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想跟喊大哥他们那样喊我?”
初北哥?
程以霜浑身一抖,只觉这个“尊称”比连名带姓喊更惹人想入非非,一甩脑子的各种鸡皮疙瘩,快速敲定:“宁初北挺好,就喊宁初北吧。”
他看着她,轻轻一笑。
这笑声蓦然让她想起和他的一通电话来,那天他逗着她诓了两顿饭,大概是见她吃瘪,爽朗的笑开了。从那次以后,他好像更爱笑了。
如果哈欠会传染,而笑也不意外。
看着他,程以霜眼底不自觉泛起笑意。
盈盈在目,不外如是。
“再这样看着我,我就真的要跟你表白了。”
他说的正经,眼神又无挑逗之意。
程以霜心口一紧,脸也不自觉的烫了不少。
事实上,宁初北真的快忍不住了,想问一个答案,却又不敢贸然出动,怕她的心没整理好,又怕她的心还没来到他这里。
客厅里程焓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不轻不重,够院子的两个人听见。
他忽而起身:“你外公回来了。”
她脸上的热还没完全退掉,想吹吹风冷静一下,朝他点了点头:“嗯,知道了,你先进去,我再坐会儿。”
他没勉强她,微微点头:“别待太久,外面风寒。”
初冬的风,确实不容忽视。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将脱下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垂眼看自己脚尖发呆的程以霜一愣,抬眼,意料之中跌进他的视线。
“怕你冷。”他轻声解释。
刚被风吹退不少的灼烧感重新回到脸上,程以霜瞅了眼身上的外套,想起他每一次递东西给她的模样,总是状似无意,又总是费尽心机。就如他对她的心意,看着平淡如水、不紧不慢,事实上却暗藏玄机,小心翼翼。
其实程以霜比谁都清楚自己对宁初北的心,是不容她抗拒的靠近,也是不容她克制的心动。
其实只要他开口,她就会点头。
可他似乎在顾忌些什么。
男人刚转身,便被她伸手给拉住了。
她没有拉他衣袖,而是轻轻拽住他几根手指。
两人的手一样的凉,不同于他的是,程以霜因为紧张稍微有点手心冒汗。
他回头过来看她,眼底数百种情绪交集——欣喜,意外,震惊……
“不是说要跟我表白吗?”她扬着笑,红着脸,比想象的更直接,“我允许了,表白吧。”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被她拽住的手反客为主攥住了她手腕,轻轻一给力,便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另一只手很快圈过来,毫无缝隙地将她抱在身前。
她条件反射扬了下头。
他抓准时机低下头,很快找到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程以霜微微顿了下,接着闭眼回应。
吻,渐渐深了,她被亲得脚下有些虚浮,下意识去勾他脖子寻求平衡感。
不勾还好,这一勾倒让宁初北更不想就此放过她,抱在她腰肢的双手用力一抬,直接将她抱上了旁侧的高圆桌。
她瞬间比他高出一个拳头,垂下来看他的眼,意乱情迷。
他拨开她双脚,往里站了站,靠近着,要亲不亲着。
姿势暧昧,动作也暧昧,这让程以霜的心跳止不住加快、加猛。
“宁、宁初……”北。
他名字她还没喊全,他就含了上来,微微用力吮了下她的下唇瓣。
两颗心靠的很近,也跳的很急,一闭眼,全是他厚重的呼吸在耳边清晰。
“这就是我的表白。”他说着,又亲了下她肿到不成样子的唇,“你允许的。”
“嗯。”她将额头放到他额头上,声音都被他亲哑了,“我允许的。”
他踮了踮脚尖,还想亲,被程以霜躲开了。
他有些泄气的气息喷吐在她脸上。
她心虚地朝客厅方向瞄了眼:“外公回来了,万一找出来……”
他们这副样子,可怎么说得清。
因为被他亲过,所以眼底残留了几分女孩子该有的娇嗔,说话时又故意避开他的视线,倒愈发像恋爱中女孩的模样。
他没再闹她,拿起她的手握在手里。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握在手里才觉得踏实,否则心里总是发虚,生怕一不留神,睁眼醒来,发现不过黄粱一梦。
那头,兰姨在喊吃饭。
确实不能再耽搁了,程以霜轻轻推他:“你让开点,我要下去。”
他没让她推动,反手将她抱了下来。手慢慢一抬,落在她的发端,不轻不重的揉了下。
很早之前他就想这样揉她的头了,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他终于历经千辛,在这里,把她找到。
