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春节

“是爸的错,不该打你的,我给你些钱去买点药。”

江肆月一回到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家里也乱成一团,随处可见的玻璃,一副刚经历了世界大战的模样。

母亲在房间里没有出声,也不会去收拾这一片狼藉。

她觉得有些讽刺,从小到大这是她听过的最多的一句话,说完之后随便甩点补偿,下次该打还是得打。

“少自我感动了。”

说罢,她绕过父亲回到房间里。

父亲先是有些震惊,接着一股火又窜了出来。

“给你脸你还不要脸是吧!”

话语随着阵阵的脚步声一同而来。门再次被敲响。父亲的架势就像是要拼一个你死我活。

江肆月缺丝毫不害怕,依旧是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她这条命本就是没有人在意的,况且就算门被打开了,谁死谁活也不一定。

半分钟过去,门依旧没有被撞开。

门外的父亲大概是有些累了,便没有再继续。

反而是冲到了大门门口,只听到“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

随后整个家里只剩下她和母亲,令人心烦的声音也一同消失。

江肆月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手机依旧停留在钢琴界面,但逐渐黑屏直至没电。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父母就算是消失对于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睡了没多久,梦中的她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

前者对于江肆月来说倒是没有什么,该睡还是得接着睡。可后者就不一样了。她对卧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格外敏感。

听到这种声音的她立马就睁开了眼睛,甚至没有给大脑思考的时间。

但还好来的人是母亲。

“我去处理些事情,你把家里弄一下,这几天呆在家里,我和你爸出去办手续。”

江肆月有些不耐烦。

“都说了有事情敲门进房间,爸他是野人你也是吗?”

话说完后,站在门口的母亲丝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只是看着手机打字,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

交代完这点事情后,母亲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家里的一片狼藉又得江肆月来收拾。

江肆月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发现怎么都睡不着后便起床给手机充上电顺便收拾客厅。

走到门口,看见的是一个奖杯被摔碎。

那是父亲的运动奖项。

父亲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在他看来,有个面子就行了。

她拿起扫把开始打扫。

可玻璃太多,难眠有些扫不起来,她也只好认命用手捡。

收拾干净后江肆月才发现,自己手指有两处伤口,已经流了很多血了,血都顺着手指流到了手腕处,但她现在才发现。

随便包扎了后,她便拿着手机出门了。

不出门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家只是个住处罢了,更何况转了这么多次学,住处换了一处又一处。

雨夹雪的恶劣天气已经停了。重归于她和林念风相见时的那种天气。

再次回到那个小巷子旁,她想,若是再来一次,她大概依旧会救下林念风。

她没有过多停留,走遍了这附近所有的地方依旧没有自己想要见的人。

天已经暗下来了,也该回家了。

江肆月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坐在了一块石墩上。

上面的积雪已经被她用手扫掉。手虽然被冻的不轻,但她根本不会在意。

钢琴真的有这么简单?为什么林念风弹的那么轻松。

江肆月看着手里的手机版钢琴,瞬间有种想要去试试的**。

她上网搜了雨爱钢琴版的教程,原本对自己很自信,可开始弹奏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给人用的。

半天谈了个寂寞。

“没意思。”

手机再次被揣在兜里。

延水市的夜色很普通,她去过很多地方,从没有见过一个特别惊艳的地方。

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样,冬天一样,新年也是一样。

不过这里也是有不一样的事情,不一样的就是她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女孩,似乎是给无聊漫长的冬天添加了一丝的温暖。

距离春节倒计时五天,在这一天,父亲母亲一起回来了。

江肆月躺在床上并没有出去迎接他们,而是在床上刷着视频。

在门被打开的前一秒,她都是懒散的状态。

直到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她又一次死死盯着打开门的那个人。

“没长手不会敲门吗?”

