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们住的那所小区离吃饭的地点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回来了,只是吹了十几分钟冷风得贺辞不太好受。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贺辞下车之后隔着一米地看着裴简,“我们谈谈吧。”
裴简嘴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如果我们顺路的话,我就跟你谈。”
行啊,既然他这么说,那不顺路贺辞也得说顺路,他硬着头皮跟裴简一起上了与他家同一栋楼的电梯。
巧的是,裴简的家就住在贺辞的楼上。
既然这么近,那为什么他们一次都没见过?难不成真的是没缘分?
电梯停下了,裴简瞟了他一眼,“你住那层?”
“上面一层。”贺辞说。
裴简帮他按下电梯按钮,抬腿就走出了电梯,贺辞连忙跟上,裴简停在自己家门口,转身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不速之客,“怎么着?您住我家呢?”
“已经顺路了,可以谈了吗?”贺辞深吸一口气。
裴简剑眉一挑,站在门口并没有请贺辞进屋谈话的意思,很显然是防备外人进入,“就在这儿谈。”
“回国后不久我见了孙柯,关于我爸妈那件案子没办法继续调查,我只能另外找方式。”贺辞垂下眼眸,在心里捋头绪。
“跟这家公司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来跟我抢。”裴简轻哼一声。
如此凉薄的话怎么会是从裴简嘴里说出来的?
眼前这人是裴简吗?贺辞有一瞬间的恍惚。
“说完了吗?”裴简出声提醒。
“是跟你没有关系,但是这家公司交给审计接手之后关于财务方面就没什么信息了,按照公司收购的流程,我们既然有意向,就是能看到公司的资金流动情况和资产报告,可是我跟其他股东私下谈过几回,对财务这一块儿他们都没有明确的告诉我一个大概,”贺辞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这家公司有一个人参与过,而那个人就是让远东制衡鼎信的人。”
而这个人就是裴简要给他抹平二十亿账面的人,真正权势熏天只手遮天的韩检察长。
当年此人利用于董事长想搞垮鼎信,其实是想弄垮贺家,贺辞父母出事之后,叔叔升迁受到影响,韩检察长立刻钻了这个空子又升一级。
于董事长出事之后,裴简就成了他手中的新刀。
裴简走得越深,对藏在黑暗中不肯露面的人也就知道的越多,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贺辞能查到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
看来他这十一年,从未忘记过父母的血海深仇。
既然不能从车祸案入手,那就另外找方式将凶手绳之以法。
可这样也无疑是当了裴简的路。
“裴简,我不想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知道抓住真凶对我有多重要,你能不能……”
“不能。”裴简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贺辞眼中的希冀慢慢黯淡。
“他的案子牵连许多人,甚至包括我,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为你放弃我现有的一切?凭什么?”裴简神情冷漠,“你凭什么要求我放弃?”
这样的裴简让贺辞感到陌生,甚至恐惧,他又不由得想起于捷的死,也想起了自己父母身上盖着白布推出急救室的画面。
好怕,好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贺辞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想走,裴简瞳孔骤然一缩,抬腿走向贺辞。
贺辞瞪大了眼睛,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不介意让鼎信成为国企,到时候再谈收购易如反掌。”
裴简不屑的嗤笑一声,“你好单纯,贺家将你保护得真好,让我猜猜,贺家当年为什么会被针对?官运亨通惹人眼红?这只是其一吧,也许贺家当年借着那股东风就想转型为国企了,只是为什么失败呢?”
