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不是装病吗

戌时,凌夫人差丫鬟给凌清月送来了一碗药膳。

“夫人说,这药膳补血养颜,适合女儿家吃。让小姐记得按时服用。”丫鬟笑吟吟递给凌清月。

凌清月愣了愣。

凌夫人竟然亲自炖了汤,送过来给她喝。

这还是第一次!

凌清月心情复杂。

她接过汤盅,道了声谢。

丫鬟退出屋子,轻轻带上门。凌清月端着汤盅坐在桌前。

她犹豫了半晌,舀起一勺汤汁,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宇皱紧。

药汤浓郁苦涩。

凌清月放下汤匙,叹了口气。她不喜欢喝这些药膳,尤其是补血养颜的汤药。

不过,既然是凌夫人亲自熬制的,凌清月只能硬着头皮喝完了。

夜深了,凌清月躺在床上休息。外面的风刮得呼啦作响,像鬼哭狼嚎,令人胆寒。

凌清月睁着眼睛,听着风吹动竹帘哗啦啦的声音,渐渐入睡。

梦境混乱纷繁。

她梦见白成川的尸体被扔在山崖下,被野兽分而食之。

她梦见白成川被砍头,鲜血四溅。她梦见白成川惨叫着,浑身颤抖。

她吓醒了,猛地坐起身,大口喘气。梦里的容璟为何会那么凄惨?

凌清月擦干额头的冷汗,又倒回了枕头。她闭着眼睛,努力平复心绪。

……

次日一早,凌清月洗漱过后,便去前厅请安。

凌因章今日休沐,并未早朝。他穿着一套靛蓝色绸衫,腰束金丝玉带,头戴官帽。看上去威严沉稳,气势非凡。

凌因章坐在首位,看向凌清月道:“月儿来了!快坐。”

凌清月应了一声,坐在右侧。

凌因章看着她脸色憔悴,眉宇微蹙,关切问:“月儿昨日没休息好吗?”

凌清月摇头:“昨晚睡得挺好的。只是有些失眠。”

凌因章颔首,叮嘱她注意身体:“年纪小,可别贪玩熬坏了身子。”

“嗯。”凌清月乖巧点头。

她和凌因章闲聊,旁边坐着的凌知音,在喝茶水。

凌清月看向旁边的凌知音,她似乎比前几日消瘦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凌清月垂眸,掩住了眼中的冷嘲。

此时,程府管家李茂来了。管家崔住带着人到了前厅。凌因章起身相迎:“今日李管家来鄙府,不知程大人有何指教?”

“凌大人客气了。程夫人派小人送来一封信,夫人邀请贵府二小姐过府一叙。”李茂笑呵呵将信件奉上。

凌因章拆开信笺,扫了眼上面的内容。他抬起头,看向凌清月。

凌清月站起身:“父亲,我随李管家去趟程府。”

凌因章看了看她,点点头:“好。你去程家,务必要当心。”

凌清月微笑点头,跟着李茂出了前厅。

程夫人邀请她去程府,她猜测定与程朔有关系。难道上一世的苦难,真的还要重来一次吗?

她本来不愿意去,无奈自己式微,谁也得罪不起呀!

可是上一次,明明看到程朔和崔聆烟极其亲密。凌知音也心悦程朔。这个局,怎么破?谁来帮帮自己!

容璟,凌清月心头冒出了容璟的面容。

凌清月上了程府的马车,李管家坐在车辕后边的蒲团上,“仔细着点,可别颠着姑娘。”

“好嘞。”车夫应声,一挥鞭子,马蹄哒哒朝着程府驶去。

程府马车刚走远,白成川便回来了。他带回来了一个少年,一身麻布粗衣。

少年长得很精神俊朗,眉宇间透露着桀骜不驯。他正是星池。白成川从奴隶场把他买回来的。前世的星池,忠心护主。还有一身的高超武艺。

白成川看向凌府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阴狠的笑意。

他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

凌清月坐在车厢里,一直思索着程夫人的目的。

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上一世,她和程朔订婚。

那一天,她和程朔在街上遇到了劫匪。是程朔救的她。那一刻,程朔温柔如初阳,照亮了她的生命。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

