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西融刺杀

说时,马场边上的少年被人丢上场,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的兴趣焦点。

瞧着少年狼狈身姿,祎月勾嘴笑,欺负这个质子兄长,自也是打景和的面子,多少能让她心里舒坦些。

六匹矫健的马儿被人解了缰绳,开始围着少年奔跑起来。

马儿生性自由不羁,惯爱捉弄人。如遇不能强势训练它们的人,就会变成它们戏弄的对象。

少年似确实不会骑马,他扯着缰绳,想强行蹬上马鞍,只见那匹黑马仰天长嘶,马尾一甩,脱离了少年的掌控,围着他狂奔,引得其他几匹也纷纷朝他欺身挤近。

马蹄铁踏得铮铮作响,趋有混乱踩人的迹象。

祎月观之慈粼的表情,笑吟吟地看戏:“景和公主,你猜最后,是你这位兄长把马儿驯服了呢,还是反被马儿驾驭了?”

周围几声不大的嘲笑。

慈粼未理,只目光缓缓放去马场。

场上的少年被马儿围得几乎看不到人影,就在胜负惊险时,那匹黑色的马儿突然似受惊,窜向了马场的围栏,后面几匹也顿时跟着狂飙起来。

只听几声尖锐的马嘶声,缰绳不知何时打结在一起,带头的黑马则是发了疯得往栏杆上撞,扯着一众马儿纷纷翻倒在地。

她看不清场上少年的神情,只觉他此刻简朴的长袍被风尘吹得有些张扬。

慈粼轻笑一声,收回视线。

受惊的马儿被马奴拦截安抚,这场骑术比赛也不得已停止。公冶承还等着第二回合赢过公冶明的,这下彻底坐实了输战的名声。

他将贺玜带上来的同时,转头看向慈粼:“景和公主,贺质子吓惊我的马,耽搁了比赛,你说本殿该如何?”

问她?慈粼缓笑,余光瞥及那抹湛蓝长袍,淡道:“三殿下说笑了,景和哪敢插手您的事情。”

扣押在亭外的少年头垂得很低,慈粼也不管人听没听到,转身同公冶明说起话来。

丝毫不顾一旁挨揍的少年。

她拿起桌上糕点,递在公冶明唇边,明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撒娇,“殿下,今日的头彩是什么?”

“一支彩玉的蝴蝶簪子。”公冶明抬口,接过少女递来的糕点。

慈粼眨着明眸,凑近了一身正襟危坐的男人,“好吃吗殿下?”

女子微施粉黛的香味,不留神钻进了男人的鼻腔,弥漫于他周遭。

他咽下糕点,应她。

“那,殿下,我的簪子坏了,这支能送我么?殿下见过的,就是那支银色的蝴蝶簪,坏了。”随着女子探过来的身子,还有只纤手随意搭在他的腿上。

只隔着料子,却仍觉烧灼温度从腿上传来,他眼眸微动,回想了一下她口中所说的银色簪子,侧头看她,滚动喉咙,“好。”

她笑,直起身子,将手从他的腿上撤离,“谢谢殿下。”

此刻,公冶明才脱离出女子的魅惑当中,不觉失笑,女子之间争醋的把戏,他向来是讨厌的。为何方才,却着了她的迷?

而在亭外的某角落,少年的视线定格在女子笑容上,落寞低下头,带着满身的伤痕离去。

祎月见到慈粼撒个娇便将玉簪夺了过去,顿时炸开了锅,挥开碍眼的下人,直冲冲地往慈粼走来。

此刻,一道清郎声音阻在了两人之间:

“之前阿月不是喜欢我殿中的琉璃灯么,明日我让人送你殿中,可好?”

“不...”

“祎月。”公冶明不轻不重开口,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温和看她。

祎月站定半响,妥协,随即心高气傲地瞪了眼慈粼,忍着怒气作罢道:“那阿偡不许反悔。”

慈粼嘴角微勾,眼里尽是明媚,还有藏在最深处的一抹睚眦必报。

最后,慈粼如是拿到了那支彩色蝴蝶簪子,还是公冶明亲手为她别在发髻上。

随后祎月公主便称自己脚扭了,要公冶明送她回去。

慈粼知道,这是祎月耍的一点小把戏。她想,今日试探公冶明已有明确,眼下不争才是最好。

“殿下送祎月公主回去吧,我有侍女,这里距离长新殿也不远。”

公冶明见她平静的脸上并未是气话,考虑之下,叮嘱她几句后,搀扶着连连喊疼的祎月离开。

--

慈粼在回长新殿的路上,被一少年拦截了路。

鱼乐被这个神出鬼没的安静人吓了跳,“贺公子?,你拦着我家公主的路,是什么意思?”

贺玜此刻脸上带着伤,湛蓝的衣袍上却是整理得干净,似在这里,等慈粼很久了。

鱼乐在远处守着,慈粼定步原地,瞧着少年脸上的表情,未开口。

贺玜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进了假山后,少女没有反抗,任由他将她逼至假山石上。

她抬眼,看他:“质子要如何?”

少年眼里闪烁几下,生闷开口:“为何要那样做?”

少年这句模糊的质问,让她轻笑,旋而挑眉,“你若要求我救你于水火,那我还做不到。”

少年默息半响,摇摇头,语气微弱却坚定,“姐姐既已告诉我名字,为何又对别人做那种事?”

她凝沉眉间,似有意外。

“姐姐喜欢公冶明么?”慈粼没回答,贺玜坚持问。

她抬头,第一次发现贺玜竟是比她高出一个半头,颀长的身影遮住迎面的阳光,让人能好好地看清他脸上的每一帧。

“贺玜。”她酝酿开口。

少年逼近她一步,低头问:“姐姐想说什么?”

她仰头,靠在假山上,苍白青紫的面孔离她咫尺之近,深墨的瞳孔似天生就比别人黑,凡沾染点情绪,都给人一种又怂又乖的感觉。

“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反问少年,只见那双眸子果然垂了下去,再接着眼前的阴影缓缓离远,在她被阳光点点照亮时,她伸手,勾住了贺玜的衣领。

贺玜身子如清风孱弱,踉跄身形,被勾扯得失了重心,往慈粼身上栽去。

就在要冒犯慈粼的那个瞬间,少年撑在了坚硬的石上,与她距离不过尺间。

慈粼甚至都没有挪移过身体,一瞬不瞬盯着他眼底的慌张,和迅速红透的耳朵。

阳光透过薄薄耳壁,将血管照得根根分明,透出几分纯情来。

她不觉染上几分笑意,贴在他耳边,语气带有蛊惑,透过骨膜:

“我不喜欢公冶明。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撑在石头上的手指微微一蜷,少女暧昧的气息似从耳畔一下挠到了心尖,让贺玜生出一种想逃的冲动,他偏过红得滴血的脸颊,结巴道:

“没,没有了...”

少年落荒而逃,阳光彻底打在她脸上,才看清那双清冷的眸底不带任何感情,“没有下次。”

这是警告。

是对他妄图想自证比公冶明重要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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