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毒物横行无荒州

三天后,西北军营。

青鸾带着一批装满物资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西北大营外,车轮和马蹄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阵飞扬的尘土,守营的士兵看到一群车马直冲营地而来,惊地立刻戒备起来。

“敌袭,敌袭!”

大营门口立马有人吹响了号角,随即便有一队士兵冲到了最前面,抵御在大营门口。

青鸾示意身后车马放慢速度,随后便停在了距离西北军营百米开外的地方。

只见她抬手举起一张弓箭,瞄准了大营门口的一根木桩,所有人耳边响起唰的一声,一封信纸被牢牢地钉在了那根木桩之上。

紧接着她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马动作迅速的将马从马车上卸走,同时迅速上马,正当门口的西北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们一行人早就利落地调转方向,朝着来时的路,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这...什么情况?”一群士兵面面相觑,早有人拔下信件赶往营帐通报。

“报告将军,方才有一队人马往营地门口扔了几车东西,还留下了这封信,还未待属下询问,她们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还不快赶紧呈上来!”不待座上那人开口,便听一旁站着的朱炽急忙出声。

座上那人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朱炽立马低下了头,额头冷汗涔涔却不敢抬手擦一下。

随后便有人走下来接过那小兵手里的信件呈上,那人打开信件看了一眼,眼底虽闪过一丝惊讶,面上却丝毫不显,他站起来身来道,

“走,去看看。”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只见领头那名男子身披黑色战袍,神情肃穆,身后跟着一众将领,每一个脸色都不大好看。但此刻又无比庆幸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打断了刚才营帐中那紧张的气氛。

营地前停着几十辆货车,皆被油布盖着,望过去,似乎也有半里地那么长了。

他抬脚走向其中一辆货车,刚要抬手,却被朱炽手底下的一名将领给出声制止,

“将军,当心有诈!”

他回头看向身后那个膀大腰粗的中年将领,微微一笑,道,

“既如此,那就有劳齐将军了。”他后退一步,给齐奉让出了条道儿来。

齐奉一愣,他原本是想卖个好,挣个笑脸,没成想却给自己揽了个活。他在北卫军中这么多年,鲜少打仗,每天不是跟人喝酒就是斗蛐蛐玩骰子。突然见到这不明所以的阵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

谁知道这车上都装着些什么?蟠罗擅毒,漠北擅器,万一这里面藏了些暗器毒物,那第一个当炮灰的可不就是他自己??

齐奉满脸踌躇地看向自己昔日里的同僚,却见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帮他,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多嘴,平白惹这麻烦作甚。

“呃...将军,此等小事,末将让人来做行,您不若先回营帐休息,等这里都检查完了,末将再跟您一一汇报。”

“齐将军年纪渐长,胆子却是比这肚子还小上了许多。怕是平日里朱将军练兵不勤,连你们这些副将都懈怠了。”

朱炽等人听闻连忙下跪请罪,他此刻恨不得把齐奉拖出去打个五十军棍。

那人冷冷的眼神一扫而过,他没喊起,他们便也只能继续在那黄沙碎石的地面跪着,

只见他掀开其中一辆车上盖着的油布,一股海腥味儿扑鼻而来,身后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他却面不改色地随手拿起一捆晒干了的咸鱼,只见咸鱼下面还压着不少海菜。

紧接着,他又走向第二辆车,掀开第二辆车的油布,上面堆着好几坛子腌菜,和两袋盐。腌菜是酒楼里常备的,但没有那么多,而这两大袋盐,很大一部分也都是从老百姓那里花钱换来的。

第三辆车里是一些药材,军营里是最缺这些东西的,因为真的打起仗来,药材的价格可得翻上好几倍。

简词掀开了第四辆车的油布,满满一车的麻袋,他用小刀划开了一个口子,晶莹剔透的米粒顺着缺口滑下,他立马用手捂住,惊喜地道,“王爷,是大米!”

简词声音不大,却叫在场的众人都听了个清楚,原来不是陷阱,竟是粮食。这等情况,自是叫人震惊的。

墨景佑为了亲自查明真相,不顾腿疾未愈,强行用药,才勉强让圣上相信他已经完全大好,足以披挂上阵。

可当他快马加鞭了几日,到达这西北军中之时,才发现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且不说他从京城带来的粮草够不够用,哪怕暂时可以撑过一段世间,但眼下这些病倒的将士再不得到医治,恐怕都熬不过这个年关。

十二部送来的这些东西,恰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此番出行,他把楚因词一并带在身边,他将方才的那封信递给了他,随后问道:“你觉得,这信上内容可信几分?”

