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逃跑未遂后,琥珀似乎认命了。她直接摆烂,平日里总是化作黑狼的模样,连少女形态都懒得化形了。
摆烂之后,日子过的倒是快活了许多。
有时候凌霄读书读累了,就会招呼琥珀过来借耳朵摸摸。琥珀虽然总是一脸不情愿,但每次都会慢悠悠地踱过来,把脑袋搁在凌霄膝盖上。
无论凌霄去哪里,琥珀都会暗中跟随。修炼时,琥珀就趴在附近的树上打盹;去药圃,琥珀就在篱笆外假装晒太阳;甚至凌霄去沐浴,琥珀也会蹲在温泉入口处的石头上放哨。
如果有师姐亲昵地挽着凌霄的手臂,或者揉她的发髻时,琥珀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硬生生挤进两人中间,还故意用尾巴扫对方的脸,看对方惊吓尖叫。
夜深了,凌霄刚躺下,就感觉床榻一沉。琥珀熟练地钻进被窝,用毛茸茸的身体给她暖床。
“今晚能借我尾巴当枕头吗?”凌霄问。
琥珀哼了一声,但还是把蓬松的大尾巴甩了过来。凌霄满足地抱住这条天然毛毯,很快就睡着了。
“早啊,琥珀。”凌霄对着铜镜扎发髻,从镜子里偷看门口的狼妖。
狼妖甩了一下尾巴,算是打招呼。
“我午时前回来。”
凌霄弯腰穿鞋,拿起木剑准备去晨练。跨出门槛时,突然被拽住了衣角。
“怎么了?”凌霄低头,看见琥珀的爪子正勾着她的衣摆。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腰。
这是狼的本能,留下气味,标记领地。
当然,在其她修士眼里,这行为简直跟护食的小狗没两样。
对于标记气味这件事,凌霄还会发现别的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她的枕头会有被轻轻咬过的痕迹,衣柜里的衣服总带着一股小狗味,甚至连练功用的木剑都被大尾巴蹭过。
“你是想把我的一切都标记成你的吗?”凌霄有一次忍不住问。
琥珀正趴在她膝上享受梳毛服务,闻言立刻炸毛:“胡说什么!那是狼的本能!”
“明明就有!”
琥珀恼羞成怒,扑上来用爪子按住凌霄的嘴:“闭嘴!”
肉垫软软地贴着凌霄的脸,温暖又湿润。这种时候,凌霄就会趁机亲一下那个粉色的肉垫,然后看琥珀像触电一样跳开,满脸通红地大骂变态。
“云渺师姐昨天问我身上为什么总有股狼味。”
琥珀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你半夜偷偷溜进我被窝。”
琥珀发出一声介于狼嚎和人类笑声之间的奇怪声音。
自从琥珀开始摆烂后,就非常热衷于给整个仙宗捣乱。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卡bug,反正她是神女的灵宠,只要不伤人不毁物不触犯门规,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北陵仙宗养了数只仙鹤当坐骑,这些高傲的灵禽向来目中无人,直到遇见了琥珀。
那天凌霄正在听云渺师姐讲解心法,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她跑出去一看,琥珀正追着一只仙鹤满山跑。
那只平日里优雅端庄的仙鹤此刻扑棱着翅膀,惊恐地嘎嘎乱叫,琥珀在后面穷追不舍,跟一只撒欢的小黑狗没什么两样。
“琥珀!住手!”凌霄大喊。
琥珀一个急刹车,仙鹤趁机飞上高空,几根洁白的羽毛飘飘荡荡落下来,正好盖在狼妖头上。
琥珀甩了甩脑袋,鼻子里喷出一股不屑的气息。
云渺师姐的脸黑得像锅底:“师妹的灵宠,真是……别具一格。”
凌霄涨红了脸,连连道歉。她拽着琥珀的耳朵往回走,狼妖却一脸无辜,嘴里还叼着半根鹤羽。
“你干嘛追仙鹤?”回到小院,凌霄质问道。
琥珀吐出羽毛,理直气壮地说:“它先瞪我的。”
“仙鹤怎么瞪你?”
“就有。”琥珀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那根羽毛,“它用这根羽毛指我。”
作为惩罚,凌霄禁止琥珀吃晚饭。当然,主要原因是最近琥珀总是偷吃灵米灵果零食,实在长胖了太多,圆滚滚的。
(甚至连云渺师姐养的灵鱼都少了两条。)
那只高傲、野性、威风凛凛的狼妖,现在胖成了一个毛茸茸的球。
圆得像个毛线团,圆得像个蓬松的棉花糖,圆得……
凌霄伸手戳了戳她的肚子。
“琥珀,”凌霄严肃地说,“你不能再吃了。”
琥珀正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尾巴敷衍地甩了两下,表示“听到了但不想理你”。
“你看看你,”凌霄蹲下来,双手捧住琥珀的脸,使劲揉了揉,“脸都圆了!”
琥珀的耳朵抖了抖,不满地哼了一声,试图用爪子扒拉开凌霄的手。但她的动作明显比以前迟缓了,爪子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愣是没够到凌霄的手腕。
“……”
“你太胖了,”凌霄无情地宣布,“再这样下去,别说追仙鹤了,你连门槛都跨不过去。”
琥珀立刻不服气地翻了个身:“谁说的!我身手矫健!轻盈如燕!”
凌霄:“……”
“这个……是毛!毛蓬松了而已!”
凌霄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圆滚滚的肚子。
琥珀:“……”
“这是毛?”
“是、是狼妖特有的护体灵气!”
凌霄面无表情地又捏了捏。
琥珀:“好吧,是肉。”
罪证确凿。
“以后不许吃晚饭了。”
“就吃一口?”
琥珀用鼻子拱了拱凌霄的手,声音软得不像狼,倒像只撒娇的小狗。
凌霄冷酷无情:“不行。”
琥珀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不摇了,整只狼蔫蔫地趴在地上,像一团被晒化的黑芝麻汤圆。
到了晚上,凌霄正在灯下看书,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抬头一看,窗缝里探进来一只毛茸茸的爪子,鬼鬼祟祟地扒拉着她的点心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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