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缘,妙不可言。

第十三章缘,妙不可言。

靖王府

范落兰意外地看了李承泽一眼,然后隐藏住自己要翘起的嘴角,轻咳了一声道:“好吧。这个倒也说得过去。”

“什么叫说得过去?你不觉得青梅竹马比一见钟情要好得多吗?”李承泽走到她身边坐下,手里端着一盘葡萄,二人肩并着肩,看范闲远去的背影。

范落兰左侧的眉毛挑了挑,没说什么。

“范闲走了,这诗会也没什么看头。”李承泽吃着葡萄道,他抬手戳了戳范落兰的胳膊,“要不要上我府上做做客?”

“嗯,也好。”

二皇子府

范落兰随李承泽共坐一辆马车回到李承泽的府上,这府上依然冷清得很,范落兰一进内院就被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团子扑了上来。

“诶呦,”范落兰一把将小白狗抱进怀里,然后用脸颊蹭了蹭她柔软的毛发,还被她趁机舔了两口脸颊,“怎么长这么胖了,平时没少吃肉吧?”

李承泽笑着走过来,谢必安走到门口站岗去了,范无救见二殿下回来远远行了个礼就继续看书去了。

“那可不,你刚把她捡回来的时候才巴掌大,如今站起来都到腰了。”

李承泽揉了揉狗子的耳朵,手感不错。

“还是你喂得好,是吧李橙子,在二殿下这里待的开不开心呀?”范落兰笑嘻嘻地将橙子放在地上,然后摸着她的头。

“汪!”橙子回应道,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什么李橙子,怎么就姓李了?”李承泽抱起双臂,挑眉问道。

“这不随你吗?”范落兰双手将橙子的脸捧起,让她看向李承泽。“你瞧,这大眼睛,多像。”

李承泽噗嗤笑了一声,然后从旁边梧桐树上抱下那只浑身玄色的小猫,梧桐花开得正好,花瓣都落在了小猫的头上。

“小兰兰,看她欺负我,你去揍她。”兰花是个小男孩儿,他甩了甩头,从李承泽怀里跳下去,然后蹭了蹭范落兰的腿。

“切,他才不会揍我呢。”范落兰搓了搓猫头,随后一猫一狗互相追逐着跑远了。

二人互相伤害着,看到对方的眼睛又相视一笑。

“我看这俩的名字起反了,我更像狗,你更像猫。”范落兰勾起嘴角说道,李承泽走过来伸出手指又戳了一下范落兰的脸颊。

“确实,猫就喜欢逗狗。”

“滚蛋。”

两人嬉笑着走进室内,范无救还在一旁读书,范落兰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家的门客,还挺特别的。”

李承泽给她一个习惯了的眼神,又像没骨头似的蹲坐到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他要春闱。”

“春闱?”范落兰走到范无救旁边看了一眼他的书。

“范学士。”范无救见她过来,抬头打招呼。“来年春闱,还需您多指点。”

这密密麻麻的议论文看得范落兰头疼,她敷衍地嘿嘿笑了一下道:“嗯嗯好,到时再说。”

“不过你这文人身上怎么还背着刀呢?”

“习武是不得已而为之,文学才是范某一生所求。”范无救笑了一下,随后又沉浸到书里去。

“挺好,挺好。”范落兰有些无语,走到李承泽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对了,范闲在儋州被刺杀的事儿,你知道吗?”范落兰给自己和李承泽各自斟了一杯茶,语气轻松地问,却在观察着李承泽的表情。

李承泽笑容一顿,然后镇定自若地接过茶杯,道:“嗯,知道。”

“我派人去查了,但是现在还没有线索。”范落兰正色道,喝了口茶润嗓,“宫里边儿你比我清楚些,知道是谁干的吗?”

她的确是在明知故问,纵使她答应要帮助李承泽,但现在有范闲的介入,谁也不能保证对方有没有别的心思,会不会说实话。

李承泽手里拿着颗青梅,上下扔着玩儿,笑眯眯地看向范落兰道:“你应该猜到了吧?”

“想听听你的看法。”范落兰默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有范闲回京都的时候,有场埋伏。”

“还能是谁,自然是咱们那位太子殿下。”李承泽笑笑。

“没有长公主?”范落兰又问。

李承泽眼神转了转,“有的。姑姑帮着承乾,二人定是联手。前日陛下深夜召姑姑和太子入宫,你不知道?”

