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邪25

“哥……”

陈故震惊的站在门口,不敢相信陈慎之现在已经醒了。

伤成那样,居然已经醒了么?

陈故喊了这一声,就沉默了,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没有常识,陈慎之的种种异状全都摆在了他的眼前。

钱学福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小故来了,既然你在这,我就走了,我也累了,得回去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每天再说啊……明天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尽管心中还有疑问,但是钱学福也问不出口了,因为房间忽然变的很阴冷,像憋在棺材里一样,陈慎之也变得很可怕,他是多一秒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钱学福飞也似地跑了,也不管陈故在背后叫他。

大门“砰”的一声被带上,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响声惊起了邻居家的大黄狗,狗吠的声音不绝于耳,陈故听得头皮发麻,抬起头来看陈慎之。

陈慎之的眼神很奇怪,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可是陈故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他渗血的纱布上,这只方才在山上钱学福匆匆处理过的,很潦草,陈慎之身上的脏衣服也还没换。

陈慎之低下头,“啧”了一声,就要下床来换衣服。

他一动,血流的更多了,血留在床上,染红了浅色的床单。

陈故才终于出声,他惊慌的走到陈慎之的面前:“哥你别动,你还流血呢。”

陈慎之抬起眼睛看他,陈故与他对视了一下,又飞快挪开眼睛。

陈故看得心中发冷,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陈慎之垂下眼睛,说:“小故,我没事。”

陈故抿着唇,看着一滴一滴淌在地上的血,颤声说:“你想要什么?你想换衣服是么,我给你拿过来,我帮你换,你别动。”

陈慎之顿了一下,盯着陈故看了两秒,笑了。

陈故忍不住又被他的笑声惹得抬起头来,陈慎之那双黑色的眼睛依旧是温和的,仿佛刚才的诡异之处是他的错觉一样。

陈故不争气的心脏漏跳了一拍,非常不合时宜。

陈慎之说:“那就麻烦小故了。”

陈故机械的转过身去,心中痛骂自己是窝囊废。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骂自己,反正就是觉得无措也无力。

陈故走进窄小的盥洗室,房间中只剩下了陈慎之一个人。

陈慎之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上,也没有与身体里的东西说“你给我出来”这种傻话。

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只遵从他内心最原始的**与情绪行动。

只不过,原本他尚有余力,可以随心所欲,可是现在,他已是濒死的状态,求生的本能会吸引着它,给它可乘之机。

陈慎之久违的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但是却感觉不到温度。

他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陈故带着热水和毛巾回来了,回到屋子:“哥,我回来了。”

“嗯。”

陈慎之应了一声,视线依然还在他的身上。

陈故挠了挠头,有点奇怪,但手里还是将热水递了过去,帮陈慎之换衣服。

陈慎之的手臂上也有大面积的伤口,抬起胳膊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刚凝固的血又有冒出来的迹象。

陈故吓得不敢乱动,也制止了陈慎之的动作:“哥,你别动,我帮你。”

“这衣服也不能要了,干脆剪了吧。”

陈慎之并无异议,任由陈故给他出主意。

陈故从厨房找到一把剪刀,他拿着剪刀往回走,听见了水声,闻见了腐臭的味道。

他低下头,地上淌着暗色的水,被他踩在脚下,有些粘稠。

陈故沉默着打开了灯,灯光将地上的血水照得愈发暗,他回过头去,沿着这滩水渍看见了角落的旧冰箱。

陈故慢慢转身,走到了冰箱的面前,伸出了手。

冰箱门被打开的声音并不大,但是,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块发臭的肉。

陈故被那猛地撞过来的味道熏得受不了,又飞快重新关上了冰箱。

这冰箱已经太老了,所以里面的食物才会坏得那么快。

陈故念叨着,要记着给家里换个新冰箱。

他走回陈慎之的卧室,操着那把剪刀,剪开了陈慎之的衣服。

陈慎之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之中,也暴露在陈故的眼睛面前。

陈慎之本就黑眸黑发,失去血色后皮肤没有一点人色,偏偏苍白如纸上的皮肤上面又因伤口绽开朵朵血花,本该令人不忍直视的画面在陈故的眼中却处处是艳色。

陈故觉得自己是真的变态,陈慎之都这样了,他看着依然觉得好看。

他咬着嘴唇,克制住自己复杂的心情,一点一点剪掉了上面的衣服,重新用热毛巾帮他擦了身体,陈慎之就像一个人偶一样任由他摆弄,陈故擦干净了皮肤,又给渗血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陈慎之忽然问他:“你怎么做得这么熟练?”

