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兆西下播已经是半小时以后,上楼看到别墅的灯已经暗了下来,有保姆阿姨专门等着过来告知说先生去了酒窖。
酒窖在别墅的另一侧,要从地上穿过一条玻璃走廊再下到地下。
保姆阿姨将人带过来就回避了。
上百平的酒窖一下子抓住了姜兆西的心,没有多少男人女人能摆脱这样的诱惑。
姜兆西从一排排的酒架慢慢看过去,看到熟悉的或感兴趣的会拿出来看看。
以前他也有一个私人小酒窖,只有十几平米的一个空间,是后来他从餐厅隔断出来的空间,装了制冷机和小酒架,也有几百瓶酒,是他自己像仓鼠一样一点点屯下来的。
十几年当中,无数个只有一个人的夜晚,他会来一小杯再放上自己喜欢的音乐,不拘是在餐厅、客厅还是什么地方,都是属于自己的欢愉时光。
那样的日子也没有多么不好。
只是看到自己熟悉的品类,没有什么喝下去的**了。
阿姨离开之前说他可以随便拿自己喜欢的去品酒室,他最终挑了一款瓶身设计很独特,酒液是好看的淡紫色,像葡萄汁一样看起来度数就不高的。
站在品酒室门口悄悄盯人的费成曜,眉头慢慢皱起。
踱步在酒柜间的年轻男孩子太淡然了,他行走的路线、在不同的品类停留的时间,取酒的手法,甚至他拿出来看过的几款都是收藏级的极品。
所有的迹象都暗示,他对这些不陌生。
想起当初放在自己桌上那一张单薄的调查材料。
简单、干净、单纯的背景。
德叔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手段不减当年。
如果是连他都没有查出来的东西。
是不是以前也像现在这样在别人家里工作过?
是不是真的曾经有过富贵秃头的中年老男人。
应该不至于,想想男孩以前,土气的穿着,蓬乱的头发,整个人都灰扑扑不舒展的样子。
又想,这么一块璞玉,万一以前就有人发现了呢。
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现在人在自己这里。
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想想老宅那一堆废物堂叔和堂兄弟,这次所图是什么?是他还是阮阮?
如果真的跟他们有关系,那就折断他的翅膀,将人囚在这里,就在三楼那间画室里,整个人就都是他的了,到时候就别怪他为所欲为。
“费先生。”
整个人越想戾气越重的时候,挑完酒的男生已经走过来站在面前笑着跟他打招呼。
唉,算了。
费成曜脱口一段话,像是试探。
姜兆西听不懂开口问道:“您说的是德文吗?”
费成曜:“看你拿的酒,不懂德文吗?”
“您是说这个吗?”姜兆西晃晃手里的瓶子,“我不懂德文,但我是学美术的啊,懂得欣赏美。”
费成曜失笑,这么肤浅的吗?看包装选。
这酒看起来清淡,实则度数不低且后劲很足,真的看不懂吗?
“你们学校外语教什么?只教英文吗?”
“主要是英文,法语也会一点,因为要学西方艺术史,所以法语也琢磨着学了一点,德文仅限于一些知名艺术家的作品和名字能记住,其他都不懂。”
“费先生呢?”
“以前在国外待过几年,都会一点,皮毛。”
费氏虽然不算高调,但也是顶级豪门,这个圈层的人对孩子的培养,好的自然极好,烂的也超出想象的烂。
费成曜熟悉几国语言,姜兆西并不意外。
两人走进品酒室,门关上了,隔绝了酒窖的低温空气。
费成曜接过姜兆西随意拎着的酒瓶到吧台帮他调制。
拿着调酒器的高大男人恢复了斯文儒雅的气质。
“过来坐吧。”
于是两个穿着同款家居服的人,一个在站在吧台里,一个坐在吧台外。
颀长高大的那一个帅气矜贵,身价不知凡几的人将调好的淡色酒液倒入小酒杯递给对面的人。
对面更年轻一点的那一个,轻轻接下抿过一口,桃花眼弯起来极致的温柔漂亮。
“多谢费先生,很好喝。”
“尊贵的小姜老师,很荣幸为您效劳。”
本就脉脉含水的漂亮桃花眼,因为酒的关系又多了一份情。
原本有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就默默地为他调酒倒酒,为他服务,看他喝的高兴就异常满足。
一边又惊讶于他的酒量,这酒的烈性费成曜是知道的,刚开始放一点酒就兑入比例更多的软饮,到后来干脆配上了其他的甜酒。
半瓶下去,看着毫无醉意的人。
“小姜老师,酒量很好啊,经常喝吗?”