“知道,但说了什么不清楚。我在广寒宫批奏折。”范落兰将胳膊放在桌上,单手撑着头,认真道。

“哼,”李承泽从鼻腔哼出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陛下给了太子一份名单,上面都是罢黜的官员,也都是太子门下的。”

“嗯…这证明陛下对太子埋伏范闲这事儿不满,可儋州刺杀是鉴查院假传密令,这就怪了,”范落兰咬了咬嘴唇,“李承乾是太子,他的一言一行都被盯得死死的,应该没有机会和鉴查院私联。能做这事儿的,有理由的,只有长公主。陛下可有说她什么?”

“未曾。”李承泽摇了摇头,“陛下只说,婚约不可废。”

范落兰思考了一会儿,将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叹气道:“二殿下,我曾经答应过帮你,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变。”

李承泽看着她笑了笑,“我知道。”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毫无保留,我亦如此。范闲是我亲弟弟,我娘当年用命护着我们姐弟二人平安,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希望你能理解。”她严肃地说,眼神里有不可撼动的坚定。

李承泽吞咽了一下口水,眼里忽然有些落寞,他垂下眼眸道:“当然理解。”

范落兰看出他的情绪,她笑了一下又道:“当然,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你我不光是同盟,更是挚友。你若是有其他的盟友,也请务必告诉我,我们应该信任彼此,对吗?”

李承泽眼底闪动了一下,他抬眸直视范落兰的眼睛,笑道:“只是……挚友吗?”

范落兰愣了两秒钟,眨了眨眼,问道:“那,你想是什么?”

李承泽笑了笑没再说下去,他正色道:“姑姑其实与我有些…交易,你不在京都这些年,她也帮了我不少。”

范落兰疑惑地蹙眉,“长公主是在两头通吃?”

“差不多。”李承泽喝着茶道,“姑姑只做对她有利之事,我也知道。只是近些年来实在孤立无援,大哥身在边境,三弟太过年幼,母妃又对朝堂之事一概不理,我也是,没办法。”

他将最后三个字加重,随后无奈地看着范落兰。

“这样吧,”范落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明日我去见见长公主,她不是邀我去广信宫喝茶邀了好几次吗?她想杀范闲,我绝不会同意。如果她愿意将内库拱手让人,与我合作,我便不会与她为敌。”

她顿了顿,抬眸盯着李承泽,“若是长公主不愿,执意要杀范闲,你便不能再与她同流合污。内库财权,等之后到了范闲手里,我会说服范闲帮你。”

李承泽抬手摸着下巴,似是在思考,他沉默了五秒钟,最后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只不过,姑姑可不好对付。”

“京都之中,谁好对付?”范落兰见他答应便放松了下来,笑了笑道。

“嗯,说的也是。”李承泽笑了一下,将手里青梅扔向范落兰,被她抬手接住,这次的联盟,算是正式定下了。

青梅、竹马。

范落兰看着手里的梅子,心里高兴起来。

夜晚范府

范落兰从二皇子府乘马车回到家中,她已提前差人告诉范建自己用过晚膳,所以范府也早就吃完饭了。

“爹,姨娘。”范落兰见到范建和柳如玉,行了一礼。

“在二殿下那儿用的晚膳?”范建笑着问,他知道范落兰和老二关系好,所以也没什么意外。

“是,范闲在家吗?”范落兰问。

“在,闲儿在他自己院子里呢,这孩子呀跟你一样,都不喜欢人多,连个伺候的人都没留。”柳如玉道,表情看着有些心虚。

范落兰看了出来,但她没深究,只道:“想来他在儋州也是如此,应是习惯了。那我就先去找他了。”

“诶,兰儿,等一下。”范建叫住要走的范落兰,语重心长地说:“老二心思深,你和他往来,务必要留心些,莫要让他骗了。”

范落兰回头,双手握住范建的手,中年男人的手已然出现了些褶皱,她浅笑了一下道:“爹,你放心。承泽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中有几年未见,但他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既答应帮他,就会帮到底。但是我尽量不会让范家搅进来。”

范建听她这么说,也只好点头道:“你自己小心些就好,你如今也长大了,爹不会事事都管着你,范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好,我知道了。谢谢爹。”范落兰上前抱了一下范建,范建拍了拍她的背,随后让范落兰去了范闲住处。

