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小分队有所行动,准备返程的时候。
酒店四周像起起了疾风,摇摇晃晃。桑若觉得像是有人在踹自己身边的土地,正想说什么,人一下子就消失在土地里。
五感像被封锁了起来,
触目都是黑色的,像是在土里游泳,周身像是有个气泡包裹。
除去最开始突然失重带来的恐慌,每次失重都有想尖叫但害怕的叫不出来的感觉。
土壤里并非密不透风,有些微的孔隙,就像给地下根系的屋子开了一扇扇小窗户。
随着不知名力量的驱使,桑若来到了一处空间很开阔的地下密室。
桑若右手紧攥着,手尖用藤条化成箭状,如果有人偷袭,就狠狠扎进去。
总会拼的一线生机的。
桑若缓慢地观察着周围,自己逐渐落地后,忽然发现这处地下密室竟然是由植物的根搭建成的。
如果是在地上,一定是个美丽的紫叶藤亭子。
但是少了阳光,就像少了灵魂,黑漆漆的,有血腥气。
“你来了”一个人从侧边走出来,
桑若慢慢转过身去,“不是您带我过来的嘛?”,尽量放慢幅度地退后几步“明队”。
“走吧,桑若” 明子建说完便往前领路。
桑若什么都没说,可明子建能把自己带过来,自己现在还能逃到哪去。
跟着去看看,其他人都没动,只带过来自己,一定有什么是自己能做到,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穿过根系搭建的走廊,来到一处房间,刚刚到视线还是深幽,灰暗。
打开这扇门后,竟然来到一处温暖宜人的房间,屋子里种满了花草,且都是珍贵的花束。
各种颜色争奇斗艳,居然像夏天。
桑若非常好奇,可又怕有炸。
明子建像是看透她的心思,“放心,这些植物不会伤害你。” 说着拿手去碰那花,花朵像是熟稔的老友,轻轻摇摆起来。
桑若凑近去看,发现这些花草竟然都是寄生的,所有的根系都来自于最中间的一株植物。
“这是那颗食人花!”桑若大吃一惊。
“是也不是,它是食人花的同株,那株的营养来源在上面,传输给它。
之前下面这里所有花草和上面的一模一样,现在不行了,没有养料,只能暂时维持这一个小房间。”
“那你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
“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桑若”
桑若心里一咯噔,死前故事嘛,死也让人死得瞑目?!神经病啊!
“之前啊,有一个小姑娘,喜欢梳着两羊角辫,很爱笑。
每天无忧无虑地,享受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关爱。
吃东西也不好好吃,稍微有点恃宠而骄了,每次都是爸爸追在后头喂饭。可是爸爸很爱她,甘愿宠着。
美好的故事总会有转折。
有一天,爸爸回到家,发现小姑娘摔在了地上,脸上全是血,地上一把水果刀。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非常恐慌,他第一个念头是找自己的老婆,可是打遍电话找不到人
他告诉自己不能慌,妻子应该没事的,先把女儿送到医院
在抱着女儿准备冲去医院到路上,他遇到了更晴天霹雳的事情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和一群人说说笑笑,打麻将。
他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应该作何表情,只是手抖着想:女儿受伤了,她应该尽快接受治疗。
女儿很快康复了,年纪太小,调皮想那桌子上的水果刀玩,幸亏只是划伤了眼角。”
“你一定很自责” 桑若叹了口气。
明子建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接着讲“日后男人才明白,
原来那竟不是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
女儿出院后,男人带女儿回了家,看到妻子因为打了一天的麻将,正趴在沙发上补觉。
见他回来,跟自己说,给我倒点水。
他一时怒火冲天。整个将桌子踹到了。
妻子瞬间清醒,开始大吵大嚷起来。这是个素来沉默的男人,对她百般忍耐,宠爱。
几乎没有底线。
她只是贪图一时的享乐罢了,何必。”
桑若觉得,无论是谁,享受一个人的包容久了,真的会习以为常吧。
“男人从女人吵嚷的时候,突然就心如死灰了。他不明白自己这么久以来搭建的究竟是怎样的废墟。
从那时起,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女儿也察觉到了爸爸的异常,每天都比之前更粘着爸爸。
就这样一次男人去感染区外做任务时,意外遇到了一另一个女人,她温柔顺从,是一个跟妻子很不一样的向导。
妻子是耀眼的红玫瑰,美丽高傲,盛气凌人;
她像是路边的梨花,不知道如何就飘进人的生活里,清淡洁雅 。”
桑若心里冷斥一句“出轨就是出轨,装什么?”
明子建仿佛看到了桑若到鄙夷,“你还小”。
桑若不屑看他“但是我有三观”
“故事还没结束。
很快妻子就发现自己到丈夫好像爱上了别人,她开始有所改变,但是覆水难收。
骄纵又极端的她仿佛跌落泥端。
她忍受不了被抛弃。
所以,有一天,她决定带女儿一起走。”
“她们两个一起离家出走了嘛?”
“不,”“她给自己和女儿的饮料里放了安眠药,然后割了女儿和自己的手腕。
满眼的血,满地的血 从那天起,男人的眼里好像从来都是血色,再没有其他颜色。”
“你想说什么?博得我的同情吗?”桑若质问他,
“听完说完吧。
那天之后,他的生活突然失重了。
他埋葬了妻子,但舍不得见不到女儿。
他带着女儿来到了酒店,这里他们一家三口曾经很喜欢。女儿尤其喜欢天井的温泉。
他也想一起去的,割开了手腕,但是竟然毫发无伤。”
明子建的表情逐渐开心,但桑若觉得他既令人可怜也可怖。
“你知道吗?桑若,当一个父亲发现有方法可以救活自己的女儿,他有多开心。”
桑若觉得他要疯了似的,下意识的后退,可明子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想挣脱,可力气根本抵不过一个丧失理智的哨兵。
“你又明白一个父亲发现自己女儿的温床被毁掉之后,又有多失望嘛?”
桑若看着他“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因为王彧他们,在他们眼里,只是废除了一株感染区的植物罢了,不痛不痒。可是那是我女儿的命啊!!
我女儿的命!”
桑若突然打了个冷颤,“你把我绑来,是因为我可以继续做你女儿的温床嘛?”
“你果然聪慧,如果我女儿长大的话,一定跟你一样。”
“王彧当时昏迷醒不过来,也是你做的手脚?”
“是,当时其他人都被我喂了异种植株,那椰子就是他们的血种出来的。只有王彧当时还有点人气,他身上沾了食人花的基因。当时为了防止他人误触,我安装了反噬装置。要么王彧给我女儿陪葬。
要么,他运气好被解开束缚醒来,也把能救我女儿的容器带过来。
“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嘛,我试过自己,试过无数木系的哨兵向导,只有你,只有你能。”
“可这有什么用,一个永远长不大的躯壳,不会说话,不会交流这就是你想要的女儿嘛?”
“我不管,我只要她活着,我只要她呼吸着。总有一天我能找到新的办法,让她醒过来。”
“桑若,你该认命的。
以你的实力,就是十个你,也逃不过。”
桑若想挣扎,可意识已经逐渐开始消散了,视线就像老旧的黑白电视,出现不规则的黑色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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