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希有些畏惧地往后退缩,发现自己的上半身裸露出来,赶紧扯过被子盖住了。
男人还在定定地看着他,神情冷硬得有一些疏离冷漠。
闵希缩在被窝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委屈。
他知道爬床是他的错,但是他还是无来由地委屈。
他经常听说男人会看不起那些主动爬自己床的人,可是昨天晚上男人那么愉悦,他还以为……
男人至少不会这么冷漠地看他。
男人的这个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想起自己是一个卑微的爬床者,不配拥有幸福的夫夫生活。
傅言深看着床上纤细的哥儿,咬紧了后槽牙皱着眉头。
想开口,但是对上他那盈满泪水的双眸,一下子狠的话又说不出来。
他昨夜的美梦里有这双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怯生生地说很疼,可以可以轻点吗?
跟今天一模一样,盈满眼泪,眼尾发红,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更显得明艳动人
这哥儿确实很漂亮,如今披散着头发,缩在那里,楚楚动人,叫人不忍心对他说狠心的话。
门外再次传来砰砰哒哒的敲门声。
傅言深咬着牙,索性下了床。
拾起地上四处丢散的衣物,将属于哥儿的衣物丢到后面床上,看也不看,说:“赶快穿衣服吧!”
他也没有回头,自己快速穿了裤子,裤带都还没来得及缠上,门就被破开了。
傅言深面无表情的披了那件不属于自己的里衫。
男人的声音发沉,闵希抱着衣服紧紧地缩在被窝里,边抽抽噎噎套裤子,边颤颤抖抖地套上衣。
一大堆男人闯进来,他一个未出阁的哥儿。
原先以为男人会护着她,如今……
男人不帮着那群人将他拖下床就算好的了。
然而他裤子都还没套上去,一大群男人女人都闯了进来。
众人只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人,以及背后床帘紧闭的床。
年轻男人慢悠悠地往身上套衣服,脸上的表情犹如死猪烫开水那般的平静。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谁都没有吱声。
闵老爷回头看向阮或,他有一点点不敢确定
但此时此刻,扫遍全屋,阮或都不在这里!
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是谁?”
年轻男子不紧不慢将衣服穿上了,束个马尾,穿戴整齐,这才慢慢地冲闵老爷拱了拱手说:“小生傅言深。”
闵老爷一愣,这何许人也,完全没有听说过。
“何方人士,可否婚配?”
他又想问家里是否从政?官居几品?但一时又觉得有些冒昧,就先问这些。
年轻男子说:“本地人,未曾婚配。”
闵老爷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阮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心想不会被人摆弄了吧?
赶紧又追问到:“家里做何营生?”
傅言深道:“种地。”
闵老爷大惊:“没有其他营生了?”
傅言深摇头:“没有。”
闵老爷按捺住心惊道:“可是本地大地主?”
那年轻后生又摇头,真诚道:“不是什么大地主,就是本地一介平民。”
似乎觉得如此一问一答没有意思,他索性敞开来道:“某家住青花村,仅有几分薄地,屋破漏雨,徒有四壁,刚死了爹,还在守孝期,不能娶,更没有钱娶媳妇。”
他一句话将众人听得越发惊心,最后一句许夫郎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指着他骂:“你,你一个穷种地的,你没钱没钱娶媳妇!”
闵希从被窝钻出头来,见关了床帘,本还觉得那男子还挺体贴,知道帮他挡住外面眼光,又听他说话斯文,以为有戏。闻言,心脏也坠到了谷底。
对方不愿意娶他。
他不该妄想的。
一个爬男人床的哥儿。
被嫌弃,被孤立,这才是他的命。
又穷又没有权势,这还了得。
闵希的继母许夫郎不像他母亲,有些泼辣,直接越过傅言深将床里面的人拖出来。
傅言深要阻拦他,他说少管闲事,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将傅言深搡到一边,骂骂咧咧地说:“一定是这个□□,天生闲不住,出来勾引男人,你若只扫了自己的脸面,倒也还好,把我家吉哥儿的面都给败光了!”