开门的人是父亲,父亲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敲门就没必要了,这件事情都过去多久了。”

江肆月深呼一口气,紧皱着眉头回答道。

“就算过去一百年一万年你也该敲门。”

虽然知道和面前的这个人说不通,可她依旧想要死磕到底。

那件事情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要知道她差一点就死在那天了。

还小的时候,父母吵架,大晚上她躲在被窝不敢出声,可即便是这样,她依然是被遗落在了家里。

好巧不巧,那是个老旧的小区,附近盗窃杀人的事情不在少数,而那次父亲母亲没有关门正巧给了盗窃的人一个机会,整个房间只有江肆月的房门是关着的。

不一会客厅就传来脚步声,江肆月知道,她的父母是不可能这么早就回来的,所以来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犯罪人员。

凭着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根本搞不定。

卧室门有些老化,她将门反锁是没有声音的。

保险起见,江肆月找了一个地方躲着,可她刚要躲进去门就被瞬间撞开,那一瞬间,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没有开灯,太过于黑,又有雨声的掩盖,她最终躲到了原先准备的藏身处。

她那时太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为了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她只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人走进卧室四处查看,发现并没有看到人便走掉了。

也是那人走掉的一瞬家,她看见了对方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带血的刀。

躲过一劫后的第二天,电视上就播报着小区闯入精神疾病患者,拿着刀砍了三个人,一死两伤。

自打那时候开始,江肆月对开门的声音就格外敏感,门被突然地打开会让她精神高度紧张,呼吸不畅。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父母依旧不会敲门,根本就不回去在意她是什么感受。

“给你买了烤鸭,你出来吃吧。”

父亲在门口刚想要说话就被母亲的声音打断。

江肆月应了一声后便走出了卧室。

“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她毫不避讳地提起,对于她来说,他们早点离婚是好事,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打架,还不如早点把婚离了。

“春节过后,把最后一个春节过完吧。”

“你们今年要一起过?真稀奇。”

江肆月已经忘记了,他们没有一起过过多少个春节了。双方都有情人,一过节两人就借着出差的借口离开,只留下她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

特别是春节,她对这个节日的印象只有窗外的烟花。

小时候就觉得春节就是这样,一个人看烟花。

等到长大一点就明白了,春节该团聚,可团聚的人不会是她,而是父亲的情人和母亲的情人。她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东西罢了。

“嗯,最后一个春节一起过。”

母亲说完这句话后便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不用猜都知道,母亲是在和情人聊天,她脸上的喜悦即便再怎么压都压不住。

父亲同样,就连说一句话都懒得说,她出来以后父亲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字。

脸上的笑容是不加掩盖的。

江肆月没有选择打扰,只是静静地吃了几块鸭肉后就回到房间里去。

她觉得好不公平,可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她不能找任何人说理。便只好一人独自承受。

春节倒计时两天,父亲母亲都没有着急,依旧是在陪着各自的情人。

江肆月依旧躺在床上睡觉。

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囤年货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一直到春节的前一个晚上十一点半,父母才回到无比清冷的家里。

烟花早早就开始点燃,黑暗的天空都被绚丽点亮。

她看了太多场烟花,早已经看腻了,可她这次却不由自主地来到床边看。

凌晨的钟声响起,窗外的颜色愈发亮眼。

或许林念风这时候也在注视烟花。

不知这个念头是怎么产生的,但这是她们彼此一起看完的第一次烟火,也是一起度过的第一年。

“来吃饭了。”

母亲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他们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都想要奔向自己的幸福生活。

才凌晨就喊着一起吃饭。

吃完这顿饭他们也就该走了。

三人坐在一张桌前,这样的一幕反倒是有些不现实。

很显然,父母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氛。

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下,三人一声不吭地吃完了饭。

父亲在吃完饭后给江肆月转了两百块钱后离开。

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我算谁的。”

母亲听到这句话显然愣了一下,随后说道。

“明天就知道了,明天就知道你判给谁了。”

江肆月听后便回到了卧室,一句话也没说。

“叮铃”

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她不用看都知道,是母亲的转账。

江肆月收下后便躺在床上。

窗外的烟花鞭炮声交织在一起,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小孩子的玩闹声。

卧室里和外面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她辗转反侧,怎么都没办法安心入睡。

这种无聊感没人体会得到。

半小时后,她穿着棉袄走在街上,街上的人不少,但也不多,基本都是些玩闹的小朋友。

江肆月蹲在路边发呆,她身旁的小朋友都没有去理会她,离得远远的。

正发着呆呢,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同样身着棉袄,和自己是同款。

还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她就已经确认,那是林念风,她噌的一下从蹲着变成站起。

林念风笑盈盈地望着她。

“还要听雨爱吗?”

“好!”

至此,她抹去了曾经所说的话,这个城市不再是普通的。

只要有林念风在的地方就是最美的。

这个冬天也在此时的音乐里填上完整的句号。

写得我迷迷糊糊的,今天更完了,明天再更。[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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