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亡列车

沈稼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得知男人带阿芳回老家是为了验胎,心里平白无故涌起了一丝恐惧。

这村子到底是什么地方?

正常来说,隐藏剧情的时间线不可能与现实对应,那么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怎么可能验得出胎儿性别?

屋外的说话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只听见一阵远去的脚步声,看来人已经走了。

沈稼扶着肚子从床上下来,推开屋子的木门走出去,完全没有发现那张囍床下方的东西。

屋子对出去是木板搭建的楼梯底,同样堆放着落灰的瓦罐,但和屋子里不同的是,那几个瓦罐封口处绑了草绳。

一股阴阴煞煞的气息在瓦罐之中散发。

沈稼小心地关上门,门上张贴着两个大红色囍字,乍一看血涔涔的。

阿芳与丈夫结婚已有五年之久,为什么老家这边还会有新婚的痕迹?

沈稼留了个心眼,利用手指甲在其中一个囍字上轻轻划了一下,转身走出屋外边。

外面是厅堂,正中央摆放着囍桌,桌子上方还有供台,一块漆黑白字的祖牌立在中间,三支点燃不久的祭香浮出丝丝缕缕烟雾。

在牌位周围有黑雾蠢蠢欲动,似乎是盯上了沈稼肚子的胎儿。

沈稼背后不断渗出冷汗,缓缓抬手,身子僵硬立在原地,只是那个隆起的大肚子再次透出一只小手印。

“呃……”沈稼不受控制地捂住肚子,一阵阵剧痛像是刀割,一直落在他的肚子上。

身后响起一阵慌张的惊呼声,下一刻,沈稼肚子被人扶住,强行按着他往地上跪下。

“阿祖莫怪!是阿芳她不懂事,无意冒犯您……请阿祖恕罪!”男人强压着沈稼对那供台上的祖牌磕了三个响头。

阴冷恐怖的压迫力瞬间消退,沈稼脸色一片惨白,因磕头磕破皮的额前渗出缕缕血丝,终是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男人查看了他的情况,见肚子里的胎儿不再异动,便知道是无事了,顿时松一口气。

不过“阿芳”现在昏迷了,正好可以趁机带她去验胎。

男人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又叫来了王老太,“阿妈,村长来了吗?不如我们现在趁现在带阿芳过去吧。”

王老太闻声赶来,一进厅堂,对着供台那方向拜了三拜,“行,我去拿些东西,你赶紧的!”

“阿芳”瘫软的身子靠在男人怀中,只有小手指微动了两下。

母子俩的合谋,已经悉数落入了怀中之人耳里。

原来,沈稼是故意装昏迷的,他想利用男人和王老太带他走剧情,前往村长那边验胎。

王老太火急火燎去准备验胎所需的东西,男人扶着沈稼前往村中。

支线关卡,列车上。

小女孩眼睁睁看着送发卡给自己的女人陷入昏迷,小心翼翼碰了一下对方鼻子,还有呼吸没有死,应该只是困了。

她怕那个可怕的男人回来发现,赶紧走开,跑到了列车的厕所里面。

小女孩躲进厕所内,将门锁上,立即点开自己的游戏面板,浮出一行新提示:

【恭喜玩家获得支线关卡道具[红色发卡](???)】

(说明:支线关卡道具非系统道具,可进行转让)

【支线剧情还原度:60%】

在厕所里呆了几分钟,小女孩打开门出去,一个壮汉从身边走过,她注意到对方脸上有一片淤青。

那个壮汉,好像也是5号车厢的乘客。

……

天色昏沉,阴霾笼罩。

村里每一间屋子都是破旧一片,黑烟在周围涌动,屋檐瓦片上晃出恐怖血光。木门大开,里面黑得见不到光,门口堆起了密封瓦罐,似乎已经荒败许久。

沈稼眼睛偷偷睁开一丝缝隙,瞟向那些屋子门口,恍惚之间,屋内似乎有诡影飘动,一双双血红眼睛泛出瘆人的光。

男人应该察觉不到那些屋子里的异常,全程扶着沈稼,面不改色走到了一间祠堂门前。

祠堂的大门紧闭着,门上张贴了两张血涔涔的囍字,檐梁处还挂着两只白底红囍字的纸灯笼。

一阵阴冷的风吹卷而过,惨白的纸灯笼缓缓晃动。

沈稼感觉到那股阴煞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肚皮之下更是一片森冷,完全超出了一个人的正常体温。

男人到了门前,将沈稼安置在屋门口的墙边上,自己则是跪了下来,冲着门口磕起了响头。

碎石泥尘都磕到了男人的额头上,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重重地往下磕去。

一下、两下、三下。

男人磕完了那三个响头后也没有站起来,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诚心,或是说他对祠堂里面的东西十分忌惮。

沈稼敢肯定,阿芳接下来要走的关键剧情就在这祠堂里!