范闲正坐在他的院子中间的人造池塘旁边,手里拿着几根木条在摆弄着,范若若在他一旁瞧着。

“这是做什么呢?”范落兰进了院子,她看着范闲手里的东西,不解地问道。

“姐!你回来了。”范若若见范落兰回来,高兴地跑过来拉住她的手,“哥,姐回来了。”

“看见啦。”范闲笑着说,“我做加湿器呢,京都比儋州干燥太多了,这几日待的我都流鼻血。”

范落兰拉着范若若走到范闲边儿上坐下,细细瞧着。

“你还会这一手呢?”范落兰问,这东西属实精妙,可惜她每日文书奏折写得手腕疼,没工夫做。“给我做个呗。”

范闲侧头看了一眼范落兰,挑眉笑道:“行啊。”

“姐,你知道何为加湿器啊?”范若若在一旁问,她还想着给范落兰解释一下这新奇物件儿呢。

“啊…以往在外游历多了,也见得多。”范落兰嘿嘿一笑,敷衍过去。

“原是这样,不愧是哥和姐,知道的真多!”范若若有些崇拜地看着二人,范闲道:“以后我把这些都教给你,你知道的会更多。”

“好!”范若若高兴答道。

范落兰在中间看着二人,心想一起长大的关系就是有差距。

“对了,我今日,去了鉴查院。”范闲忽然说道。

“然后呢?”范落兰问。

“鉴查院门前那块石碑,你也看到了吧?”范闲将手里的木料拼接好,转头望向范落兰。

“嗯,其实当年娘也同我说过。希望这个世界,能生而平等、人人如龙。”范落兰道,“只是我觉得太过于理想化,至少我们现在这个时代做不到。”

范闲点点头道:“是,她是想改变规则,重塑天地。这是以一己之力,与世界为敌。”

范若若在一旁若有所思地听着,道:“重塑天地,听上去就了不起。”

“这样的人的确了不起,”范闲说,“可是我做不了这样的人,我只想好好活着。混吃等死。”

“好好活着也很好呀。”范若若笑着说。

“哼,”范落兰也笑了一声,“我倒不至于混吃等死,但这种伟大理想,我确实做不到。”

“但我又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变成碑文上那样,我会活得更快活。”范闲又说,他神色变得复杂。

“那就变成碑文上那样。”范若若又说,看起来范闲说什么她都会同意。

“那样会人间大乱、天翻地覆的。”范闲笑着看向范若若。

“怎么样都行,哥你喜欢就好。”范若若又笑道。

“你也太没原则了吧。”

范落兰抬手一边拍一个道:“你们俩想得是不是太多了,这个事情在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实现不了,就算搞革命,大众思想也跟不上,不会有人站出来支持的。”

范若若疑惑转头问道:“何为革命?又何为大众思想?”

“这个嘛你现在不用懂。”范落兰摸了摸范若若的头。

范闲细想了一下,最后也只得叹气道:“你说得对。”

范落兰忽然想起什么,她转头对范若若道:“若若,你先暂时回避一下,我有话跟你哥说。”

若若虽然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点头道:“好,你们什么时候需要我随时叫我。”

范落兰笑着点点头,然后看若若离开了这里。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范闲做好了加湿器,放在水里试验着。

“诶,动起来了。”范闲笑着看向范落兰,范落兰有些惊讶地看着加湿器。

“你有点东西啊,上辈子干什么的?”

“上辈子啊…”范闲提起上辈子好像有些无奈的伤感,“上辈子无父无母,好不容易读书上了大学,结果二十岁就确诊了重症肌无力,在医院里躺了几年,就来这儿了。”

……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冒昧问一下…你上辈子,是不是也姓范?”

“你怎么知道?”范闲瞪大眼睛看向范落兰,有些不可思议。“你也姓范?”

范落兰重重点了点头,又问:“你不会叫,范慎吧?”

“我去!”范闲站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天爷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又抽象同时又很有缘分的事儿?

范落兰也站了起来,霎时间都有些想流泪。

也不知究竟是为何而流泪;是为了自己想倾尽全力想救回来的人却终究失败而流泪;还是为了两个温暖的灵魂奇妙的相遇在一起成为姐弟而流泪。

“我是范岚。”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眼圈也泛了红。

“你…”范闲快速回忆了一下,然后眼睛睁地更大了些,他伸手指着,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范医生?我的主治医师?怎么会?!”

