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昱的眉间的平淡因着孙尚书三个字出现一丝龟裂,孙莫德乃当朝工部尚书,做的是最肥的差事,是他捞钱的一把好手。
下意识的怒意扫射向哭哭啼啼的隋芳菊,厉声道:“贤妃娘娘,孙尚书怎么也被抓走了?”
隋芳菊一副“你问我”的表情,皱眉道:“本宫如何得知清风寨的余孽何故抓走孙尚书?我是不知道的呀。”
“贤妃娘娘,你最好不用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姜昱警告道。
隋芳菊内心翻了一个白眼,主要是跟旁边的萧水雯翻的,自己反水是为了卧底,不像某人,反水要将人置于死地。
人精萧水雯无视掉隋芳菊赤果果地挑衅目光,抬手道:“贤妃娘娘不日前方从清风寨虎口脱险,怎么会和那般穷凶极恶之辈有染呢?”
当初让隋芳菊羊入虎囗地某人言笑晏晏地为其开脱嫌疑,指使隋芳菊让清风寨的人将姜凤皇掳走的人沉默不语,从中包含秘密但是不能说的隋芳菊点头道:“是啊,皇叔,本宫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与清风寨有染呢?”
姜昱这个老狐狸,表面上接受了他和萧水雯的投诚,实则上对他们两个人都有所隐瞒。
他一猜就知道姜昱不会告诉萧水雯清风寨的人是他隋芳菊安排的,相同的是他和萧水雯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三个人小的都很假,凑在一起,旁边挂着灯笼的树枝勾住了隋芳菊穿的长裾,他抱歉一笑正要低头纠缠,就看到马巢斐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
“姜昱老贼,还不放臣出去,臣要去救陛下。”
一声如同虎啸的声音炸在三个人的头顶,一个健硕的身躯就扑在了姜昱的轮椅上。
姜昱与轮椅分开,人撞出去一尺远,轮椅结构复杂,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落在原地。
隋芳菊跳开脚正正好好落在轮椅上,硌得生疼。
“贤妃娘娘,陛下待您不薄啊。”
隋芳菊的心微微跳动了一下,面上还是一副淡定自持的样子,他用尽量不颤抖的声线回答道:“马将军,陛下被贼人掳走,本宫也是焦急万分,只是当下摄政王正在钦点人数,如今孙尚书也不见了,只怕是清风寨的余孽是有备而来。”
这番话的意思是对方抓了两个,孙尚书就是其中之一的课撕票者,只不过……在姜昱的心里,孙莫德的价值比姜凤皇地要高上不少。
毕竟,方才只道陛下不见的时候,姜昱没有任何动作,听闻孙莫德丢了,人爬起来找小厮去召集军队。
马巢斐冷哼一声道:“你当真是祸国妖姬,当初我就不该在清风寨救你。”
隋芳菊挺起胸膛道:“你是臣子,救陛下和本宫是分内之事。”
看到姜昱被萧水雯扶着重新坐上轮椅,指挥着人往府门去,隋芳菊低声道:“马将军,这次演的有点过了。”
“哈哈,”马巢斐眼睛盯着那个轮椅上的背影,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道,“第一次,第一次吗,多体谅。陛下应当已经到了清风寨了,她可知道接下来的计划?”
隋芳菊掏出来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摇头道:“她不知道,她演技和你一样浮夸,万一被人识破了。”
啊?马巢斐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焦急道:“她胆子小,你这么做……”
隋芳菊不可思议地上下看着面前的马巢斐,诧异道:“她胆子还小?在姜昱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勇闯清风寨,独身入诏狱,那件事您看出她胆子小了?她一旦看到封衮,一切都会明白的。”
马巢斐担忧道:“她不是失忆了吗?”
隋芳菊淡定道:“装好几天了,也就在您面前漏不了馅,不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只怕是早让人看出来破绽了。”
也就偏偏他了,还故意叫他隋芳菱,害他伤心好久。
“啊?陛下的失忆是装的?这又是为何?”马巢斐继续发问道。
隋芳菊推推他的胳膊道:“你不会也反水到姜昱的阵营了吧?”
马巢斐摇头道:“我最看不上的就是姜昱那种人,我能与之为伍?”
“也是,”隋芳菊点点头道,“她确实失忆了,但是她觉得失忆实乃人为,便假装失忆钓出背后之人。”
马巢斐咂舌,这些人的脑子都怎么长得?自己伪装不是先帝的人这件事情上就已经殚精竭力了。
“那陛下何时恢复记忆的?”
