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药,罗轻站起来,茶水摇曳,阳光避让。
她轻声唤她的名字,“千风”,那人依言应是。
她轻声下达了指令,“过来”,那人依言过来。
轻山心法。
千风就站在自己面前,触手可及。
罗轻深呼吸一口,靠近她,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反复地揉搓捻弄。
她依赖这双手,依赖这个人。
罗轻深深地望着千风,她眸中无光,是被自己束缚了吗……
罗轻一瞬间感到自己的邪恶,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她还是用自己的脸颊,若即若离地,蹭过她的脸颊。
最后停留在她耳边:“说你爱我。”
千风一怔,嘴角轻轻勾了勾,她回答:“你爱我。”
“……”罗轻无语,却无暇顾及哪里出了差错。
她自己的心魂都被这三个字荡了起来。
她退开半步,望着千风的眼睛,重重吐出一个字,“是”。
随即,她以自己的唇,覆在了千风的唇上。
就在要离去的一刹,罗轻突然被拦住了后腰,眼前人的面孔又逼近放大,并含住了自己的唇,罗轻尚未反应过来又被钻了空子,千风已然启开了牙关,滑进了温湿的舌。
罗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往后退了两步,千风也跟进两步,正好将她抵在桌子上,千风便抱起罗轻让她坐到了桌子上,双手又攀住罗轻脖颈,搂下来与自己接吻。
“千……”罗轻一时心慌,心念电转之间恢复清醒,按住千风肩膀要推开她,千风捞住她的手捏了几下,手指扣入她的指间。
千风退开一步,怀着盈盈笑意,看了罗轻一眼,罗轻刚想说话千风又进一步以吻堵住了嘴。
舔舐、挑逗、嘶咬……千风的技巧在罗轻这个刚入世的“婴儿”面前显得老辣而富有摧毁性。
罗轻随着她起伏,意乱神迷中忽然又感到一丝侥幸,千风对她的态度,至少不是厌恶。
然,骑虎难下的不止她一个。
如果刚才千风顺应她演完被心法控制的戏码,两个人还会像以前一样,但是她冲动了,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情形。
如果现在松了口,那她又该怎么跟罗轻解释?以后再怎么跟她相处?说到底她刚才冲动个什么劲啊?!
心中埋怨着,千风嘴上不自觉发狠咬了罗轻,罗轻嘤咛一声,抱她抱得更紧了。
千风揉了揉她的白发权作安抚。
罗轻对她产生了依赖,在这种暧昧亲昵中变得更加浓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千风默默叹息,她松了口,将罗轻的脑袋揉到自己肩膀上。
罗轻被吻得突然,又是第一次,气息完全失了控制,她伏在千风肩头急促地呼吸着。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千风脖子上,千风颤了颤,她又低下头,亲吻罗轻的脸颊,沿着她的脸部轮廓,一直亲吻到耳朵,啄了两下。
千风吻得罗轻瘙痒,她心里却是兴奋的,她明白千风的行为意味着怜惜,她鼻尖往千风脖子上蹭了蹭,“你……”
她把话头交给了千风,靠在千风肩膀仰望着千风的脸,照进来的夕阳为她勾勒出轮廓,甚至能让罗轻感觉到温度。
温柔而温暖,她是她的光。
“你。”千风启唇,“你爱我。对吗?”
再次从她口中说出的三个字,一下子丢失了所有温度。
罗轻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轻山心法为何对她无效?
“你……”罗轻心急口快,千风却没给她机会说完,她复又拉起罗轻,激烈地吻她。
这一次的吻,比之上次更加热烈、粗暴。
千风心底生起一股火,催促着、嘶吼着,终于,点燃了她。
千风再次吻到罗轻脸上,吸吮着每一处,她原本扣在罗轻脑后的手,也转移到前边,解了她的腰带,时刻准备着掠夺她的一切。
罗轻先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得以清醒,又被千风推到了悬崖边。
之后该发生的事,于心心相印的有情人是美事,于现在的她,只是羞辱。
偏偏在这时候,千风伸手拿来刚才剩下的半杯水,她递到罗轻嘴边。
罗轻恍惚了一下,千风这样喂过她水的……
……
她终于泄了气,不管情况如何,都是她自找的……
至少,没有被厌恶,不是吗?