他低下头用手捂着嘴,又喃喃道:“当时小赵医生突然和我说你调离住院部了,我还觉得奇怪,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那天想给你带西游记来着,但是半路上想起忘了带,就回去取了,结果也不知道半路上怎么回事,被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撞上了。再然后,我也就来到这儿了。”范落兰解释道,她其实至今也很难相信会有穿越的事情存在。

范闲抿着嘴,也很难理解这种事。

“所以,算来你是比我早到这个世界的,这就是为什么你先出生了三年。”他看着范落兰的眼睛,“我是你…离开那个世界之后的三年后因为抢救无效离开的。”

“天哪…”范落兰摇了摇头,“这一切居然诡异的合理了起来。”

“那,我们的娘,叶轻眉呢?”范闲像是找到了重点,又问。

“叶轻眉,她那时与我说她是从神庙醒来的,也是以孩童的身体,而且她醒来那年,是16037年。”

“1…什么???”范闲大惊失色。

“没错,我们现在其实是在过去的未来。而非古代。但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或许终有一日我们到达了神庙,才会知道一切的真相。”范落兰认真道。

“神庙…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像都信仰着那个地方,我回京都的时候在庆庙停留了一会儿,那里就是供奉着神庙,而且我还在那里遇到了鸡腿姑娘。”范闲道,“对了,那当年我们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是你带着我躲了起来,再之后就不记得了。”

范落兰叹了口气,那时候的事再回想起来依然锥心彻骨。

“太平别院血案,我只知道当年的凶手似乎都被陛下杀光了。但我总觉得有蹊跷,一直在调查,可至今都没有答案。”

范闲沉默了,京都夜晚的星空很闪,可那一夜的天空,似乎被血染了色。

“有人杀了我们的娘,现如今又要杀我。爹将我送到儋州估计就是怕出事,可我还未入京都便有人假传密令刺杀我,姐,那你在京都这么些年,有人对你下过手吗?”范闲此刻已经完美的融入了自己的身份,他和范落兰似乎想得一样,既重活一世,就要好好的活。

“倒是没人想杀我,只是皇后曾经给我下过套,铃兰……”旧事重提,范落兰依然有些说不出口。

“唉…我知道了。”范闲拍了拍范落兰的肩,安慰着。“想来定是与皇家有关,没关系,我们慢慢查,总能找到证据。”

“嗯,我已经让亲信去调查鉴查院假传密令背后之人了,相信假以时日就会有证据。”范落兰点点头道,“说起来,你的那位鸡腿姑娘,是怎么回事?”

范落兰现在已经有些私心了,内库财权还是要掌握到自家人手里才好,在李云睿手上,或是其他人,总归不放心。财权太重要了,没有财权就没有话语权,这是夺嫡最重要的一环。

“嗯…”范闲提起那位鸡腿姑娘脸上就浮现忍不住的笑意,“我今日在靖王府遇到了她,她说她是靖王府的丫鬟。”

“丫鬟?”范落兰有些疑惑地问。

“我说我是郭保坤身边的书童,丫鬟配书童,岂不是门当户对?”范闲笑道,看起来很高兴。

不对啊…

“靖王府的丫鬟,怎会在庆庙?”范落兰找到了疑点,“你回京那日,去庆庙祈福的,是陛下,和…晨郡主。”

“晨郡主?”范闲愣了一下。

“宰相林若甫与长公主李云睿之女,林婉儿。要说是丫鬟,也应该是婉儿身边的。”范落兰思索着。

“那,姐,你说,会不会我的这位鸡腿姑娘,就是林婉儿本人?”范闲忽然神情激动,为这个发现高兴地连笑了几声。

“倒也是有可能…你别急,我明日去见长公主,到时顺路可以去一趟皇家别院,去问问不就清楚了?”范落兰抱起双臂,胸有成竹道。

“好好好,这事儿姐你可务必为我上上心。”范闲拍了下手,感觉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你明天见长公主做什么?”范闲问,他才反应过来。

“哦,”范落兰抿了抿嘴,“对了,我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你说。”范闲见她如此表情,便也认真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在宫中长大,与太子李承乾、二皇子李承泽、大皇子李承儒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友。”范落兰道,“但比起其他两位,我与二殿下更为交好。当年我出事,也是他第一时间赶到救了我,所以我答应过他,要帮他。”

