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书桓盯着方瑜越行越远的身影,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给这份感情一次机会。
书桓折回工位前,打开抽屉,日记本像潘多拉魔盒,让书桓的手不断颤抖着,杜飞突然扑来,撞翻了墨水瓶。蓝黑色液体在实木桌面漫延,像极了那日被依萍泪水晕开的字迹:"陆振华欠我们母女的,我要一笔笔讨回来..."
“如果你看这本日记会伤害如萍,那你就不要看了。”杜飞把日记本高高举起。
“杜飞,你还给我。我觉得方瑜说的对,不管是非对错,我都应该把日记本看完,对这份感情负责。”书桓急躁的想抢过日记本。
“何书桓,你清醒一点,想想如萍为你做的,你不要再伤害如萍了。”杜飞紧盯着书桓。
“对啊,书桓,如萍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对你还那么好。”尓豪也附和着。
“你们在干嘛呢?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门框上的风铃突然轻响,混合着潮湿的空气,飘来一阵铃兰香水味。如萍站在逆光处,粉色洋装的蕾丝领口戴着书桓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右手抚过鬓角时,纱布包裹的手腕透出淡淡的粉红色,像朵将绽的蔷薇。
“如萍,你怎么来了?”杜飞慌忙的把日记本锁在了自己的抽屉里。
“我刚去医院换了药,顺路就过来看看你们。”
昨天,好像休止符。
书桓在家里浑浑噩噩,杂乱的胡渣,凌乱的头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身边散落着啤酒瓶。
“书桓,杜飞你们在家吗?”如萍轻声呼唤着走进屋内。浓郁的酒味充斥着鼻腔,看到颓废的书桓,突然的心痛使她皱紧了眉头。
“书桓,你和依萍吵架了吗?为什么又在折磨自己。”如萍双手晃动着书桓的胳膊。
“依萍,不要跟我再提依萍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怎么会突然分手呢?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利用我..."书桓突然抓住如萍的手腕,"从西渡桥的夕阳开始,全是演戏!"
“利用?演戏?你在说什么?”正当如萍愣神时,书桓突然吻了上来,如萍瞪大了眼睛。
“外面的雨可真大啊,书桓,我给你带了包子,杜飞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何书桓,你是不是疯了。”杜飞大声嚷道,走到床边把书桓推倒,拽着衣领摇晃着。
“如萍,你没事吧,书桓没有欺负你吧,他这两天和依萍分手了,脑袋坏掉了。”
“我没事,我不要紧,他们真的分手了吗?”如萍轻声问道。
“是的,分手了,一切都结束了。”书桓平静的回答道。
“杜飞,我想和书桓单独说两句话可以吗?”
“那怎么行,他现在这个状态,我怎么放心。”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如萍推着杜飞然后关上了门。
她轻声的走近书桓说“这段话我已经说过一遍了,如果依萍负了你,尽管来找我,我不在乎你的‘退而求其次’,我会用我整个生命来爱你,在你面前我甚至没有自我。”如萍的双手颤抖着,甚至因为激动声音有些沙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银针。如萍站在书桓的卧室里,床脚边那件白衬衣格外的扎眼,捡起那件发黄的白衬衣——领口还残留着依萍常用的香水味。
"这是我们郊游那天你穿的......"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指尖抚过袖口磨损的线头,
"那天明明是你先伸手拉住我的,是你先伸手的。"如萍的声音颤抖着。
书桓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如萍逆光而立,粉色洋装被雨水打湿了裙摆,湿漉漉地贴在腿上。他突然想起那天,依萍也是这样站在屋里,倔强地看着自己。
"如萍......"书桓的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吻你吗?"
如萍的手猛地收紧,衬衣在她掌心皱成一团。她当然知道——因为依萍。
"因为我想证明......"书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酒气喷在她耳畔,"证明我还能爱人。"
如萍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她多希望这个吻是真的,而不是醉汉的施舍。
剪刀寒光划破凝滞的空气时,那件白衬衣在如萍手中突然有了生命。领口依萍残留的香水味随布料撕裂迸发出来,像一场迟来的花期,如萍发泄似的想剪烂这件衣服。
第一次穿这件衣裳,是一起去郊游。他伸出手时,指尖掠过她手指的绒毛,惊起一片惊喜的日光。
第二次是在阳台,依萍撞见她靠在书桓的肩膀上,目光比晾衣绳上的水珠还冷,书桓追出去的一瞬间,布料摩挲声像一记记耳光。
杜飞踹开门时,看见如萍手腕渗着血,在裙摆上绽开刺目的红。
"如萍!"杜飞冲过去。
"没事的......"如萍轻声说,"只是意外,不小心被剪刀刺到了。"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让如萍冷静了很多,疼痛感像蚂蚁爬遍全身。
“你会尝试着爱我吗?”
“如萍,我会好好想想的。”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上弥散,依萍扶着输液架慢慢挪步。医生说她贫血严重,需要再观察两天。转过三楼拐角时,她听见楼下急诊室传来熟悉的嗓音——
"纱布再缠紧些!"是杜飞焦急的声音。
依萍下意识停住脚步,从楼梯缝隙望去。如萍正靠在处置室门边,粉色洋装的袖口染着刺目的红,而书桓低头为她捧着药盘,眉间皱成弧度。
输液管的凉意渗进血管。依萍转身走向相反方向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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