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风乐呵呵地以为自己昨天试验有效果了，结果一出门去，罗轻蛇瞳一闪，蛇神又出来了，整个人爬到鹿雩身上叫嚷：“我要跟鹿雩走！”
千风凛然：“现在还能换过来？”
三只猎犬不甘地叫着，现在人都能爬上去了，它们还不能？祖禀顺瞧了千风一眼，转身把狗带走，交代道：“自己处理好。”
千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察觉到他细微的正在发生的改变。
她走到近前，冷声道：“下来。”
“不下。”蛇神四肢又箍得更紧，鹿雩被她带得抖了三抖。
千风扶着鹿雩，压下眉毛：“别让我动手。”
蛇神一恼，晃着鹿雩：“你管住她！”
千风更怒，鹿雩脖子被蛇神圈着呼吸不畅，憋得脸通红，讪笑两声，说：“千风，别凶。”
千风叹气，往后退了两步，鹿雩和气地跟蛇神说：“有什么事你先下来，说清楚。”
蛇神心里委屈，头靠在鹿雩头上，告状道：“她欺负我，你带我回泷雩。”
千风一挑眉毛，这怎么跟抒怀轩里的戏码一样？她不爱看，溜去远处蹲着薅杂草。
鹿雩笑笑，跟蛇神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千风一直跟罗轻相处，见到你自然不习惯，等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不要。”蛇神赖在鹿雩身上，一动不动，“她又凶又坏，再等一段时间，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鹿雩道：“怎么会？她对罗轻那么好，也会对你好的。”
“什么叫也？”蛇神一撇嘴，从鹿雩身上跳下来，“你也当我是罗轻的附庸吗？”
鹿雩脸红了一阵，又说：“要她对你好，那你也得对她好不是？”
蛇神横了站起来望向这边的千风一眼，气道：“她对我凶我又凭什么对她好？你们都向着她，那我一个人走，我和我的蛇，总有地方过！”
“也不穿这烂衣服！”蛇神踢脚，把两只鞋甩掉，黑白灵蛇绕着她的脚爬上去，走到远处，蛇神又呼哨传唤。鹿雩听出这是传唤大白的哨音，连忙追上去制止她：“蛇神！蛇神大人！您不留泷雩，我也不在了，大黑也葬了，求您看在我们侍奉您几百年的份儿上，将大白留给泷雩，继续庇佑泷雩。”
蛇神火气更旺，狠狠地指着千风：“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的黑蟒，就是她杀的！我和她不共戴天！”
鹿雩一时难言，千风却在此时大喊：“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鹿雩回头看她，千风走上前，说：“她如果存心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强行挽留也是面和心不和，不如痛快一点。”
“千风……”鹿雩轻喃，蛇神高傲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不看她。
千风跟鹿雩说：“她保不保护泷雩，到底是她说了算的，她才是神。”
“而泷雩接不接受她，却是泷雩自己掌控的。泷雩敢把一直以来侍奉的神女当作妖女焚烧，就意味着泷雩已经不再信神，想要开始掌控自己的命运。”
“是你的父亲，也就是泷雩的族长，放你出来的是吗？”千风问。
鹿雩点了点头。
千风若有所思，说：“那我就懂了，他是想你也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你的哥哥鹿霁，他是下一任的族长，也就是泷雩未来的命运，我想，你的父亲也会引导他去掌握，也就是他说的三天后的行动。”
鹿雩默不作声地听着，蛇神虽不情愿，但还是支起耳朵听取情报。
千风轻叹一声：“我不知道鹿霁在泷雩的表现如何，但是就那天我见到的来看，我认为他还是太幼稚。泷雩接下来的行动，应该是鹿霁主导而你的父亲辅佐，至于他们该怎么行动，我想，历练政治的最佳地方，就是政治。”
鹿雩问：“什么意思？”
千风解释：“来泷雩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煌铭和泷雩的外交关系，那天水火山上我和黑蟒的鏖战，还有后续的葬蛇，这些事，毫无疑问地，都会由煌铭的官员呈交给中央朝廷，由长隆的皇帝来掌握往后的两国关系。”
“所以，泷雩……或者说鹿霁，很可能会和长隆一起合作，对我们展开行动。”
一阵沉默，祖禀顺久久听不到声音，也回来了。
