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前两天，石绾儿托下人给卿若传了一张纸条，想卿若去“清水阁”一叙。卿若明白绾儿肯定有事和自己商量，便带着莲心和一小厮再次偷偷溜出府。莲心知道自己拦不住自家小姐，便硬着头皮一块去了。
一进清水阁，绾儿边跑过来拉着卿若很亲热地说：“卿若，上次咱不是还不知道这次进宫的秀女都有谁嘛？我回家后打听了好几天，这不，赶紧来告诉你。”
卿若一看她那认真模样，“噗”的一下笑出声：“你这样子，还真适合当狗仔。”
“什么狗仔？”绾儿一脸困惑，“管他呢，来来来，我和你说。”说完，便拉着卿若坐下，一边吩咐了小二上菜。几个下人见状很自然的退了出去。卿若觉得这样的绾儿很有一家主母的风范，可惜卿若实在记不得历史书上太子妃的妹妹嫁给了谁。
“绾儿，你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嫁人了呢。”卿若打趣道，“像极了福晋。”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石绾儿脸一红，“你也不害臊。”
“行行行，我不打趣你了。”卿若知道古人实在是太害羞了，便打算放过她，“我问你，八福晋的妹妹，郭络罗凝音是不是也参加了选秀？被分配到了惠妃的延禧宫？”
石绾儿一惊：“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了？”
“嗯，中秋家宴后第二天便见到了。寒暄了好一会。”卿若如实说，她想看看石绾儿的反应。
“原来如此。我和她是一组的。她也是个很有学识的丫头。选秀时女诫女德，唐诗宋词她都读过，还能背。问什么都能对答如流，惠妃娘娘喜欢的不行，又是八王爷的妻妹，自然就要到了自己宫中。”石绾儿告诉卿若。原来郭络罗凝音也是读过书的，怪不得会和自己攀关系。想必是在暗暗较量谁更饱读诗书吧。不过她是正儿八经有才气的，自己是个抄袭的冒牌货。下次和她见面时，她肯定会问自己关于诗词方面的事情，自己可要有应对之策。
“她和宜妃可有关系？” 卿若问。
“这倒没有。虽说都是郭络罗家，但两家没什么关系。”石绾儿说，“就像咱俩一样，虽都姓瓜尔佳，但是两个不同的家族，也没有亲缘关系。”
“嗯。”这一点卿若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然郭络罗凝音的家族势力太强大了，“你不喜欢她？”卿若能察觉到石绾儿的一丝别扭。她观测人心还是很准的。
“也不是，就是有点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石绾儿很诚实的告诉卿若。卿若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朋友。
“正常，就是一种喝了一杯清清淡淡的绿茶，但喝完后一味苦在喉咙难在心头的感觉。对吧？“卿若说。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总之不太舒服就对了。”石绾儿忙着点头。
”这种女孩我一般都管她叫‘绿茶’。”卿若教给石绾儿一个新词汇。
“绿茶？”石绾儿很疑惑。
“嗯对，清清淡淡却苦涩难受，就是绿茶女孩。”卿若笑着说，“不过，你可别告诉她这个词。”
“嗯嗯好。”石绾儿将这个词记在了心里，“不仅是八福晋，十三福晋的妹妹也参加了这次选秀。”
“十三福晋？”卿若眼皮一跳。十三爷已经娶了福晋了？他不是才二十左右吗？想想这是古代，二十左右连孩子都有了，更别提娶妻了，有福晋也是很正常的。卿若被自己的失落给吓着了，自己不会已经喜欢上这个才见了一面的皇子了吧？
“嗯对，她妹妹兆佳语柔，十四岁，被分配到钟粹宫伺候荣妃娘娘。”石绾儿打听的很清楚。
“语柔，是个很美好的名字。”卿若点评道，“你见过她吗？”
“这倒没有，我俩不是一组的。不过她的古筝弹的极好。人不爱说话，荣主子又是个喜欢安静的，便讨了去。”石绾儿说。
历史上的荣妃生了六个孩子，却只有一子一女长大成人，也难怪喜欢清静，也许看透了世间繁华，图个稳定安宁吧。卿若心想，但还是打趣道，“这到底是选秀还是才艺大赛呀。一个个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
石绾儿越听越纳闷了：“卿若呀，你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没事，你继续讲。去翊坤宫服侍的又是谁？她表演的什么？”卿若也很好奇这第四个。
“她的背景也很大。隆科多的小女儿，佟佳雨晴，今年13岁。”石绾儿小声说道。
“隆科多？”卿若念道。康熙的表弟、前皇后还有现贵妃的亲弟弟、雍正的舅舅。这来头就大了！
“对的，隆科多大人的幺女。不过貌似母亲是个妾室，还是歌姬出身。母家身份不高。不过隆科多大人及其宠爱这个妾室。”石绾儿似乎什么都知道，“她唱歌很好听。宜妃娘娘夸赞她声音像黄鹂一样美妙。”
“石绾儿，你简直就是清朝狗仔的鼻祖！”卿若不得不赞叹道。
“瓜尔佳卿若，我好心去调查。你却说我是狗，你什么意思嘛。”石绾儿有点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卿若会形容自己是狗。