“一般般,在家里年节的时候会陪爸爸妈妈喝一点。”
男生提起爸爸妈妈的时候言语神态里尽是亲昵,他提到阮阮的时候也会这样。
但是对自己就不会。
泾渭分明。
啧~
“看来小姜老师继承了父母的好酒量。”
“他们也没有很能喝,爸爸以前爱喝酒,后来身体不好妈妈就不让喝了。但是她自己有时会偷偷喝一点,后来被我发现,我们两个就一起偷偷喝一点。”
他应该有很好的父母,所以小小年纪就那么拼,想要赚钱兼顾家庭和学业。
也因为从小感受过那样的爱,所以也像自己小时候一样对待阮阮。
我们家孩子真是幸运又聪明,一眼就挑中了小姜老师。
“阮阮的心理医生约了明天,小姜老师会陪他去吗?”
“嗯,会去,我跟阮阮约好啦。”
“德叔说小姜老师拒绝了增加的报酬,为什么?阮阮能有现在的改变都是多亏了你。”
姜兆西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费先生帮我摆平了校园的舆论,也需要我付报酬吗?”
“那不算什么?不过是调了一下行程……”
“我也一样,我对阮阮,也都是日常我能做到的事情。”
“费先生,我知道您很在意阮阮,但是可以不要一直觉得我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一样吗?”
“您这样我也会很不自在,而且我也已经得到很多了。”
现在每天可以劳斯莱斯上下学,日常生活也都有人包办,费成曜和德叔他们已经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和尊重。
而且他查过自己的存款在短短的几个月已经突破了六位数,他没有那么缺钱了。
“是,小姜老师说的对,确实不应该这么见外。”
费成曜顺坡下驴:“那我以后可以不叫小姜老师吗?我也觉得太生疏了,我跟阮阮一样称呼怎么样?”
跟阮阮一样叫西西吗?嗯……,有点肉麻。
“您可以叫我的名字,叫姜兆西就可以。”
看着人特地强调全名的小模样,费成曜忍不住想要揉两下。
他没答应。
又说起阮阮要看医生的事。
对待阮阮的事情姜兆西就很认真,虽然喝了酒,但还是很详细的商讨了看医生的安排。
两人从酒窖上来已经过了凌晨,玻璃连廊的灯亮着。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男生比平时活泼一些。
他透过玻璃指着不远处的花房:“我们的玫瑰花都开了。”
“嗯,看过了,还有你们种的大白菜。”
“还有胡萝卜和土豆,阮阮都比以前爱吃青菜了。”
费成曜慢慢跟在一旁附和:“嗯,你很厉害。”
因为一句夸赞,男生转头看过来,眼里映射着连廊里的灯光。
“以前这里打理的很漂亮,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就都清理掉了,如果你喜欢也可以再安排人打理。”
姜兆西:“嗯,小心一点是好的,不着急慢慢来吧。”
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竟然有人认可了当初自己疯狂又荒谬的举动。
“费先生不是一直在努力吗?会好的。”
豪门的这种日子,费成曜那样奔波也是自保,他查明当时的真相,清掉障碍才能给阮阮一个安稳的环境。
姜兆西没有经历过这种风云诡谲的日子,但是他能理解。
这一球直击费成曜的心灵深处,这一刻的幻想不再是画室、囚禁、为所欲为,他想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珍而重之。
但是他要忍着,他还没有办法保证不会牵累他。
他都要成忍者神龟了。
另外,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被诱惑了,一个小男生才认识几个月,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甚至身份不明疑点重重。
就这样一边忍者神龟一边自我质疑的把人送到客房门口。
姜兆西要开门,费成曜就站在身后很近的地方。
”西西。“
“早点休息,喝过酒洗澡小心一点,有事随时叫人。”
姜兆西身体一僵。
阮阮叫西西的时候听起来甜软可人。
费成曜在身后这平平无奇一声,让姜兆西从后颈一路往下,整个人都麻了一下。
应该是离的太近了,又喝了酒才会这样。
他手把住门边,冷静了一下才回身:“您也早点休息。”
费成曜上楼回房,到底不放心,又安排人煮了醒酒汤送过去,得知人洗完澡乖乖喝过汤睡下才作罢。
而楼下客房快速睡去的姜兆西,又有人入梦,看不清脸,只是一声一声的叫他西西,声音紧贴着后颈,性感又黏腻。
痴缠一夜,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去。
果然到了早上,身体比人先清醒。
姜兆西扶额,庆幸小崽崽今天早上没有直接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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