你眼里看到的，就是我。”
“我也有很多个我，祖恩海想看到的我，和他实际看到的我；朱凝想看到的我和她实际看到的我，阿顺哥想看到的我和她实际看到的我。别人想看的，太虚伪，和我们无关；而当他们看见实际的我们时，就会产生好恶，既然他们对我们有好恶，我们自然也可以对他们好恶，当我们的喜好和他们的喜好碰撞，就产生了真正的我们，至于我们的憎恶和别人的憎恶，那就分别产生了神明和恶鬼，而我们是人，那和我们无关。”
“比如说，我喜好你，你也喜好我，那便产生了‘我’，而蛇神憎恶我，那我对她而言就成了恶鬼，我不在乎，那和我没有关系。”
“所以，我喜好你，而‘你’，你会喜好我吗？”千风循循善诱，罗轻抬手摸着她的脸，点了点头，想开口，却因为沙哑发不出音节，她便吸了一口气，郑重道：“喜欢。”
千风亲了亲罗轻的唇，她说：“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我们就真正地存在。至于别人对我们到底是喜好还是憎恶，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就等待别人先展露态度，我们偷个懒儿，以牙还牙就好。”
千风笑，罗轻也笑，她斜过脑袋枕在千风手上，抚摸的手从脸颊滑到肩上，当真偷起懒儿来。
千风捉住她的手牵到嘴边亲吻，继续说：“你的喜好和你的憎恶都太珍贵，别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免得伤了自己。”
罗轻看着她，想了想，说道：“那我把我最珍贵的、全部的喜好都给你，怎么样？”
千风眨眨眼睛，苦恼道：“那岂不是全天下所有人都要憎恶我，嫉妒我？”
罗轻转过头，羞涩道：“哪儿有那么夸张。”
千风俯下身抱她，说：“你值得。”
罗轻便拥住她的全天下，亲她。
千风放开罗轻，揉着她的头发说：“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蛇，它们也在关心你。”
罗轻往床外看去，“上边”千风提醒，罗轻这才看到，它们俩爬上了床柱，俯瞰着她们。
千风伸手去接，两条灵蛇就游到她的掌心，千风拿给罗轻，罗轻接过轻抚着，又看向千风：“你不怕了？”
千风挑眉：“一声不响身上爬两条蛇任谁都会怕吧，正常见到了就不怕。”
罗轻弯着眼睛看她：“不行，你得怕，不然就不是‘你’了。”
千风干巴巴地叫：“啊啊啊，我怕蛇啊，你拿远点啊。”
罗轻笑起来，她捏着两条蛇往千风跟前凑，千风叫着躲着，最后一提被子，钻了进去，在罗轻身上搔痒。
罗轻痒得直笑，她放下蛇，也钻了进去。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被窝里那点儿热气全被折腾完了，两个人才喘着气出来，这时，她们才突然意识到时间的流失，“天黑了。”罗轻看了一眼窗户，再看千风，也变得朦胧。
她的白发在黑暗中倒是显眼，千风应了一声，伸手抱住她的头将她抱了下来，搂在怀里。
罗轻不动了，她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逐渐平静，感受到蛇的爬行，仿佛就是时间。
千风也不动，她问：“这两个家伙该怎么养，我还真没养过蛇？”
罗轻说：“我在泷雩的时候，喂养过那条白蟒，因为它太大了反而不好自己出去猎食，至于其它的小蛇，夏天的时候泷雩会放它们自己出去猎食，冬天就统一喂养。这两条灵蛇，会吃的比别的蛇好一些。”
千风捏起正从脸上爬过的黑蛇，看着它的绿眼睛说：“那它俩还会再长大吗？长到像白蟒那样大，这小身板儿，看着只能吃得下老鼠□□，我还得给它们抓这些？”
罗轻笑：“说了它们吃的会好一些，三天左右喂一块肉就好。”白蛇欠起身子够黑蛇，罗轻就把它送到千风手上：“白蟒会长那么大一是有神力庇护，二是活得也够久了。至于它们两个，如果真的是和我一同降生的话，那按照我的年纪，它们是不会再长大了。”
千风瞥她一眼：“多大年纪就倚老卖老？”
“反正比你大。”罗轻往千风跟前凑近了些，低声说道：“以前在泷雩，有两代灵蛇，鹿雩就分别管它们叫作大黑大白小黑小白，现在只有它俩跟我们走，我想重新取个名字。”
“想叫什么？”千风手掌翻上去，捧着黑白灵蛇，侧过身搂住罗轻。
罗轻看着千风的眼睛，说道：“就叫黑风和白风。你的风。”
千风愣了一瞬，笑起来：“怎么不再重新给你取个名儿，就叫罗轻风。”
“也不是不行。”罗轻挽住千风的胳膊，往她跟前缩。
“少来。”千风欠起身，把黑风白风放到了床下，她再把枕头垫高，挪过去靠着，把罗轻抱在身上，重新盖上被子。
十分惬意舒适的时光，如果忽略窗外飘来的饭菜香味。
千风问罗轻：“饿吗？”
“不想动。”罗轻答非所问。
千风笑：“那就等晚一点，避开他们再去。”
罗轻抬头看她：“你不去和阿顺哥解释一下吗？”
千风摇摇头：“他知道的不比我少，但他知道的是过去的事，现在的事，就不必搅扰到他。”
罗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躺了回去。
喜欢千风直接问蛇怎么养的果断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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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 16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