楚因词伸手接过,看着那信纸左下角熟悉的印记,眼中却是不露半分颜色,道:“若是没有这几车东西,自是不敢全信的。咱们虽暂时不缺药材,但眼下缺盐,倒是真的。”

墨景佑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接着往下说,只听楚因词开口道:“方才,王爷在帐中议事的时候,在下去后头将士的营帐中查看了一番,也问诊了病倒的几位军医,同时确认了水源并无问题,至于粮仓...早就无粮了。加上这信上所说以及在下的诊断,确实是长期缺盐所致。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西北边境绵延千里,重镇数多,却是连包盐都买不到。”

以至于军中动荡至此...后面半句话,楚因词并未说出口,煽风点火点到即可,墨景佑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又怎会不疑。

至于那封信...太厚了,他只看了第一页:

军心稳,则边城固,将士在,则百姓安。

盐治百病,匮其生疾;然细之微末,恐不以思。

今治吏下,仍无盐至军,久病成灾,国之危矣。

效以绵薄之力,馈以家国安稳,百姓之任。

妄君慎之,盼振雄风,日剔奸佞,驻边疆之稳。

红妆十二部

后面几页,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菜谱,什么凉拌海带丝,蒸煮咸鱼,咸肉焖饭等等,做法用量写满了一踏纸。墨景佑嘴角微挑,这是怕他们糟蹋了她的食材?

“把东西搬进去吧。”墨景佑收起信件,慢条斯理地折好,放入袖口。

然后道:“去查查这个红妆十二部。”身旁随即有人应下。

楚因词眼眸低垂,跟着墨景佑进了大营。

“青鸾姐姐,咱们就将东西放在那儿,万一都被朱炽给了北卫军可怎么办?”刚转过路口,队伍里便有一个小丫头向青鸾问道。

青鸾微微一笑,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截小虎牙,“有那位爷在,朱炽没那个胆子,除非他不要命了!”

“可咱们这次大张旗鼓的,不怕被人查出来什么吗?”

青鸾侧头一笑,道:“主子说了,做好事儿呢不一定要留名,但在那位爷面前,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反倒遭人猜忌,不如索性就大方些,自报家门。不怕他来查,还就怕他不!来!查!”

名声这个东西,但凡是好的,谁又会嫌多呢。

冬雾弥漫,西北的初寒来得比京中更早一些,秦南歌带领一支小队,骏马疾驰在这冷冽的寒风之中。

待到迷雾散去,秦南歌一勒缰绳,所有人停下,原地等候。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们于寅时出发,策马奔驰,终于穿过了这片密林。

此时的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晨光拂晓,朝阳初升,前方树影交错,点点朝晖透过树叶,形成一道道光束,落在浓密的草地上,细碎而又斑驳。

刚进这片林子的时候,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丝丝水汽,北风呼呼地划过光秃秃的树梢,残叶零落,一片萧瑟之景。

而今,立冬之时,前方春光乍现,树荫繁茂,两边仅仅隔了一条干涸的河道,便是两个世界。

“前方便是无荒州,所有人原地休整。”

身穿劲装的姑娘们都下了马,无荒州毒物横行,沼气遍布,加之地势复杂,这些马,是不可以再骑了。

队伍里,有人专门负责看着马匹,有人负责警戒。秦南歌依旧戴着那半截银色面具,望着对面那片茂密丛林,神色凝重。

片刻后,她道:“准备出发!”

闻言,每个人都从身后的双肩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口罩,那是用二十七种草药侵泡过的,带上它可以过滤掉普通毒性的沼气雾霾。

她虽然没有去过无荒州,但是在以前那个世界,非洲荒漠,野外丛林,她一呆就是几个月,积累了不少户外生存的经验。

这无荒州最外面的一层树林,看似春意盎然,实则静谧暗抑,眼下天光大亮,却连一声鸟鸣都未曾听闻,属实诡谲异常。

青樾打头阵带领队伍走在前面,所有人迅速地跨过那条干涸的河道,悄声无息地窜入无荒州的这片密林之中。

这里抬头不见天空,树木参天蔽日,脚下到处都是湿滑的苔藓,林中潮湿闷热,密不透风,典型的热带雨林。

青樾查看了一番周围的植物,发现枝叶上面凝聚着大颗的水珠,脚下土壤湿润松软,水汽未消。

“主子,应是刚下过雨,这林中足迹恐是没那么好找。”青樾担心地说道。

距离萧贺出事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而这热带雨林枝蔓藤绕,植物的生长速度奇快,纵使有人经过的痕迹,恐怕也早已被新的枝叶覆盖。