千风看向他，说得更严重：“泷雩已经将罗轻和鹿雩打成惑乱群众的叛徒和妖女，也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在长隆行动，而他们想对我们展开行动，想派出人马，必然要和长隆交涉，取得通行许可。”
“而我和罗轻，会被当作扰乱两国关系的罪魁祸首，被全国通缉吧。”
千风和祖禀顺互相望着，沉默着，鹿雩紧张道：“那、那你们怎么办？”
千风看着她，温柔了一些，宽慰道：“通缉令全靠画像，长隆方面不了解我们，需要泷雩方面提供，你毕竟是泷雩的孩子，他们会保护你，画像就会画得不像。而另一个，白头发的太好认，出去一抓一个准儿！”
她吓唬蛇神，蛇神敛着眉毛，不说话。
鹿雩瞧着千风，她的眼睛实在漂亮，千风忍不住抬手在她眼角蹭了蹭，眨着眼睛继续说：“我到底是长隆来的，比你们更熟悉那边一些，所以就由我来做诱饵。而你们初来乍到，我想你们能更轻松更自在地去游玩，看看别处的风景，不用操心别的，我来处理这些事，这是长隆的待客之道。”
鹿雩问她：“那我想见你了怎么办？我怎么找你们？”
千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地名，又抬起头交代：“如果不认识路，就让阿顺哥带你去。”她看着蛇神那边，鹿雩应了千风一声。
蛇神腹诽：不就是抒怀轩和走狼关两个地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能去。
千风又跟鹿雩说：“快到冬天了，不妨你们先去北方看看雪，我在这里过的冬天，从没见过雪，你们去瞧瞧。”
鹿雩好奇：“雪是什么？”
“雪就像雨一样，不过不是水，而是白色的，冰冰凉凉的小花，它们比雨水来得缓慢一些，像是在天上飞舞一样。下了一夜的雪，整个地面屋顶，就会落上很厚的一层白色积雪，很绵很软。长隆有个说法，要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度过冬天，淋满了一头的白雪，就像一起走完了一生，从青年的黑发青丝，走到老年的白发。是一个美丽的习俗。”
鹿雩忍不住望了一眼祖禀顺，她不好意思，拉住千风的胳膊往她跟前躲了躲，问：“那你和罗轻一起度过冬天了吗？”
千风摇摇头：“没有，我和她在今年春天认识的。”
鹿雩说：“春天会开很多花，也很美丽。”
千风望着那边笑：“是啊，很美。”
鹿雩跟着她看过去，拉着她的胳膊摇晃：“那你们会在一起度过这个冬天，迎接下一个春天的吧？”
她想千风退让一步，千风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说：“我倒是想，可惜有人生来就白了头发，不愿等我。”
蛇神动了动，不知所想。
千风拍了拍鹿雩，继续说：“倘若她愿意等我，那她终究会回来等我；倘若她须得完成天生的使命，那我只能支持她。”
仿佛在说罗轻，又仿佛在说她。蛇神撇了撇嘴角，不是很懂长隆人那些个话里有话。
可她又偏生和罗轻一体两心共存亡，煞气那鬼东西，凭她一时半会确实破解不了，无法完全占有这具身体，罗轻势必会反扑，终究回到她的身边。
……
回来只是因为煞气的共鸣，不是罗轻的深情。
回来只是因为煞气的共鸣，不是罗轻的深情。
回来只是因为煞气的共鸣，不是罗轻的深情。
蛇神急速地在脑海里默念，想借此干扰罗轻的意识，可越说越急，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蛇神气得甩尾……啊不，是跺脚……脚？脚呢？
蛇神急匆匆低头看，就瞧见自己的双脚脚面被冻得煞白，脚掌倒是踩在地面，泛着红。
她又跺脚，还受她控制，就是冷得没了知觉。
……
她尝试往前走，结果没有知觉不知道力气轻重，险些头重脚轻栽个跟头。
……
蛇神不情不愿地回头，看见鹿雩和祖禀顺已经走了，千风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她。
“你过来。”
千风小跑过来。
“……”
“脚冷。”蛇神瞟了她几眼，别扭着说。
有笨蛋，我不说是谁（。
三只猎犬真的太可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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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 16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