好不容易等到王老太和村长那几人赶过来了,他们同男人一样,也是先对着祠堂门口磕头。

沈稼借着一丝缝隙,勉强看清楚了村长的样子——是个瘦弱的中年人,面相刻薄,皮肤黝黑,留着山羊胡,着一身蓝灰布褂子,手里装腔作势似的拄起拐杖。

看见村长带着两个村民靠近,沈稼闭好眼睛,不再偷看他们的行动了。

耳边传来他们的说话声——

“你们俩赶紧将人抬进去!”

“是,村长。”

左右两边都被抓着,粗暴的大力将沈稼从墙边抬起来,男人紧张得不行,生怕他们不小心搞没了肚子的胎儿。

村长推开了祠堂的大门,一个眼神示意男人和王老太拿东西跟上。

那两个村民将沈稼抬到了祠堂中央的位置,让他平躺到一张残破的草席子上。

旁边恰好是一尊青铜制的三足大鼎,鼎身刻着许多繁复的诡异花纹,纹路上几乎沾满干涸的黑色血块。

村长一个招手,示意男人和王老太将东西一一摆上。

首方上红枣子,两边侧方摆花生桂圆,尾部设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

东西全都设下了,村长放下拐杖,取来三支大香,对着沈稼以及那尊三足大鼎下跪,举着高香磕头三下。

“王氏之媳,求子乃诚,我主神在,今此奉供!”

尖细的高声响起,袭过阵阵阴风,祠堂里方隐约透出阴煞之气,沉幽幽一片,主位之上那块不同寻常的漆黑祖牌竟然有几分轻微颤动。

村长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将那三支大香插到三足大鼎上,然后命人过来将沈稼抬进祠堂里方。

祠堂里方立着一口漆黑的檀木棺材,棺身上张贴着几个白底红囍字,有浓郁的血腥气息从棺木上散发。

打开那口棺材,流出血涔涔一片,弄了一地的脏污恶秽。

村长叫男人过来,让他亲手将沈稼送入那口棺中,棺材是以一个四十五度倾斜角立起的,人放进去后,面容正好平对着他们几个人。

装昏迷的沈稼此时已经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儿了,他被人送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之内,因暂时无法睁眼,怕会影响剧情进度,他只能压下心中不安。

指尖在身后侧方,他人无法瞧见的角度,轻轻碰了两下,是硬的。

沈稼不知道,棺材外面那几个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验胎仪式了。

王老太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稳如老手,当即拿出来一支细长的狼毫毛笔,递与村长沾上朱砂。

毛笔尖端在沈稼眉心轻轻一点,艳红的朱砂印与他那张惨白的面容形成巨大反差——

美人似白纸,眉心状红砂。

验胎仪式还未完成,村长先后又端出两只空碗,分别递交给王老太和男人。

王老太看了一眼儿子,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放血。

锋利的菜刀划破王老太的手腕,股股黑血从她腕处涌出,尽数流到那只空碗里头。

男人也学着王老太的样子,割了自己的手腕放血,足足放了大半碗才停下。

那两碗腥重的浓血被村长端走,放在一方小供台上,铺上方形白纸,以毛笔浸血为黑墨,在纸上写下阴阳二字。

血气味弥漫到沈稼身边。

村长拿了那两张写有血字的白纸,分别置于沈稼的左右两侧,紧接着又取来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各一把,均匀洒在沈稼身上。

沈稼不为所动,但暗中却偷偷摸到了那些东西,捏在手心中,仔细分辨着是什么。

验胎仪式现在还差最后两步——系引生绳、点绛唇。

村长将一段红绳放入那两只血碗中分别浸泡,然后又将红绳系到沈稼右手腕处,最后一步,是用夫家之人的血点唇。

沈稼十分嫌弃,他光是靠闻,都能猜到村长点在他唇上的凉凉液体是臭血。

正好此时,村长带领几人拜了三拜,高声扬道:“验礼已成,请神封棺——”

沈稼敏锐捕抓到了村长话中的关键字眼“棺”,他现在被人送进了棺材之中,他们还要封棺?

这个诡异的验胎仪式,究竟是什么东西?

棺盖封上发出沉闷的一声,沈稼立即睁开眼睛,一片黑沉,根本看不清东西。

然而外面的人还在继续仪式,村长那尖细的高声听起来格外恐怖:“诚乃心至,今送汝来,将为贵儿,供之上主,请主入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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