“绾儿呀，你别误会。这狗仔的意思就是呢，你消息四通八达，什么都知道，像狗的鼻子的一样灵。所以叫狗仔。是个褒义词哟。”卿若连忙安慰道。
“卿若，你都从哪学的这些词。我从来没听过。”石绾儿也不是真的生气，她还是很在乎这个朋友的。
“所以，我总结一下，读过书的八福晋的妹妹郭络罗凝音伺候延禧宫的惠妃娘娘，会唱歌的隆科多的女儿佟佳雨晴伺候翊坤宫的宜妃娘娘，你，太子妃的妹妹石绾儿伺候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弹古筝的十三福晋的妹妹兆佳语柔伺候钟粹宫的荣妃娘娘，是这个意思吧？”卿若整理好了思路，“那你表演了什么？”
“我会舞剑。”石绾儿想也没想便说道，“德妃娘娘说永和宫就需要一个添热闹的人，便让我去她宫里伺候。”
“舞剑？”卿若一口气没上来，“你上次还说你不会骑马呢，你居然会舞剑？”
“对呀，怎么了？”石绾儿不解。
“石绾儿，你还真是一朵奇葩呢。”卿若笑着说。也难怪石绾儿的性子不像寻常女儿家那般温柔，倒多了些洒脱和男儿气。许是练剑练出来的吧。
“奇葩？这又是什么？”石绾儿一头雾水。
“就是说你很特别，与众不同。”卿若敲了敲石绾儿的头，“记好了今天教你的三个词语：绿茶、狗仔、奇葩。下次我会考哟。”
“刚入宫中，虽说不能经常见面，但咱们五个也算是同一批秀女出身，彼此还是要相互照应。”卿若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们几个都约出来，咱们聊聊？”
“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石绾儿激动的一拍手，“我在叫你之前，便叫小厮也通知她们几个了。兴许一会就到了。”
“太牛了！”卿若再次夸到，“记住了。牛也是个词语，形容一个人很厉害。”
大约过了一时辰，清水阁的屋里聚了四个女孩：
“石绾儿”
“瓜尔佳卿若”
“郭络罗凝音”
“佟佳雨晴”
大家彼此介绍着，兆佳语柔派人来说他家小姐身子不适，不能出来面客。卿若只需要一秒便理解了这兆佳氏的意思。未入宫的秀女私下见面结交也算是“结党营私”的一种吧。想必这兆佳氏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婉拒了绾儿的请求。看样子这是个厉害角色。
“啊，好可惜。不然人就可以聚齐了。”石绾儿惋惜的说。
“没事，能见到几位姐姐，凝音很高兴了。“绿茶又开口说道，“本以为这一进宫便不会再有朋友了，没想到能认识姐姐们。”卿若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几个女孩。
“我也是呀。”雨晴说，“额娘还担心我会处处犯错，被主子责罚呢。听说秀女正式服侍主子外，还要经过专门的训练，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训练。” 佟佳雨晴看上去是个胆小的主。或许，这种胆小，可以理解为——自卑。卿若这么想。
“没事，秀女都是统一接受训练的。我们会一起的。”石绾儿上前拉着雨晴的手。
“搞得像军训一样。”卿若不由的嘟囔一声。
“军训是什么？”雨晴问。
“别管她，她总是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词，你听不懂的。”石绾儿已经很了解卿若了。两人相视一笑。
“话说，皇上说我要在储秀宫接受训练。是不是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卿若问。
“储秀宫？你姨娘的寝宫？”郭络罗凝音说，“如果是这样，那姐姐就不能和我们一道了。”
“也没事，反正上岗后大家早晚会见的。平时倒班制度，轮班空隙还是能偷偷见面的。”卿若轻描淡写一句，众人确实没懂，上岗是什么？倒班制度是什么？但也没人敢问。十三岁的卿若，虽然年龄不大，但就算是静静地坐在那，也让人感觉到她的气场。显然，卿若已经成了这群女孩的主心骨。
几个女孩聊了很多。吃了晚饭，众人才惜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莲心忍不住问卿若：“小姐，您怎么看其他的几个小姐？你们能成为朋友吗？”
朋友，也许吧。卿若不由得想到甄嬛传里所谓的朋友后来争得你死我活的场面，自己瞬间想被甄嬛附体一样，很期待会发生在她们几个之间的事情。
“嗯，大家都不错的。”卿若不想让莲心太担心，说道。莲心听后真的很开心。
回府后不过又被阿玛责备几句，自己听着也没回嘴，没往心里去。
深夜，躺在床上的卿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好奇着以后的生活，紧张、却不害怕。
离进宫，还有两天了。
大清五美产生了：瓜尔佳卿若，石绾儿，郭络罗凝音，佟佳雨晴，兆佳语柔。他们之间会发生怎么样的化学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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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群关系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