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就看不见我了吗？我可知道……你真的不敢看我了吗……”

“别看了。”

钱宥把扶光聚精会神盯着的平板关掉翻了过去。

“你干什么？我在学习知识。”

扶光翻了个白眼瞪过去，钱宥有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学习什么？为什么翻来覆去说那一句。”

钱宥不解的偏头看了眼副驾窝成一团的扶光，没别人时候她总像没骨头一样，不管站着坐着都歪歪扭扭的，通身散发出慵懒的气息，现在这段路很偏，周遭没有房子建筑，自然也就没有丧尸，所以两人都比较放松。

“就是和前辈学习呀，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个书生然后嫁给他？现在还有没有书生？谁是书生？”

扶光一直认为白素贞、小青是她的前辈，白的青的都有了，现在应该轮到黑的了，所以总是对着提前下载的电视剧逐帧学习，不过有的地方她看不懂，比如小青变成白素贞说那段台词的时候，弹幕上说法海喜欢白素贞，她想不通，所以一直重复那句话琢磨着。

可恶，现在没有网络了，不然一定要跟那些网络朋友问问清楚。

法海明明就不喜欢白素贞，不然干吗一直追着她跑要杀她，他是神经病吗。

钱宥可算是知道扶光为什么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了，她的人生启蒙好像是各种电视剧小说动画片。

“你为什么觉得白素贞是你的前辈？”

钱宥打过方向盘转了个弯从山路下去，刚他看到那个方向有个村庄，天黑前他们需要找到住所。

“我问的呀。”

“你问的谁？”

“网络上的朋友，那时候等你上课了我就偷偷玩你的电脑，问网络上的朋友，刚变成人的蛇需要注意什么，他说要躲着法海，我就知道啦。”

扶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瞥了眼钱宥。

“现在的大学生就是书生。”

“什么？”

扶光的注意力非常容易被吸引，现在她又抬起头盯着干枯的树杈了，她好像眼花了，怎么看到一朵花呢。

“没什么。”

钱宥觉得自己真是有病。

这是个很破败的村子，在半山腰，有不少房子坍塌了，有的房顶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植物，虽然已经枯黄，但依然攀的死死地，钱宥开着车绕了一圈，只遇到两个看起来年纪非常大的丧尸，很轻松就解决掉。

“我们是去找一间屋子，还是睡在车里？”

“去房子里吧。”

两人便找了偏里面的一处，墙壁上的标语很有年代感，门上的锁起不到丝毫作用，因为东边的墙塌了，推开门，里面果然不出所料，不乱不脏，但是看出时间很久，落了一地的灰尘。

钱宥从空间拿出一顶帐篷支上，晚上睡帐篷就行，至于扶光，反正小小一条蛇盘在哪都行。

“哇，这个小孩脑门上为什么点红点？”

扶光正兴致勃勃看着书桌下面压着的旧照片，指着其中一张问钱宥。

“这个……”

钱宥看了眼照片上标注的时间，不是小孩，现在已经是老人了。

“可能是为了好看吧。”

钱宥也不知道这个习俗。

“你呢，你会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什么什么现在这个样子？”

钱宥顿了顿，解释道。

“人都会老的，那你呢，会老吗？”

“我当然不会啊。”

扶光正把一个不倒翁放歪倒，看它又回正。

钱宥说不上自己什么感受，头又开始发晕。

扶光晚上依旧吃的烤鱼，她现在又觉得钱宥是很好的人了，因为钱宥电晕了好多鱼给她，她放在储物袋里，之后想吃就可以烤。

钱宥吃的依旧是压缩饼干，他对食物的要求不大，能果腹就行，扶光之前对别人的食物总是很好奇，偷偷尝过，很难吃，干巴巴的辣嗓子，很难受，就喝了很多水，然后就更难受了。

那之后她慢慢地对别人的食物不好奇了，因为，经她鉴定，小鱼干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末世之前，没有丧尸的时候，大家是不是都很快乐？”

扶光挨着钱宥躺下，四周很黑很静，时间似乎被凝固了，当然对扶光来说不是这样，她在暗夜里有很好的视力，贴着地面也能听到很远的声音，她抓着钱宥修长白皙的手指，抠弄着他虎口处那只蓝色蝴蝶形状的印记，这对扶光来说没有丝毫暧昧意味，就像，就像洗一个窝一样，她蛇时候经常在钱宥手指间爬。

“也不是。”

扶光有点想不通，其实已经很冷了，但她还不想成蛇形睡觉，因为变成蛇就没有嘴巴了，她喜欢说话，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修炼了很久吗，是不是很辛苦。”

好久也没有答复，钱宥偏头，扶光已经化蛇睡着了，把小黑蛇从一堆衣服里捞出来，钱宥想了想，扯开领口放到胸膛了。

扶光长大了不少，以前轻飘飘的没有重量，现在已经能盘成一坨了，钱宥还记得她那时候立着身子耀武扬威说要把铁门吃掉的样子。

第二天天将将要亮两个人便出发了，应该说是钱宥，因为扶光还趴在他胸口睡觉，后来醒了又爬到方向盘上绕来绕去，偶尔用尾巴尖点点钱宥的手指捣乱。

过了一会儿太阳出来了，扶光更是懒得没边，一晃一荡的尾巴尖，看得钱宥想动手。

哎，她又不想林蔚蓝她们了，和钱宥两个人在一起也很开心呀，可以一整天都是蛇，洗澡更是方便，有个水洼大盆什么的，她去游一圈就洗完了。

“虽然现在还没赶上，但已经很近了，我们随时有可能遇到，你还是变成人类吧，或者以这种形态被大花看到？”

果然，谁都没有那只猫管用，扶光立马变回人形好好坐在座位上，甚至把安全带也扣上了。

车再行驶一个小时追上了大部队，发现那辆车里多了一人。

“钱宥，这是林霖，我们从小认识，她是植物异能，除去攻击束缚的异能外，还能催熟果蔬，不排除有些会变异成新品种。”

林霖长得很清秀，下巴尖尖的，皮肤很白，四肢也纤细。

“你好。”

钱宥点头以示欢迎，末世能力是硬通货，没人会嫌自己小队里的异能者多。

扶光马上有了新的喜欢对象，她一靠近林霖就特别舒服，像是在树枝或者草丛中晒太阳，浑身散发出生机，绿葱葱的气息。

林霖还有些不适扶光的热情，但她记得江缘给她讲的队内关系，这是队长女朋友，便很友善地逐句解释。

陈柯和林蔚蓝去开另一辆车，剩下的人都在一起，扶光目不转睛看着林霖掌心的花朵，说是花，但好像也不是，颜色纯白几近透明，花瓣儿层层叠叠交错着，最顶端花蕊处是个圆滚的花苞，再仔细看这花苞似乎有了生命，在轻微的跳动。

植物是可爱的，动物是可爱的，但兼具植物和动物的特性却让人不寒而栗。

围着的人无不发出惊叹，只有角落里的程苏文。

很多异能，偏偏他觉醒了鸡肋的土系，随便一个新来的人都比他厉害。

就连丧尸，也比他厉害，从某种程度来讲，丧尸何尝不是更高维度的呢，不老不死不灭呢。

砰——

碰撞声，又发生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