他原本只是受宠的妾室,闵希母亲死后,顺利成为了正室,本来就生了个哥儿,跟闵希年纪相仿。
他一步上去扯着床上漂亮哥儿的耳朵,就要将人扯出来,直将哥儿粉嫩的耳尖,扯得通红。
“出来给我出来,怎么有脸做这种事?没脸出来见人了?”
闵希这厢刚刚套上外衣,就被他从里面拽了出来。
闵希啊啊低叫着,漂亮的眼睛凝结出精盈的水珠,小声祈求道:“不要,不要这样。”
根本没有人听。
傅言深眉头紧锁,将脸扭到了一旁,不想再看。
闵希被许夫郎拽着耳朵下床,直接站立不稳掉到了地上,这才脱了手。
闵希抚着几乎要撕掉的耳朵难过不已。
来不及过多的自怜自爱,他抬头看到一众目露凶光的男人女人,再次受惊,畏缩不已,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他还特意看了身侧年轻男子一眼,但是那个男人偏过脸根本没看他。
许夫郎狠狠的踹他几脚:“还不起来,赶紧给我起来,装什么娇软,你个贱货,昨晚爽过了今天就知道来这里装可怜了,找男人时怎么不知耻!要我是你那早死的娘,在九泉之下,自己也要再找根绳吊死!”
“也就只有那种贱货才能教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小婊子!”
闵希一个读过几本书的深闺小哥儿,哪里听过如此恶毒的话,说他□□说他出来找男人!
这分明就是他们逼他这样做的,亲自给他喂的药!
那会儿许夫郎还拿着鞭在旁边抽,虽然没打到他身上,但打在那桌椅上的,砰砰作响吓人的紧。
还将小香儿捉到一边,嘴里嚷嚷着,要是不从,今晚这鞭就要伺候在小香儿的身上了。
打完之后直接将小香儿卖给人牙子送到窑子里面去。
将小香儿吓得直哭,眼泪婆娑。
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但是没有开口说话,他根本就忍受不了,咬牙忍了。
当时他想着反正不管用多么卑鄙的方式,只要能够离开这个家庭,他就解脱了,再难又能难到哪里去呢?
想不到现在却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他身上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被许夫郎捏得很用力,这样被人捏着一块肉扭来扭去是最疼的,但是他不敢吱声,小小地抽泣着。
是他们将他推进这个房里面的,他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他怎么知道是错的人呢?
听到他们骂自己的娘,闵希鼓起勇气说一句:“我娘不是!”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手掌印在他白皙的脸上。
豆大的眼泪珠子一样一滴一滴掉下来。
许夫郎是个壮夫郎,那劲儿别有多大了。
这一次,闵希低着头,默默地淌着眼泪,没有再看谁。
自从娘亲死后,就再没有人站出来为他出来撑腰。
许夫郎一边毒骂他,一边用力地扭他。许夫郎手腕壮实,手指粗大,高挑瘦弱的小哥儿被他扭得直缩。
“你这没良心的脏东西,你真歹毒啊你,你自己不好过,还想害我们家族,还想害我们家,想让我们吉哥儿毁了名声也找不到好郎君,你才如意,是不是?真是歹毒啊,狗娘养的!”
傅言深皱了皱眉头,对他们这场家庭闹剧十分厌烦,不过也没有开口,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闵老爷突然喝了一声:“行了,别说了。”
许夫郎嘟囔着:“这时候你都还护着他!”
闵希有些微感动,弱弱喊了一声爹。
闵老爷皱眉扫了他一眼,拂袖说:“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一句话将闵希刺得浑身一个哆嗦,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在他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对他是很好的,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
傅言深皱着眉头,淡淡来了一句:“本地的名门望族就这德性?”
[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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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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