贺辞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
“你奶奶恐怕都没有告诉你吧,不过想想也是,父母长辈都喜欢在孩子面前维持一个伟大的形象……”
“你到底什么意思?”贺辞厉声道。
裴简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十一年前石棉厂的火灾还记得吗?死者是你父亲的心腹的侄子,为了保护田伟,田文东并没有将贺家见不得人的证据交给于董,没有交给于董,也就等于没到检察长手上。”
“见不得人的?”贺辞敏锐地抓到了他话里的重点。
能让奶奶放弃报仇忍气吞声,那对方手中一定有着能将贺家置之死地的证据……
原来真相竟然这么肮脏。
贺辞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他颤抖出声:“田伟,是你杀的……”
裴简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就已经站在我的对立面了?贺辞心凉至极,从头到脚他都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是。”裴简冷冷地回他。
他早就知道贺家的不堪了,可那个时候的裴简就像贺家保护贺辞一样,他深深的爱着这个人,他也想贺辞永远不知道这些事,起码能坦然自若的活着。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爱也会消失。
莫大的悲伤将贺辞淹没,他恍若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贺辞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
他这十一年的思念算什么?他拿自己的前程和自由换来的是什么?他拼了命也要回国的努力又算什么?
从头到尾,从十一年前开始,都是他贺辞一厢情愿。
裴简从来都不爱他……
不想待在这里了,看这人的每一眼都是煎熬。
贺辞转身就想走,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握住,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唇便被一抹柔软覆盖住了,面前高大的男人将他抵在墙上,稀奇的是后脑勺没磕在墙上。
灵活的舌尖不容反驳地闯了进来,带来一股熟悉的甜腻味肆意搜刮着贺辞口中的津液,裴简吻的迫切又凶狠,带着将贺辞吞吃入腹的狠厉将饱满的嘴唇咬出了血,铁锈味混杂着自己的口水一起渡给他。
“唔……”贺辞长久没尝过如此激烈的吻,浓郁的香味灌进鼻腔,氧气的流失让他呼吸困难,偏了偏脑袋想躲,裴简却死死地摁住他的后脑勺强硬的吻着他,贺辞觉得自己会被吃掉。
唇齿相交弥漫出的水渍声回荡在耳畔,贺辞的腰身都软在他手上。
直到嘴唇发疼,求生欲让贺辞不得已推着裴简结实的胸膛结束这个吻。
俩人粗喘着分开,一道断在空中的银丝让场面暧昧到了极点。
“我可以放手,你拿东西跟我换。”裴简声音粗重,强烈的占有欲将贺辞完全笼罩在他眼中。
“不……呃!”贺辞还没从失落中走出来,一时脑子都不清醒,连这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都没想起来,大脑几乎是任性似的脱口回绝。
不过裴简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将他未说出口的拒绝全都堵了回去,含住那瓣他朝思暮想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鲜血再次涌了出来,贺辞疼得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躲,就被裴简打横抱了起来,打开门口的指纹锁将他抱进了屋里。
“等会儿!”
酒精虽然麻痹了神经,可裴简把他抱进屋里的时候贺辞还是察觉到不对劲了,脑子也处理不过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总之就是不对劲儿到了极点!
裴简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在贺辞开始反抗之前就将他丢到了客厅的组合沙发上,手直接伸进他的衣服里。
温热的肌肤触感极好,只是贺辞太瘦了,摸着有些硌手,裴简皱着眉,顺着贺辞紧窄的腰一路下滑摸进裤子里。
“唔,不对……”这不对啊!
贺辞的脑子一团浆糊,裴简还在缠绵地吻着他,氧气太过稀薄,他的理智也在一点点流失,直到下身一凉,他顿时清醒了,手脚并用拼命去推身上的男人。
奈何十一年不见,裴简已经不是当年的裴简了,贺辞用手推他碰到的全都是结实蓬勃的肌肉,压根推不动。
“裴简!”贺辞怒火中烧,躲不开他密不透风的吻,挣扎中衣服被扯得凌乱不堪,他抓着裴简毛衣的衣领拽了一下,一道从脖颈延伸到锁骨的淡粉色伤痕映入眼帘,贺辞的手顿时愣住了。
裴简握着他的手,深邃的眼眸被**浸染到幽暗无比,“要不要?”
贺辞眸光闪动,泪水从眼角滑落,裴简的脸越来越清晰,控制不住的思念在此刻决堤,抓在他衣领上的手都在抖。
这是他的裴简,是曾经拿命保护他的裴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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