“所以,你希望我在官场上也会帮他,对吗?”范闲猜问。

“并非如此,”范落兰抬眼看着范闲,“我只是要和你坦白,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站在他身边,我不会要求你更不会要求范家为我的诺言做出承担,我只是希望,你在未来可以尽量不要和他站在对立面。”

“那得看二殿下怎么做了。”范闲笑笑,随后双手握住范落兰的肩膀,他比范落兰要高些,所以看着姐姐也需要微微低下头。“但是姐,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也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你我都是最有缘分的亲人,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最有共鸣的人。”

范落兰看着范闲认真的眼神,感动地笑着,然后点头道:“好。而我,也会这样做。”

他们相视一笑,也不知是几辈子才修来这种缘,他们都会好好珍惜的。

范落兰忽然感觉到有脚步接近,她警觉地看向屋内,范闲注意到便笑道:“别担心,他是滕梓荆,现在是我的护卫。”

“滕梓荆?”范落兰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袭黑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没说话,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范闲。

“这是我姐,范落兰。”范闲介绍道,“说吧,不用避开她。”

滕梓荆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拱手行了一礼。

“原来是兰提司,小人并未认出,还请提司大人原谅。”

之前范落兰知道范闲要进京,也拿了提司腰牌,这样就会有两个范提司,为了区分,便让鉴查院众人改叫自己兰提司。

“这是做什么?”范落兰上前扶起,“无需多礼,我不在乎这些礼节。”

范闲有些惊讶地看着二人。

“今日竟也是初次见面,却落得这样的场面。”滕梓荆有些窘迫地道。

“你就是…那个四处假传密令派去儋州刺杀范闲的人?”范落兰蹙眉问,范闲立刻解释道:“他也是受了假命令,我们已经说开了。只是他的身份如今已经死了。”

“我知道,”范落兰道,“鉴查院四处假传密令刺杀自家提司,陈院长已让四处主办言若海将自己儿子言冰云送去北齐潜伏了,算作是惩罚。”

“是,我在京都外,还见到了他。”范闲撇撇嘴,“看起来他对我很不满,还要收我的提司腰牌。是老师助了我。”

“有怨气倒是理解,可你也是受害人,何必撒到你身上?”范落兰挑眉道,“小言公子倒一直都是鉴查院的得力干将,所以我对他也很敬佩。”

“那你们现在是要去做什么?”范落兰又问,看着手里拿着夜行衣的滕梓荆。

“滕梓荆的妻儿失踪了,之前因为帮助一对落难夫妻惹了郭保坤,于是便被通缉至今。”范闲叹气道,眼里有着隐隐的怒意。

“郭攸之的儿子?”范落兰嗤笑问道,觉得很无厘头,那种弱智居然也在京都作威作福,真是给官宦们过得太好了。

“正是,如今我拜托范…小范提司助我寻得妻儿,此刻正要去暗栈打探消息。”滕梓荆道,看起来他着实有些急迫。

“那你们快去吧,我也会让六处帮忙打探一下,别太担心。”范落兰对滕梓荆道。

“多谢兰提司,若寻得妻儿这份恩情滕某定不会忘却。”滕梓荆又行一礼。

“诶对了,姐,我这次去就是去买鉴查院四处的徐云章的消息,他许是假传密令的鉴查院内奸。”范闲道。

“暗栈消息鱼龙混杂,你务必分辨真假。”范落兰嘱咐道。

“好。”

“哥!”范若若忽然从门口跑了进来,看见滕梓荆递给范闲的夜行衣特别兴奋,“你们要去哪儿?”

滕梓荆忽然又警惕起来,范闲安慰道:“没事,这是我妹妹,可以相信。”滕梓荆只好点了点头道:“你信她就好。”

“我能去吗?”范若若又道,眼里似乎都亮起了星星。

“不能。”滕梓荆没有犹豫地说,语气坚决。

范若若的表情瞬间失落起来,看了一眼范闲,又看了一眼范落兰。

“咳,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让若若见见世面也好。”范落兰拍了拍范闲,范闲也点头道:“也是,若若,你跟我们去吧。”

“好!”范若若又瞬间兴奋起来,这姑娘的情绪还真是大起大落。

滕梓荆极力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他对这种孩子实在有耐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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