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这回的脚步极重,应是公冶顺侯来了。
她跃于房梁,看到了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瞬时又不打算走了。
既然带她来了,就不能让人失望了回去。
她解开幔帐上的勾绳,反手将自己绑住,轻盈侧卧于榻上。
公冶顺侯推开门后,看到的是轻纱帐下,美人侧身而至,隐显玲珑身姿。脚步明显一顿,随之是几步急迫来到床榻,掀开碍眼的幔帐--
美人泪水盈盈,双手被缚,乖巧地在床上等待着他。
公冶顺侯心下一喜,前两天还在想着美人的奥妙,今日就如他所愿,莫非是孤那懂事的墨辛特意为之?
“关门。”公冶顺侯等不及地解开了外衣,“真是孤的好王后,孤的好美人啊。”
慈粼眼底蓄着泪花,咬着唇,狼狈又委屈地缩在床上,抬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乞求着公冶顺侯:
“王上,我为何会在这里,请让景和回去吧。”
公冶顺侯见那断了线的珠子,心尖如针刺般抽抽,忙将人拉入怀抱:
“美人乖,别担心别害怕,孤呢,定会好好待你。”
说着,将她推倒在床,欺身压去。脸上止不住的笑容,一副心急如猴的□□感。
慈粼掐着时间,想来人应该也走到了门外,她没有躲开公冶顺侯,连带眉头都没有皱,只觉此刻身上压了一头猪,令她恶心。
果然,在公冶顺侯压上来的那刻,殿门也被人推开。
“王上请自重,放开我。”
慈粼的声音带着哭腔传入公冶明的耳里,他几乎是瞬间沉了脸,大步掀开帐子,将慈粼解救出来,拉至身后。
动作带着几分无形怒火。
慈粼看了眼公冶明那只拉着她的手,收起适才假意的眼泪,此刻有些沙哑着嗓子,小声地唤了句“殿下。”
公冶明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扣在她手腕的力度重了几分。
“混账东西,孤的寝殿也是你能进的?”
被人打断了欲念,公冶顺侯难受得黑了脸,他气急败环地拉好衣袍,指着公冶明这个逆子,道: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我不进来,王上要对我的未婚妻子做什么?”公冶明视着公冶顺侯,平时的温文尔雅全然不见,浑身透着不卑不亢。
好一个未婚妻子,公冶顺侯眉一横:“公冶明,你是要反天了!这和亲公主归谁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这个公冶顺侯,显然不把和亲公主当人看,全当是件供人玩乐的物件。
慈粼往公冶明身后躲了躲,害怕地握上那只大手,又随后将手轻轻松开,出声道:
“殿下,别惹王上生气...我,我不值得殿下这样做...”
公冶明看去少女胆颤发抖的肩膀,微微皱眉,未答她的话,却将她的手牢牢扣住,回头对上前面人,正色顿字道:
“这是臣的妻子,还请王上成全。”
殿中静默一息,连带慈粼呼吸也一顿,其实她也预测不到公冶明为了她,惹怒公冶顺侯会是什么结果。
但一定,父子间隙越深,越对她有利。
“很好。”公冶顺侯冷着脸,吼道:“来人,公冶明擅闯孤的寝殿,欲对孤行造反之事,从今日起,卸除军中一切职务与权限,不得令,不可入朝。”
殿门外一阵唏嘘。
慈粼瞧了眼公冶明神色,他丝毫没有怒意,也没有再反驳。只是将她的手得锢得很紧,应下这份责罚,带着她出了显天殿。
慈粼静静跟在他后面,语气恢复几分正常,“殿下何必为了我,与王上对着干。”如今他没了兵权,在王宫的日子怕是更难过。
公冶明目光视过女子身上片刻,确定她完好无损,开口关心道:
“我去找你,你的侍女告诉我你不在殿中,可知是何人带你过来的?”
她视着他,轻轻摇头:“带路的侍女同我说要去礼部商量婚礼事宜,谁知竟是王上的寝殿。我在宫中,也并未与谁有牵扯...”
公冶明心里对此事有了几分清楚,抬手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这件事我会查清,给你个交代,先送你回去休息。”
脸上触过冰凉的指腹,让她有些愣神,这样亲密的动作她从未同男子接触过,特别是那双温情的眸子,如漩涡般,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她沉迷。
她视线微移,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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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铁骑营帐--
男子背影修长,一身玄色长袍,静静伫立于大殿。
从帐外踏进一位军装盔甲的男子,莫约四十余,犀利的鹰钩鼻,神色肃冷。
“舅舅。”公冶明唤眼前的男子,正是佳清王后的弟弟,代捷王侯,也是如今铁骑军的统领者。
代捷挥手,身后的士兵瞬间将帐帘垂下,把守在门口。
“坐。”代捷看着自己的这位侄子,往日见他总会一身军装盔甲在身,过于少年老成。
如今这一身便装,倒是显有几分矜贵皇子的感觉。更是那双柔情的眉眼,与姐姐如出一辙。
“可有去看你母亲?”代捷询问。
提及母亲,公冶明眸中的柔情瞬间淡出眼底,“他派人加强了监管。如今我卸去军职,兵权不放我手,他对我的防备应会降低。舅舅在军中威望高,他纵使看不顺眼,也一时动不了您。”
看到他眼里的变化,代捷拍拍他的肩膀,“沉住气。我同旧部的族长们已经商量好了,计划皆已候着。
只是,想要将兵刃带入王宫内顺利行事,恐还是需你计划内的那步棋子才行,你可有把握?”
代捷看向他,这样一场容天道不容人常的局势,走错一步便是无尽深渊。
公冶明薄唇紧抿,眉目间有股佛冰雪般的寒气,衬出他鲜少显露的威严贵气。“嗯,我知道。”
代捷叹气,重重在他肩头一按,他的这位侄子,心思沉稳又莫测,多年来,为了摆脱父亲的压制和掌控,在众兄弟之间收敛锋芒,艰辛隐忍,承受了太多。
然,少年的肩膀如山般,托起了多年的谋划和必然走向的残忍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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