“诏狱之时。失忆的原因是小汪子给我的丹药,但是凤皇没说查小汪子这条线,我也没提。”
马巢斐点点头表示赞同,陛下那孩子多智近妖,在方面不用他操心,只要她一声令下,他就带着手下的兵直指姜昱。
姜昱,姜昱……
念起来名字就恨得牙根痒痒的马巢斐难掩心头之恨,若不是姜昱,陛下何故如此艰难生活。
隋芳菊叹着气披上那间大氅,就像姜凤皇还在身边一样,他拍拍马巢斐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这次的目标还不是姜昱,下次再下次,我要助她光明正大再无顾虑地坐上那个位置。”
马巢斐看着眼前一社女装不掩身姿挺拔的人,仿佛看到了一位故去很久的故人,他蓦地眼底升起泪水,点头道:“贤妃娘娘,夜里寒气重,快随我一起进内殿等着消息吧。”
看到对方哭了,作为姜凤皇最宠爱的妃子,隋芳菊一双杏眼也滚下来两行泪水,楚楚可怜地干嚎了几声道:“陛下啊,臣妾想你啊。”
马巢斐道:“您慢点儿,演技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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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皮堆积在桌子上,陆续有新的瓜子皮被吐在桌子上,肖舒安拧着眉头道:“你好歹不是陛下吗?吃东西这么粗鲁?”
翘着二郎腿的姜凤皇闻言眉眼一凛,不悦道:“你也知道朕是皇帝啊,就给朕吃这个?!”
肖舒安冷着脸将桌子上的瓜子皮收拾了,凑过来问道:“你一点都不担心隋芳菊?万一他被姜昱杀了怎么办?咱可是多抓了一个孙莫德。”
姜凤皇吐掉粘在唇边的瓜子皮,两眼一盯,随后又瞥了被丢在墙角的孙莫德,无奈道:“我担心有什么用,他又没给我商量,非得自己做英雄。”
说罢,拍掉手上嗑瓜子留下的灰尘,推开肖舒安好奇的脸蛋道:“再者说了,你若是真这么替隋芳菊着想地话,怎么不在他提出计划的时候反驳,或者讲你干脆今日就单单绑我一个?”
肖舒安被说中了心思,反驳道:“我,我这不是怕只抓你一个,姜昱会怀疑吗?!丢两个就不显得故意为之了。”
又掏了一把瓜子的姜凤皇轻咳两声道:“就是要的故意为之,怎么?隋芳菊没跟你们讲?”
姜凤皇的眼神不带攻略性,但是肖舒安就是觉得对方是在嘲讽自己,他摸了摸后脑勺道:“我知道啊,隋芳菊怎么会没跟我们讲?”
嗑瓜子的声音停下,肖舒安看到姜凤皇的眉尖儿一耸,淡淡地笑开了,更多的像是坏笑。
姜凤皇伸出一只手指点在肖舒安地眉间,稍稍用力将人推出去一尺的距离,她摇头道:“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将孙莫德和我绑在一起了。”
肖舒安地脚下刚站稳,就看向角落里的孙莫德,还是不明白,摇着头道:“你们这群人,就是……”
“欺负你脑子不好使?”姜凤皇没忍住笑,笑得花枝乱颤。
肖舒安一拍桌子道:“我明白了,姜昱那老贼要杀人灭口?!”
姜凤皇满意地点头,又磕起来了瓜子:“不错,所以隋芳菊安排你们把我劫走,清风寨被我剿灭过,作为余孽的你们肯定会对我恨之入骨,因此只要是我落在你们的手上,一定尸骨无存。只是……”
姜凤皇歪头看了角落里的孙莫德一眼,接着说道:“姜昱怎么会舍得他的小财库孙尚书孙大人啊,肯定会派人来救的。”
“所以——你就不用死了?”肖舒安抢答道,“哼,英雄又让他当了。”
拍拍气愤的肖舒安的肩膀,姜凤皇手中的瓜子见底了,“再给我拿点吃的呗,有点饿了。”
手被肖舒安拍掉,肖舒安冷脸道:“姜昱带人来清风寨,那清风寨不就完了?!!!”
姜凤皇点点头道:“这倒不假,所以拿点吃的,咱不能做饿死鬼不成?”
太饿了,在生辰宴上还么来得及吃就被某隋芳菊弄晕了,简直是饿死了要!
肖舒安眉头拧成两点,全然不理会某人的吃饭请求,自顾自地陷入沉思道:“隋芳菊那么在乎你,则呢么会让你陪着清风寨一齐被姜昱剿灭?”
此路不通,姜凤皇溜达着出门,看到山里的星星,可比京城里的星星干净明亮多了,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她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饭香,摸到了厨房。
厨房面积狭小,也就放得下两个灶头,一个板凳,一个放菜洗菜切菜的桌子,还有就是一些堆放面粉等食材的角落。
灶底无火,哪里来的饭香?
“姜凤皇,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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