罗轻咬住杯沿,将冷水饮了。
千风拿过杯子,亲吻她湿润的唇,同时,手一扯,拉开了罗轻的衣服。
千风把罗轻抱起来,抱到了床上,自己又去关了窗户锁了门,她撑在罗轻上方看了她一眼。
罗轻拿胳膊挡了脸。
现下,她却伸手揪住千风衣服,她看着千风,说:“说你爱我。”
罗轻已失了所有尊严,还被千风燃起了禁制的**,无论如何,她都想听她说一句。
千风看着她,没说话。
“说我爱你。”
“求你。”
千风俯下身,浅吻了罗轻两下。
又移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我爱你”。
得了一句,罗轻便已知足,她抬手抱住了千风,主动迎合她。
无论如何,是她自找的。
罗轻双手勾住了千风脖子,闭上眼在她颈上蹭了蹭。
她落了一滴泪。
火热而真实。
千风被灼了一下。
她不再轻柔,急迫地脱去了罗轻衣服,密匝而深刻地咬她吻她。直到两个人衣服都脱去了,千风背后一冷,她才缓了一下,捞过被子盖上,她含住罗轻耳垂,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她们两个,谁也救不了谁。
与其一同沉沦,不如把她推上去。
第二天罗轻起的时候千风已经离开了,她揉了揉发昏的脑袋,起身时带动下身一阵难言的痛楚,她看着床上一片深色的濡湿痕迹,心里百感交集,最后都混成一种耻辱。
她拿被子盖住了。
她起床,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她又回到床边坐下。
罗轻是第一次,被千风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彻底抛弃了尊严,全身心都交付给了千风,但是千风反反复复地跟她说那三个字。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冰冷,好像是在提醒她,她的行为完全是出于她的指令,出于轻山心法的指令。
罗轻有生以来,学到的学识武艺,皆来自他人,唯独轻山心法,是她呕心沥血创造的。
轻山心法从来没有失败过,除了昨天晚上。
她可以接受千风羞辱她,现在冷静了,她气恼千风羞辱轻山心法。
千风带了早餐回来,进门就看见罗轻赤身坐在那里,她笑着说:“怎么不穿衣服,别又病了。”
罗轻盯着她,冷淡下令:“你替我穿。”
千风抿了抿唇,应了声“是”。
走到跟前,千风看见罗轻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没好意思,就说:“我先给你打水洗浴吧?”
“可以。”罗轻没看她。
千风跑了几趟,往浴桶灌满了热水,她看罗轻,罗轻道:“抱我过去。”
“是。”千风也没客气。
她跟自己置气,才证明她还有救。
千风抱着罗轻,给她放进了浴桶,笑了一下,问道:“还要我替你洗吗?”
罗轻瞄了她一眼,不说话,也不动。
“是。”千风笑笑,挽起衣袖,拿毛巾在水中浸湿了,一点一点替她擦身体。
隔着袅袅水雾,千风看罗轻,就好像一朵水中芙蓉,银白色的长发在水雾中缥缈而遥远。
千风却知道她是真实的,她就在那里,开放着,挺立着她的风骨,绽放着她的风情。
千风看着水中泛起圈圈涟漪,不免回想起来,这大概算是自己第二次……第三次看见并触碰着她的身体了?千风笑笑,收回这些有的没的的想法,快速替她洗完了。
她附在罗轻耳边说:“大师。你爱我。”
罗轻身体僵硬了一下,千风嘴角上扬,眸中却闪过一丝不自知的黯淡。
“大师。我帮你擦干。”
“大师。我帮你穿衣。”
“大师。你先吃饭,我帮你换洗床褥。”
罗轻一顿饭食不知味,她不敢相信现在一口一个大师的千风和前几日体贴入微照顾她、昨天晚上疼爱她怜惜她的千风是一个人。
她这么羞辱她有意思吗?明明自己已经卑微到乞求,为什么,她不肯给一个回应?
“大师。我帮你束发。”千风走到罗轻身后,在她耳边说话,扶着她站起来,挪到镜子跟前。
罗轻看着铜镜中的两个人,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千风双手扶起罗轻的头,两个人在铜镜中对视,千风浅笑着:“大师。”
罗轻没再反抗,千风先梳顺了她的头发。
罗轻以往总是随性散着头发,千风琢磨了一下,给她换了个发型。
千风在罗轻后脑左右各取两缕头发编成辫子,又从中间捞起一把头发,跟两边的辫子汇合,三股再编织在一起,她再翻出一条彩色头绳,等辫子辫到一半了再汇入其中,最后多出的头绳,将辫子尾巴系住。
这头绳还是庙会那次送朱凝簪子时候一并买的。
当时千风光想着一人一个,完全忘了罗轻散头发这回事,千风也就搁置了,没成想今天能给用上。
罗轻的白发长而茂,还非常顺滑,千风有些爱不释手。
到最后,她还是放了手,再替罗轻整理了一下,宽了宽披散的部分。
罗轻站起来,看着千风,她问:“好看吗?”
千风笑着:“好看。”
罗轻又问:“喜欢吗?”
“……”千风没说话。
罗轻心一急,抓住了千风的手,催促她:“说话。”
千风答非所问:“是。大师。”
“……”罗轻沉默了一下,又道:“说你爱我。”
千风沉默了一下,她说:“我爱你。”
罗轻殇了她一眼,丢开了她的手,夺门而出,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千风刚叹一口气,就听到秦昭雄的声音:“罗轻怎么了?你又怎么招惹人家了?她可是病刚好,你对人家好一点。”
千风苦笑:“我哪敢招惹她,她不招惹我就算好了。”
秦昭雄往千风头上弹了一下:“你就闹吧。”
千风捂着头笑起来:“大哥来有什么事?”
秦昭雄坐下来,说道:“你能不知道?昨天下午不有人跟店老板女儿求婚,你没去看?”
“看了。”千风也坐过去,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不过没看完,她同意了吗?”
“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同意了,明天要办订婚仪式,你跟罗轻都得出席。”
千风顿了一下,才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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