只听她道:“两千人马,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他们没有雨林作战的经验,这个时候还未找到任何踪迹,只能说明,到目前为止,他们走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安全的。”

萧贺身为众将之首,哪怕一开始救人心切,误闯了这无荒州的密林,但在进来之后,肯定也会百般戒备,万分小心,绝不会轻易将人折在了这里。

秦南歌此时有点后悔,忘了把犬夜一起捎上了,白白浪费了它的千里追踪术。

深邃的树林里,遮天蔽日,哪怕外头艳阳高照,这里面却永远像是被笼罩在了一层结界之中,里面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

越往里走,里头的景象越是叫人诧异,只见周遭繁花盛开,五彩斑斓,就连采蜜的蝴蝶也有手掌大小。

这里的每一棵树都粗壮有力,它们每天吸食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树根处盘根错节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树根,像无树条毒蛇盘旋而上。似乎并不满足于土壤里仅有的养分,它们向往树杈指缝间偶尔施舍出来的微光,不停地向上开花,越开越大,越盛越艳。

这些花枝又粗又高,刚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盛开的花朵和雨伞一般大,有些还未开花,仅仅只是花骨朵的模样,却长的像巨型蘑菇,又粗又胖。

“这...这些花也太大了吧...”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鲜艳好看的花呢...”

“方才刚进来的时候,路边似乎也有这样的花,但是都没有这里的这么高,这...这都比我还要高呢。”

队伍里,传来姑娘们的阵阵惊讶。早已有人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伸手触摸一下那新奇的花瓣,毕竟在她们十几年的人生当中,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景象。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花瓣的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拉了回去。

“别碰,你忘了主子出门前的叮嘱了?这丛林里都是毒物,越好看的东西,越是毒!你不要命了?!”

被训斥的小丫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雪禾姐姐,我就是一时好奇,忘了嘛。”

“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走在前头的小组长回头看了她俩一眼,二人赶忙转身,小跑着上前。就在她们转身的那刹那,身后传来簌簌声响,原先那个小姑娘闻声回头,匆忙间似乎看见旁边一株胖胖的花骨朵微微动了一下,隐隐还发出了些许呜咽之声。

但,也仅仅只是那一瞬间。

雪禾怕她掉队,又回头叫了她一声:“还看?!快走啊!”

“噢,噢。”小姑娘连忙快步跟上,就没有再想刚才的事情了,许是自己眼花了罢。

越往里走,周遭繁茂景象越盛,厚重的花藤根茎附近到处都是这种粗大的花朵,让秦南歌不禁想起亚马逊丛林里的大王花。

大王花没有叶绿素,所以不能进行光合作用,靠吸收藤蔓植物的营养和水分生活。但这些花的根茎,可比大王花要粗壮多了。

走了这么久,但凡这些花朵生长的地方,周遭没有一只活物。

脚下的土壤是赤色的,又松又软。秦南歌蹲下身子,指尖沾起一点泥土,手指鲜红,伴随着一股泥腥味儿,心底那股恢诡谲怪的异感,越发浓烈。

“雪禾姐姐,你看,这花,是不是在动呢?”

“雪翘,你眼花了吧,这花哪会动啊?”

“我方才明明就看见它动了,绝对没有眼花的,不信你看。”

说着,这个叫雪翘的姑娘就走近那株大花,试图用剑柄去戳它的枝干。那枝干,鼓鼓囊囊的,却一点都不硬,就像孕妇的肚皮,被她触碰之后,果真蠕动了一下。

“雪禾姐姐你看,它真的动了!”雪翘回头,惊讶地喊着雪禾。

却不知,身后的那支大花骨朵忽然间朝着雪翘的方向,弯下了头,闭合的花瓣慢慢打开,溜下了几滴红色液体,鲜红刺目。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连口罩都抵挡不住的恶臭,只见花瓣缓缓绽放,花心处露出一只腐烂的人手,它像是一只怪兽,向着雪翘张开了巨口。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而雪翘则背对着它,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眼花,还在与雪禾说着话:“雪禾姐姐,我就说我没有眼花吧!”她只看到了花枝的蠕动,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恐怖的景象。

雪禾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惊恐,声嘶力竭地喊道:

“雪,雪翘,快,快跑,快跑!!!”