从小到大,只有三个人会这样宠溺地揉她的头。
一个是舒宛,无论如何横行商界,却永远把最慈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给到她。
另一个是程焓,虽然他脾气不好,虽然他们因为林绍红过好几次脸,但他却始终很娇惯她。
最后一个是程易惟,比谁都尊重她的爱好,从不强迫她做些什么,亦或者不做些什么。
和林绍谈恋爱的时候,她好多次都期待他可以这样揉一下她的头,在她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或者,不是那么开心也不是那么难过的时候。可他一次都没有,他总是在这些时候给她送花,送礼物,送他觉得可以表达爱意的一切。
说他务实,说他浪漫,都很贴切。但偏偏,少了一颗靠近她的心。
和宁初北相处的这些日子,总有种他们相识很久的错觉,他好像比任何人更知道怎么走进她的心。不用故意撩拨,也不必甜言蜜语,偶尔呛她,偶尔逗她,偶尔在她难过的时候轻声安慰。
所以的关心都恰到好处,所有的进退都游刃有余,他既给了她空间,又给了她时间。像是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沉着冷静的守着自己的猎物。
有那么一度,她真希望最初遇见的那个人是宁初北。
这样,她就不会和林绍有那么一段,也不用伤心难过这么一回。
这是一个自私的想法,或许她真的很讨厌被背叛的感觉吧。像是看见了父母的婚姻——失败的,破碎的,被背叛的。
“怎么了?”看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宁初北关切地问了句。
她抬起黑亮的眼眸,突然来了句:“要是你先出现在我生命里,该有多好。”
宁初北恍然一怔。
有什么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很快,她笑了开来:“逗你的,走吧,吃饭去。”
仿佛那只是她心血来潮的一句玩笑话,可他听进心里却不是滋味。有那么一刻,他开始后悔那年因为章堇雯的小名奋不顾身地奔赴法国。
那个被光笼罩住的背影,深深的刻进他的眼底。
仿佛在提醒着他,曾经错的有多么离谱。
直至不久的将来,她红着眼问他:“你当初去法国留学是因为章堇雯吗?”
什么是钻心蚀骨?
这就是。
在萧家,都默认了宁初北和程以霜是一对,所以萧亭境说今晚来拜访程焓,萧晋安才跟着来,左思右想,又觉得得把当事人带上。于是,就有了三兄弟登门拜访程焓这样名场面的一幕。
不管是宁家还是萧家,都跟程焓关系匪浅,那两个老家伙的孙子亲自登门拜访,他也承受的起。只是前段时间程以霜和宋郗的绯闻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倒让他有点拿不准程以霜给他选的乘龙快婿是哪位了。
后来看见她和宁初北一起从后院回来,他就明白了。
“你这丫头,过节见你都费劲,这不年不节,怎就回来了?”重要的是,和萧家的几兄弟一起来,怎么看都像是来登门提亲的。
程以霜也挺无语的,好不容易得了一天假,好不容易记挂了程焓一回,好不容易回趟家属院,偏碰上了萧家三兄弟来做客,还被程焓明里暗里消遣了一番。
“外公要是不欢迎我回来,我现在回域明湾就是。”说着,她作势要走。
程焓急了,忙着将拐杖伸出去拦人:“兰姨特地做了你爱吃的鲈鱼脍,你现在走,岂不是白费了她这番心思。”
你听听,他哄人还能挑出你的不是来。
大概是真怕她尥蹶子,程焓拄着拐杖站起,往她身前堵了一步,别扭催她:“快坐下吃饭。”
程以霜还想呛他几句,碍于有客人在,只得作罢,乖乖朝餐厅去。
程焓拄拐的手这才微微一松,笑着喊众人去餐厅吃饭。
“这丫头脾气就这样。”大概是觉得程以霜刚刚闹脾气的模样给萧家带来不好的印象,程焓努力为她开脱着,“从小自己做主惯了,所以脾气有点冲,像我,像我……”
说到最后程以霜都替他脸红,他以为脾气冲是什么优点吗?还非得在餐桌上损她一回,这老爷子是真的想跟萧家结亲吗?
话锋一转,程焓又说:“不过她就跟我说话这样。”
是是是,她就是天天顶着这副臭脾气跟家里长辈这样说话的,这老爷子今天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总怕她名声不够烂,非得上赶着踩上一脚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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