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你老实在房间里。”

“等等，你去哪？”

门被推开一个小缝，露出扶光白皙的面颊，眼珠铮亮，水灵灵的。

天又降温，她裹着棉被。

“你……”

钱宥倚着墙，闲闲支着两条长腿，刚想问她怎么这种奇怪造型，就想到气温可能又降了，蛇类对温度比较灵敏。

“等等等，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我是做正经事的。”

“我也有正经事要做！”

“那你自己去啊。”

钱宥轻飘飘说了一句。

唰——

扶光抬手，走廊处摆放的绿植叶子被一分为二，黑色的片状物直直插进墙壁。

钱宥拔下来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眼前人“嗖”地夺走了。

“还给我，这是我的异能。”

“行，那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出了状况我是不会救你的。”

扶光本来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但是又想想，目前来看自己好像确实是个累赘，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就是手背有一点点疼，扶光用大拇指摩擦摩擦。

钱宥的衣帽间里倒是有不少冬衣，但本来他个子就高，人虽然看着清俊，但身材一点不瘦弱，扶光穿到身上四处漏风。

她急需一些冬天衣服。

“你如果乱动，我一定会把你拎出来冻成冰棍。”

出门前，钱宥边检查手里的斧子边警告藏在他衣袖里的小黑蛇，那蛇贯会乱钻。

扶光用尾巴尖点了两下，意思好的，这是他们俩的暗号。

但心里想的却是，一会儿还要偷偷爬到胸前去，那里是最热乎乎的地方。

钱宥用力扯了扯斧子接口处，很结实，前刃锋利，不过攻速不能保证，毕竟丧尸骨骼坚硬，有卡住的可能。

他更侧重于使用异能，虽说是自己的东西，但还不够熟练，不知道节点在哪里，这也是他出这趟门会带扶光的原因。

检查的过程中钱宥不免用力，绷紧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他过于白，青色的血管就格外明显。

扶光很难忍住，便一直用尾巴尖戳戳戳。

“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猫。”

钱宥声音冷冷的，扶光马上乖巧的把自己盘成小小一团。

钱宥下楼梯时脚步放得很慢，楼道里有种异常的安静，远远的，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些非人的嚎叫，今天有项很重要的事情是去备油。末世是怎么来的，丧尸还会不会进化，异能者的占比是多少，天气是否会持续极端化等等这些都是未知的，所以能否恢复正常生活，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生活这些都不能确定。

在那之前，很多消耗品是不可再生的。

很顺利地到达地下停车场，远处有丧尸拖沓着往声源处赶，钱宥发现能发出雷电后他的听觉变好了很多。

白日的丧尸动作明显略缓慢，钱宥加油门直接碾压过去。

钱宥的住处地理位置不错，这在之前是好事，现在却相反，主路的街道上还能看出昨天的惨烈状况，被烧焦的汽车残骸，分不清的人体组织，被迫停的横七竖八的汽车占据了大片的路面。

在楼上时候钱宥粗略看了一下，主路不能走，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没法掉头，网络已经瘫痪，钱宥脑子里只有大概的加油站方位，想了想。

“你能不能找到加油站，离那不远处有个苹果园。”

扶光冒出小小的蛇头，吐出信子分辨捕捉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点了点头。

两人配合得很好，每到该拐弯的路口扶光就戳一戳，不过可能和温度有关，那小黑蛇蔫蔫的。

钱宥想了想还是没开空调，不该浪费在这。

钱宥开门下车，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断崖式的降温让绿植叶子一夜间几乎全部脱落，只枝干上零散挂着几片，碧绿的叶子厚厚铺在地上，表面结了一层冰晶，踩上去嘎吱作响。

温度太低，一出门扶光便顺滑地溜到了钱宥的胸前，紧实的肌肉滚烫，她舒舒服服舒展开身躯，晃了晃尾巴。

钱宥正好不想让她知道空间的事情便懒得管她，从后备厢拿出几个大油桶装好油放回空间，隐约听到远处丧尸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关好车门，灵敏地闪身进到加油站旁的便利店。

门在里面被锁上，斧子轻松劈开，第一眼看过去没人，但后面的仓库传来指甲剐在门上的尖锐声音，这个人在丧尸化后把自己关上了。

这里还没被人洗劫过，货架上的种类算是丰富，钱宥挑了一部分保质期长，处理方便的食物，一些生活用品，和大量的饮用水，他的空间位置有限，盲目拿太多也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想了想，在离开前他缓缓拧开被锁住的仓库。

赫赫赫——

映入眼帘的丧尸穿着统一的工作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在不断滚动着往外渗出黄褐色的脓水，眼球变成完全惨白色，猛然冲着钱宥扑过来。

钱宥后退一步，伸出手掌，暗紫色的光电汇成一条线噼里啪啦箍住那丧尸的脖子。

啪——

丧尸的头颅掉到了地上，身体顺着惯性倒来，钱宥闪身。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异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钱宥踢开那丧尸的头颅，截面被烧得黑焦，空中是令人作呕的煳味，有东西从断掉的脖子上露出来，是一个银元宝的项链。

腐烂的程度让人分辨不清年龄，这可能是她刚工作的孩子送的，也可能是自己为了保平安诚心求来的。

现在变成了一坨没有意识的腐肉。

快要到中午，气温开始上升，有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角快要往下落，一个小蛇头从领口冒出来，灵敏地爬出来。

救命！这人怎么忽然出那么汗啊，湿乎乎的真讨厌。

外面温度升高了，扶光精神了不少，便挂到钱宥的手斧把上把自己盘起来。

再看外面，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温度提升了十五度，铺满落叶的地面变得湿答答，扶光用尾巴尖挑起来一片树叶顶着玩。

“所以我们现在去找衣服吗？”

扶光穿着钱宥大的离谱的衣服窝在后座，深色的衣服更衬得她像一块温润的玉。

不过她的皮肤只是看着白腻，实则非常坚硬。

“对。”

钱宥应答。

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再次充盈，他需要不停练手测验。

扶光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昨天晕倒其实是因为她长大了在蜕皮，而蜕掉的蛇皮正好可以做储物袋，昨天她有偷偷拿一点钱宥的物资，她更想自己寻找。

当然刚才在便利店里也顺手藏了不少，钱宥估计也知道，两个藏着掖着不肯亮老底的人诡异地和平共处。

“你看哪儿能找到植物种子，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能种出来的植物。”

钱宥确实没准备这个，便一打方向盘。

“还是回家吧，去楼底的商场，那里品类齐全。”

只是应该不少人在，不论是活人还是丧尸。

没想到的是，去的路上还遇到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