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视频里响起了兴奋的欢呼声！
女孩眼神痛苦的摇着头，试图吐出那口痰，可小丑女哪肯放过她，上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命令着要她咽下那口痰。女孩惊恐的泪水横流，却也没有办法，不然等着她的就是扒光，被录像、被示众。她认命的闭上眼睛，咽下了那口痰……
见她咽下，画面内又响起了欢呼声，接着镜头画面急转直下，怼到地上了。很显然是由于录视频的人太兴奋了，忽视了掌镜，从而只录下了声音……
“她咽了嘛？”
“咽了，咽了，应该是咽了，我看见她脖子动了。”是小丑女的声音。
“我kao，牛bi啊燕姐。”
“你刚才抽烟了嘛？”
“抽了啊，不抽哪能有浓痰。哈哈哈~好吃不？”
……
“哈哈哈，她点头了，哈哈哈哈”
“她挺爱的，哈哈哈哈”
……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吴悠皱着眉头看完了全程，许是宿醉的缘故，她有些口渴，可吞咽唾沫又想起了刚刚那口痰……“有水么？”
林与瑶回身拿起一瓶水，拧开递给了她：“昨晚喝酒了？”
吴悠点点头，没想多说。
林与瑶也看出了她的边界感，没话找话的说了起来。“现在短视频审核这么不严吗？我就是点开了同城视频就看到了。这都能发出来？！也不给那女孩打个码，这传出来女孩可怎么办啊。不过也好，让舆论审判一下这群小屁孩。”
吴悠见自己这位小领导话这么多，一时半会是没打算让自己现在睡了，便半坐了起来：“嗯，刚好让舆论审判一下，家长不管，学校管不了，那就社会出手呗。”吴悠说着摸向了床头柜上的电子烟，想提个神。“就是可怜了那个女孩，但愿她不要再受到二次伤害。”
“是啊，又没给打个码，这事爆出来受伤最大的就是她。不过也可以通过她找到这群小畜生，我倒要看看这帮畜生是哪个学校的？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视频就是那女孩自己发出来的？”林与瑶说着点开了评论区，果不其然评论区里都是审判的声音，但翻了一圈也没有人知道是哪个学校的。
吴悠摇摇头，“可能性不大。第一，她不太可能拿到视频；第二，就算拿到视频，换你，你会想其他人看到么？”
“也是。”
既然先不睡了，吴悠也来了兴致，“你把视频分享给我吧，我也围观下评论区。”说着拿起了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刚好看到了妈妈的信息。
【妈妈：你回雪城了？】
【悠悠：嗯，出差，时间紧，今晚就得走，就没跟您说。】
【妈妈：哦，这样。】
【妈妈：注意身体，你同学看到你了，说你瘦了。】
【悠悠：我同学？谁啊？】
【妈妈：你高中班长。】
吴悠想了一下，高中班长是个男孩叫刘瑾瑞，要是他昨晚看到自己和陆洁吃饭，确实不会上来打招呼，因为陆洁是他前女友。吴悠不禁暗暗偷笑，这世界真小。
正聊天着，屏幕上方提示同事分享来了视频，吴悠直接点开刚刚的画面又放了一遍，画质不太清晰，专注看了会视频，又双指放大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校服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啊？！”林与瑶听了也来了兴致，“你们学校的？那这视频曝光了，学校不管嘛？！”
“肯定会管啊，我们学校市重点高中，这小孩估计会被开除吧。”
“重点高中的学生也能这样？……”
“怎样？学习好和人品好是两回事。”
林与瑶认同的点点头。“你发现没有，这种校园暴力通常都出现在同性之间，你说大家都是女孩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不是有个词叫雌竞嘛。”
“雌竞？一群高中小屁孩能有什么可竞的？”
“那可多了，学业、男生、甚至老师的关注，都能引起一群心智不成熟的女孩嫉妒。”
林与瑶听着摇摇头，她理解不了这种行为，“要我看啊，都是借口，某种意义上说我觉得她们就是天生的坏种。”
“嗯，我也没给他们找理由，就是客观的说，这件事肯定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吴悠可不想同上司争执，犯不上因为一群陌生人而给自己的职场生活找别扭，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随即点开了评论区翻看。
很快，一条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同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那人说：“现在的孩子啊，就是父母教育的问题。我们那个时候要是打了人，被家里知道，我爹会把我在家一顿打，再拎到我打的那人家，当着人家面再打一顿。”
吴悠看着轻笑了一下，随即回复了一句：“确实，我堂妹小时候像个假小子一样，喜欢上课捉弄前桌小女孩，揪人家小辫儿玩儿。我四叔知道之后，就一句话：‘哪只手揪人家辫子了？’，接着那只手就被打到了红肿。”
吴悠发完也没多在意，倒是林与瑶在评论区看到了那条评论，“你还有堂妹啊？”
“嗯，我四叔家的。”吴悠依旧不想多言私事。
“四叔？你家人真多。”
吴悠笑笑没说话。
林与瑶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我爸就哥两个，我二叔家妹妹也是个假小子，有一阵子留着寸头，把我奶奶气的啊，也管不了。”
“叛逆期吧，说不得。”
“嗯。不过后来长大就好了，留着长发，还挺漂亮。”
吴悠听着瞟了眼林与瑶，她可是项目组里出了名的美女，江南温婉女子的代名词。“你妹妹长得像你么？要是像你，肯定不丑。”
林与瑶听了捂嘴笑了起来，“哟，挺会说话嘛。”
“我认真的。”
林与瑶直视着她，眼神带着些许娇羞与得意：“我也认真的，你这张嘴肯定讨女孩喜欢，谢谢你的表扬。”
弄得吴悠也跟着含羞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岔开了话题：“我妹……我好多年没见到了，她高中的时候出了场车祸，精神上落下了点毛病，我四婶带她去南方疗养了，好多年没回来。”