雪翘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缓缓回头,原本胖乎乎的花骨朵,此时正张开了它那恶臭猩红的血盆大口,一根根花蕊□□竖起,就像巨兽的獠牙,尖锐无比。

雪翘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在原地,双脚像是生根了一般,挪动不了半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鞭破空袭来,卷在了雪翘的腰间,将她迅速地抽离。就差那么一下,她就要变成这株食人花的午餐。

就在青樾抽回长鞭的时候,秦南歌手执长剑,一跃而上,将那株食人花劈成了两瓣。一瞬间,花汁四散,鲜红的血浆喷薄而出,落在周围的藤蔓上,土壤里,草叶上,渐渐地被吸收,形成了新的养分。

而原本在食人花茎腹中的尸体,早已被毒液侵蚀地不成人样,就连人骨都被溶解,许是原先这个身体的主人过于高大,所以花汁消化缓慢,这才露出了一截残肢。

秦南歌摘下口罩,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气味,一股浓密的甜香从一旁盛开的食人花中散发出来,很快就掩盖掉了刚才的腥臭。

顺着食人花的根茎往下看,她才发现,为什么刚才一看到这些大花的时候,就感觉诡异万分。原来这些食人花雌雄连茎,一开一闭,雌花为苞,花蕊锋利,雄花盛开,清香扑鼻,蛊惑人心。

若她没有猜错,这雄花的香味应该带有致幻的作用,而她们一路行来本就万分谨慎,至今没有中招,缘于她们一进这无荒州就戴上了特制的口罩。

因为雪禾的缘故,才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这些食人花的秘密。

这么说来,她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的踪迹,都被这些食人花给消弥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秦南歌环视一周,举起长剑,数刀砍下,沿路的食人花都被她们一一斩绝。

另一边,丛林里打斗声不断,伴随着野兽般的怒吼,“干他娘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打不死,还不怕疼!”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手臂明明已经被斩断,只靠手筋连着,孤零零地悬挂着,却仍有着无穷蛮力嘶吼着,且行动能力极快。

肮脏的模样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只是行尸走肉般地,不停攻击着墨景尧的队伍。他们的身上散发着腐烂的臭味,饶是经历过无数场厮杀的司乘骑,此刻也是难掩心中恶心,个个都皱紧着眉头,全力应战。

如果秦南歌在场,她恐怕要喊一句:丧尸来了!

绕是司乘骑武艺如何高强,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机械性打斗,特别是在同伴一一挂彩的情况下,还要拖着受伤的萧贺,以及残存的几十名萧家军士兵。

而这些人,已经陪着萧贺在这片危险的密林里盘亘了半月之久。个个伤痕累累,疲于应战。再这样下去,他们所有人都走不出这片无荒州。

“他奶奶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眼看战局僵持,萧家军里的一个大胡子突然冲了出去,挥舞长剑冲着这群似人非兽的怪物们一顿乱砍,他的腿,早就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来啊!都冲老子来呀!看老子不把你们剁成肉泥!”

许是他的动静太大,原本围着司乘骑的几个大块头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都朝着大胡子而去。

随后又有几名萧家军的将士加入了这场自杀式的营救,他们好像知道,自己已经走不出去了,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他们的将军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这便够了。

“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都回来啊!!”萧贺虚弱地呐喊,换来的却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这些铁骨铮铮的硬汉,再也无法隐忍心中悲愤,一个个都湿红了眼眶,五百将士,最后只剩下这最后几十人。

而眼下的生机,还要兄弟们用命来换。

墨景尧不忍辜负他们的良苦用心,立马下令司乘骑和剩下的萧家军撤离。

“萧将军,眼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们不能白死,我们也必须活着出去,否则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为此付生命的代价!”

萧贺就算再不愿,也明白此刻的他们,别无选择。

转身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那一张张被啃噬地血肉模糊的脸,直直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嘴里不停呢喃着:“快走,快走啊...”紧接着,他们似乎又看到了自己久违的家人,年迈的父母,以及温柔孝顺的妻子。如果都能活着回去该多好,该有多好啊......

萧贺咬紧牙关,将这一幕深深地记在心里,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忘记这段日子的惨烈之景。他发誓,他必须要活着出去,给这些英勇牺牲的兄弟们报仇!

“走吧!”

这两年工作生活有些改变,所以很久没有登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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