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王引有个秘密,他的副业其实是个萨满小巫师。捏诀画符,驱鬼降魔的那种。
众所周知,根正苗红的出马仙弟子都有个绝活,那就是请神。
“请神咒?”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单手揣在口袋里恹恹抬起眼帘向身后人道:“我说了,你虽然做了亏心事,但那东西并没有恶意,再过几天等索魂的黑白无常来了,她也就投胎去了。”
王引在口袋里的手捏着什么东西,说话的语气像是懒散惯了:“不至于请神。”
说罢,他便收了对方的钱,缓缓走下了废旧工厂的混凝土阶梯。
啊,还请神咒?
那玩意儿他只在很多年前师父送给自己的书上看见这玩意,很多中国字排列组合,还要配合肢体动作……
晦涩难懂,学不会,压根学不会。
他能靠这份工作过活,完全是靠各类小道消息,比如今天这个老板,就是因为背着老婆找三,但三不知道自己是三,还怀了孕,最后被正牌老婆找的人拖到废弃工厂殴打致死,一尸两命。
结果就是受害者死无葬身之地,正牌老婆进了看守所。而这个老板揣着迟来的“愧疚”,实则是不安与心虚,整天疑神疑鬼,几经辗转找到了他。
唉。
王引坐上副驾驶,从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含入口中。
“老大,都办好了?”白旭帮他点燃,有点惊讶他这回为什么如此迅速。
“嗯。”他慢条斯理吐出一口白雾,摇下车窗从后视镜里看近在咫尺的废弃工厂,淡淡说:“那孙子是真贱,想找老子把那姑娘的魂魄镇压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
“啊……抛开他真的很贱这件事不谈,这业务也不在咱们服务范围内了。走吧走吧老大。”白旭启动汽车,又嘟囔了句:“在这儿总感觉背后凉凉的。”
是超过了他的业务范围。
王引无置可否,从红包里抽出厚厚一沓钞票,像是在劝说谁,自言自语:“嗯,说白了我也只是干干副业。”
毕竟他的主业——
是骗子。
02.
王大仙并未如往日般去参加工作后的消遣活动,而是回到公寓洗澡准备早早休息。
他在雾气迷蒙的镜子里看清自己模糊成一片色块的脸。回忆起今日在工厂内的情形。
那些废旧的钢筋水泥坐落在一片植被茂密的树林里,远离城镇,荒凉又寂静。
他到达那里时,甚至晨雾还未散去。
可就当满地撒狗血,装模作样完成一整套熟练的表演后,他瞧见了头顶凸起的钢筋。
王引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在意,在老板的阻止声下仍旧固执地爬上了毫无保护措施的三楼。
然后站在摇摇欲坠的三楼楼板上,垂眸看地上的大窟窿,以及那些突出的,沾了血痕的钢筋。
“这里危险,大仙,不然您先下来?”老板在楼下抬头从大窟窿里看着他喊。
王引点点头,冲他说我还是把这一层楼也撒点东西吧。然后在老板千恩万谢中,转过身去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消息中说,被害者在二楼被发现。
而雇凶的证词也并没有把人从三楼扔下去的行为。
所以其实被害者是在奄奄一息时试图求救,在黑暗中向前摸索,可最后……
最后竟然从这里摔到了二楼。
那她最后在想什么呢?
是得知真相的悲伤,还是即将死亡的恐惧,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王引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因为他只是个骗子而已。
03.
一周很快过去。
直到某天白旭来例行打扫卫生洗衣服时,傻哈哈说:“老大,你还记得那个老板吗?一周前找你去工厂的那个。听说他又找了个从山上的高僧,说是要镇压人家姑娘和未出世的孩子呢,阵仗整得挺大。”
王引喝着酒,长腿搭在刚擦干净的茶几上,倏然觉得电视里的球赛不香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旭以为他觉得丢了面子,低下声音又说:“你放心老大,我们早早对外宣称你当时拒绝了那个老板镇压鬼魂的请求。”
接着,他又转脸八卦道:“不过这种情况下,如果人真存在灵魂的话……那人家姑娘和小孩是不是真就、就再不能投胎了?毕竟我听家里老人说,只有神仙能解高僧的咒。”
小白的脸皱皱巴巴,端着一篓子衣服要去投喂洗衣机,嘟嘟囔囔自言自语:“可惜我们不会请神,唉。”
04.
是夜,子时。
山林风声已歇,有人推开了黑色越野车门。
那人拎着个在手中略显小巧的香灰炉,嘴里叼着即将燃尽的烟卷,用脚踢开了破旧工厂的大门。
王引还有个秘密。
那就是虽然他是个骗子,但是他真的会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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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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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主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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