陈故就不好意思的笑:“我学过一点。”

刚才那么手足无措,是因为受伤的是陈慎之,他是什么都学过一点的,身上的本事杂而不精。

一句简单的我学过,带过了所有故事。

陈慎之看着陈故的脸,惊讶于这家伙现在还能傻笑出来。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从他冰凉的心里蔓延开来,让麻木的感知觉开始复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陈故也在成长,早就不是那个他印象中的小男孩了。

他的弟弟就是这样,看似娇里娇气,吃不得苦,需要人捧着。

可其实,他顽强坚韧,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好。

他就像是一株草,无论扎根在什么地方,都能野蛮生长。

这就是陈故最让陈慎之着迷的地方。

但是,他陈慎之的土壤,是有毒的。

陈故低头认真给他处理伤口,陈慎之就认真看他。

剪了上衣剪裤子,只不过,可以非常明显的看出,陈故的动作变得僵硬了。

他一紧张,周围的声音就不停的被放大,比如陈慎之的呼吸声。

陈慎之的呼吸声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均匀有规律,慢慢的,竟与陈故自己的心跳重合。

陈故觉得这样的气氛让他不自在,就想找话说。

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

他说:“哥,疼么?”

他还有很多别的问题,比如王忠去哪了;为什么坟堆旁有那么多灰;他还想问,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啊;刘民刘武还活着吗;他离开之后,这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他有好多问题,但是他只问了陈慎之疼不疼。

陈慎之垂着眼睛,说:“疼。”

陈故呆住。

见陈故的动作僵硬住,陈慎之疑惑:“怎么了?”

陈故讷讷开口:“没什么。”

就是,他以为陈慎之会说不疼,因为他哥一直都是这样的。

结果,陈慎之说他疼,那陈故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疼怎么办,我给你吹吹吧。”

陈慎之又笑了。

陈故脸红一片。

这是他小时候,他哥哄骗他的招数。

陈慎之忍笑说:“那你吹吧。”

真吹啊?

陈故只能硬着头皮在伤口处轻轻吹了两下。

他觉得现在的场景真是诡异极了,但是又莫名的温馨和谐,他不愿意轻易打破。

陈慎之的伤口全都处理完了,干净的衣服也重新穿好,外面的天快亮了,陈故也困了。

他收拾钱学福留下的药箱的时候,陈慎之在床上给他腾了个地方,跟他说:“过来睡觉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陈故太困了,陈慎之的声音也太好听了,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没了心理防线,真的开始往陈慎之的床上爬。

等他躺在床上放松了身体,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身体又开始僵硬了。

他动了一下,但是,陈慎之已经睡着了,陈慎之一只手压在他的胸前,像是把他抱着一样,睡得很安静,呼吸都清浅了。

陈故侧头,小心翼翼的一根一根数他的睫毛。

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他就会想起自己那个难以描述的梦。

但是,梦不像这样,没有这么贴近的体温,没有这么真实的呼吸。

陈故的心跳一点一点变快了。

他忍不住开口:“哥,你到底……”

话又止住了。

陈慎之就好像听见了他的话一样,轻哼了一声。

陈故这下真的闭嘴了。

他打了个哈欠,继续数陈慎之的睫毛,数着数着,自己就睡着了。

睡前,他模糊的想,自己回来这么多天,兄弟俩一直有距离,还从没在一张床上躺过。

他哥一受伤,是不是变得有点黏人了?

大家都过洋节吗,平安夜快乐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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