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贵人
待众人吃饱恢复力气,继续赶路。
这轻衣镇怕是回不去了,走大路回京得经过抚宁,只能希望张诡父亲接到密信能来得更快一些吧。
安卉看着张瑾溃烂的伤口,张诡带的金创药已经没有多大用处。
这地方除了黄沙,苔藓,没有草药可医。
安卉想到了自己右臂受伤被困在去往临瑞途中的那次,若不是王簌赶来,自己怕已命丧黄泉了。
“还有三天就到抚宁了,你的手臂会没事的。”安卉安慰着张瑾,把割来的草茎编成席子,在纱布外面用木棍支撑包裹起来。
安卉看着张瑾,希望这个方法可以延迟溃烂吧。
还未到抚宁,张诡父亲先来到了身前,看到张瑾的伤口,张父满脸都是心疼,这算是对他任性的惩罚吧。
还好,手臂的溃烂得到了医治,只是右肩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提得动枪,使得动枪法了。
当时张父一接到信件,便知道此事也该做个了结了。
林党在军费上用这个方法炮制了多次,之前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失了平衡。可现下因林党过于猖獗,严重影响了周边军事安稳,所以听到张父汇报此事,便立刻同意,以伺机惩处。
张瑾父亲则被推出来主理此事。
永定十二年十一月至十二月。
抚宁司司正林广首先被革了职,判入狱。罪名为私卖军粮,延迟押送补给,残害将士。
作为直达授权,张瑾父亲可先斩后奏。
在抚宁司半个月的时间,张父及门下官员相继收到林党的罪证。
大如林党之势,也不过一月,已经把证词证人证言搜集妥当,上传京师。
其中永宁元年西北临瑞一事重新审理,查清原因是:现下将领林骏(当时任副将),私开城门贸市,造成军士死亡。而后因被前将领胡统帅仗责心怀不满,暗中勾结游寇杀害胡主将及其身边军士,把死因伪造成与游寇激战不敌,并在后续事由上冒取其抚恤金。
其中邱午及陆平川(当时主帅帐下的纪事)均死在此。
所以尸骨无法找到,只留下衣冠冢。
永定一年,临江船覆之事。因林党之中林广,和海寇勾结,通过勒索分账银两。后来朝廷剿匪时,林广误听海寇之言,给了其一日逃走机会。却没想到海寇潜伏设了埋伏,炸了军船,其中将士死伤十之又九,王簌则是从这里面死里逃生的。
永定八年,安卉父亲之案,安父交手的货物平时是点清交给省司的,但是林古因自家娶亲需千两现银,所以挪取货物抵押。后来被认出其是军需品,林古便警告经手之人,并拉安卉父亲挡枪,不过区区一秀才而已。其中父亲省司旧友里有林古抵押的副本记录,可证清白。
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安卉看着那厚如典籍的罪证,这些牵扯数百位官员,涉及金额百万两,下狱林党之人近百人,所伤害的百姓何止百万?
“可真是审时度势啊。”安卉放下罪证,闭上眼睛,压下烦闷和怒意。
林党把持朝政十余年,当下才想起来惩处,帝王之爱果然博广呐。
处理林党,张父被推出来作为皇上的利剑。
那么以后呢,又该由谁来制衡张家呢。
父母的仇似乎是报了,也似乎是永远报不了。
王簌看着安卉祭拜过父母,便一直待在房屋里。他看出了安卉的想法,不光是他,还有张家兄弟都是如此。
否则张瑾也不会久居轻衣镇,张诡扮作张扬模样,引人入局。
安叶待在安卉身边,察觉到安卉的情绪,安慰着说,“我谈首曲子吧,就好像还是小时候。”
安卉点了点头,看着安叶,除了姐姐,只有安叶还在自己身边了。
安卉得知姐姐在远定好好地生活,也处理好了父母及师兄们的身后事。便把全部心力放在了食物青疏上面,之前所积攒的银两也没了用处,所以都交给张瑾用作轻衣镇的事务上,也算是物归原主。
之前张瑾为了瞒住抚宁,能够有新的途径换取粮食。把从安卉这边赚到的钱做了一份假账,谎称青疏制作无利润,仅供士兵食用,其实都用在城镇建设了。后来新的掌事来了,因为捞财的能力不低,所以也自然从账本和场地规模看出了猫腻,往抚宁提了此事。但抚宁司还没来得及找借口,就落在了父亲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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