“啊……不好意思。”
“没事啊，又不是死了，而且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她叫……吴漾。”吴悠觉得她这个名字冥冥中就是种告慰，所以才说出来。
“无恙？……你家里好会起名字啊。”
吴悠默认的点点头，“我爷爷起的，我四叔家我还有个弟弟，叫吴铮。”
“呵呵，与世无争、别来无恙、无忧无虑。咱爷爷厉害啊。”林与瑶说着比了个赞的手势。
“呵呵，我替我爷爷谢谢你啊。”
“哈哈哈哈。”
……
又闲聊了会吴悠的困劲就上来了，眼皮开始打架。林与瑶瞧见了，“你要困就睡吧，我等你醒了再去吃饭。”
吴悠困得没精力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睡去了。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林与瑶已经化好妆在看手机了，看她醒来贴心的递上水杯。“醒了？起来精神精神，咱们吃个饭就该去机场了。”
“唔~”吴悠伸了个懒腰，做起来揉了揉披肩的秀发，“好，我带你吃点当地特色。”
“真的啊？！那我可要点菜了。”林与瑶听着来了兴致，这几天一直在活动现场忙前忙后的，吃的都是盒饭，早吃腻了。
“可以，你想吃什么？”吴悠刚睡醒，嗓子哑哑的，听着还挺性感。
“铁锅炖！”林与瑶早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到好几次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咱们两个人，应该吃不完，它是很大一锅那种。”
“啊……这样啊。那吃锅包肉吧。”
“锅包肉那天盒饭里不是有么？”吴悠说着起床往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漱。
林与瑶也跟着走了过去，“那能一样么？你少忽悠我，对接的同事说了盒饭里的锅包肉都是鸡肉版的，正宗的是猪肉的。”
吴悠轻笑了一声，“行，带你去吃。”
林与瑶得意的哼了一声，又回床上坐着了。“而且我之前已经做好攻略吃哪家了！”
“哦？说来听听。”
“有一家老店叫雪城印象，口碑不错。”
吴悠回忆了一下，说：“啊，我知道那家店，在我高中附近，确实还不错，以前我们寝室聚餐都在那。”
“那太好了，你带我去！”
“好。”
林与瑶坐在出租车上翻着雪城印象种草博下的评论，没一会儿想好了吃啥。
吴悠这时也想起了自己上午的评论，便点开了短视频平台，本想再看看热闹的，却被回复数量吓到了，99 。都在她的回复底下回忆着自己年少时对朋友无知的伤害，以及父母那严厉的管教。吴悠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救，最少这批被父母严厉管教着的孩子以然快为人父母了。
正感慨着，短视频后台收到一条私信提醒，吴悠点开。
【被打到红肿的是手，可心里能记得住么？】
什么红肿的手？吴悠感觉挺莫名其妙的，就没有理会了。
雪城印象的锅包肉依旧很好吃，酸甜脆爽，两人吃的都有点吃撑了，林与瑶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哼唧：“唔~好撑啊。”
吴悠看着她的样子，好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啊，不自觉的要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可猛然想起这是自己的领导，手僵在了半空……
林与瑶看出了她的意图，抬头碰了碰她的手。“罚你，带我在附近转转，消消食。”
“……好。”
刚走出饭店就看到对面五中的门前围了很多人，吴悠没说错这里果然离她的母校不远。林与瑶看着好奇的问：“你们学校是什么打卡景点么？怎么这么多人在门前拍照。”
“不会吧，没听说过啊。”吴悠也很纳闷。
正思索着，林与瑶已经上前走进了人群看热闹，吴悠无奈的刚想跟上，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短视频平台收到私信。
吴悠点开，又是刚刚那个人。
【女人的秀发是不是很诱人啊？会摸上瘾么？果然啊，柔美的秀发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也是女人最妩媚最脆弱的地方。】
吴悠看的莫名其妙，回了个“？”就关了软件。再抬眼向着人群里望去，就看到林与瑶背对着她，正在跟身边人交谈。她那如瀑的秀发，染成了温暖的焦糖色，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轻摇着，似是在招呼着吴悠……
吴悠怔怔的看着，脑中闪过了很多碎片，说不清，道不明……
正失神着，林与瑶忽然回首向她走了过来，自然的挽上她的手臂。“你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跟着我过去了呢。我刚刚跟旁边人说话，给人家吓一跳，不过也托他的福，我打听到了，你猜怎么回事儿？”
吴悠茫然地摇摇头。
“就是咱们看的那个视频惹的祸，他们扒出来了，说是你们学校的。但是应该不是近几年的事了，因为视频里那窗外除了一棵白杨树，还有一栋宿舍楼，可那宿舍楼早在十年前就拆了，也就是说这事最早也是十年前的了。”
吴悠听林与瑶说的脑袋嗡的一下，她想起了昨晚陆洁问她多久没回学校时，曾说的话，“那你应该不知道咱们那栋宿舍楼拆除了。”如果是她们宿舍楼的隔壁，那不就是图书馆自习室么。吴悠忽然有点心有余悸，那里确实是常出现霸凌现象，她自己就曾撞见过，但也不敢上前，更不敢告诉老师……
“走吧，回去吧，我们还要去机场。”以前她不敢发声，现在她……也不想再发声。
就这样，两个人拦了辆，匆匆的离开了五中。
明天双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一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