后来,她就和程朔就大婚了,同一天嫁入程府的还有崔聆烟。

那个时候,凌清月并不晓,程朔爱崔聆烟胜过一切,对崔聆烟言听计从。崔聆烟一句话,程朔连命都可以不要。

自从上次撞见程朔与崔聆烟私会,凌清月心底已无波澜。这一世,好好活着。程朔和崔聆烟别上赶着,来招惹自己。上一世的仇,日后慢慢清算。

上次装晕倒,把脉象弄得其弱混乱,是想吓退程夫人。毕竟程家是氏族,不可能让一个身子骨如此柔弱的女子,做当家主母。她可不想再入程家门。

本想拒了程夫人的邀约,可又得罪不起程家。只能硬着头皮,走一遭。凌清月心里盘算着,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得逢水搭桥了。

一路胡思乱想着,马车停下了。

“姑娘,小心脚下。”李管掀开帘子提醒道。

凌清月扶着车框,跳下马车。她抬起眸子,迎面映入眼帘的是程府牌匾,金字银边,苍劲有力,仿佛是一位古老家族的象征,威严而庄重。

牌匾上的每一个笔画都透露着岁月的沧桑与沉淀,彰显出程府世代传承的厚重历史。在阳光的照耀下,牌匾闪烁着淡淡的金光,犹如一道神秘的符文,向人们述说着程府悠久而神秘的故事。

“姑娘请。”李管家领着凌清月进府。

府邸很宽阔,建筑华丽。假山流水、雕梁画栋,处处彰显富贵奢靡。

穿廊绕柱,走了片刻,凌清月才走到程夫人的院落。

程夫人身着紫红色织锦绣牡丹花纹裙袍,端坐在太师椅上。她身姿曼妙纤细,肤若凝脂、双手交叠在膝盖之上。她虽然保养得宜,却仍能看出眼角已有浅浅皱痕。

凌清月心想,她年轻的时候肯定美貌惊人。

“程夫人!”凌清月福礼,语气恭敬。

程夫人微微抬眸看向凌清月,凌清月的面色红润,不似病重模样。她眼底掠过讶异,旋即笑眯眯站起身,亲自走过来搀扶她。

程夫人拉着凌清月的手,热情地道:“凌姑娘,快请坐。”

“谢程夫人!”凌清月微微一笑,款款落座。

刚刚还表情端庄的程夫人,掏出绣帕,轻轻抹泪,声音哽咽,语气哀怨:“凌姑娘,你可总算是来了。”

凌清月疑惑,不解的望着她。

程夫人叹口气:“前段日子,朔儿突发疾病,险些丢掉性命。如今病愈,我也松了口气。只是他这孩子,夜夜梦魇,口中只喊着清月。这才把姑娘请来了。”

哦,原来如此。可这与自己有甚关系。凌清月听到程朔病重,竟是莫名心喜。使劲压住待向上扬起的嘴角,凌清月微微福身:“程夫人莫急,清月这就去探望程公子。”

“多谢凌姑娘体谅。”程夫人感激不尽,握着凌清月的手,轻轻摇晃。她吩咐丫鬟椿林,引着凌清月去松寒居。

凌清月微微颔首,起身告辞离去。走出程夫人的院落,凌清月深吸一口空气,唇畔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

穿过抄手游廊,是一片竹林。

翠绿的叶子随风摆动,偶尔响起沙沙的脆响。

竹林旁,一株桃树枝繁叶茂,枝桠间垂挂着粉嫩的桃花。凌清月沿着石径,拾阶而行。忽闻一阵幽香袭来,沁人肺腑。

穿过竹林,就是松寒居。月门两边有两座石刻的小狮子,狮子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凌清月推门进了屋子,那个丫鬟就转身离开了。程朔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双眸紧闭。

程朔旁边放着一盏药碗。他的呼吸虚弱,脸颊消瘦了许多,颧骨突出。

凌清月看到程朔这副模样,心中竟闪过一丝快意。这个人上一世,害死了自己,抄了凌府满门。

凌清月走近床榻,将水葱细指搭上程朔手腕。嗯?这是怎么回事?脉搏强劲有力,根本没有生病的迹象。这是在装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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